章九十三道儒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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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黑暗,深邃的寧靜,眼、口、耳、鼻、舌在這裡都失去了效用,沒有吶喊,沒有恐懼,沒有欣喜,也沒有哀愁。原來,這就是那個世界麼?所謂之極樂世界也就是“無思”的境界麼?什麼都是假的,又什麼都可以認為是真的,空即、即空。那為什麼我還能思索,可以想像,可以回憶到闔上雙眼前的點點滴滴?
痛!頭好痛!
不對,為什麼我還能覺到痛?不是死了麼?給我最後一擊的人是誰?
人影閃動。
好悉!那個男人是誰?好像…好像是我“前世”的父親,那我現在是在哪?
呃,怎麼又是你,老媽!
老媽?我怎麼會叫這麼個稱呼,不是叫母親?或者娘?
啊!誰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了?
文老?文老!
不對,你是誰?怎麼這麼像文老?
這個地方是哪裡?不是雲麓宮,那是哪?赫曦臺!嶽麓山上面怎麼有這麼個建築?
那,那不是仙瀾麼?
你,你又是誰?
…
混沌中渾渾噩噩的我所不知道的是,重傷後,我的心神反而超然了許多。舉個很簡單的例子,之前我所處的狀態在佛教禪學中可以稱為“心齋”即以心為齋,蓄存滿,講究心累積,漸行持路。而現在,由於各種因素的混雜,反而讓我脫離了“心齋”的巢臼,步進了“朝徹”的禪境。其實早先說過了“心齋”、“坐忘”和“朝徹”並無所謂好壞,不論文字,不敘本,只要能悟,就可成道。但是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
“朝徹”比起“心齋”之境更注重的是“灑脫”而非“淡然”在心底的吶喊中,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儒衫老者,他站的地方正是一個名叫“赫曦臺”的地方,鬱鬱蔥蔥的樟柏林木眾星拱月般纏繞在嶽麓書院周圍,老人的目光落在上面。他叫什麼,是什麼身份我無從得知,只知道仙瀾劍正虛浮在他身前丈餘遠的半空,劍身璀璨奪目,赫然有一條五爪金龍在上面遊動不止,甚至雲麓峰上的浮雲也象環繞在佛祖坐下九品蓮臺的仙雲一樣氤氳生的繞滿劍身,和張牙舞爪的金龍朝向呼應。
影像模糊,天空大地滄海桑田,仙瀾又轉移到了另一個視面,揹著它的是一個身高近九尺的高壯大漢,看那彪悍的眼神,堅毅的臉龐,不難想像其應該是個嘯傲江湖的縱情俠客。仙瀾此時劍身又有變化,上面附著的赫然是一隻身批熊熊燃燒烈焰的麒麟!威猛、神聖、不動如山、疾掠如火,一個個似曾相識的畫面在我心底淌而過,就象我又再歷一世。
再往後,畫面又轉過了不少的人,最讓我驚訝的是雕畫大鵬金翅鳥的仙瀾,他的主人是一個三軍統帥,威風凜凜的皂角旗上赫然是個斗大的“嶽”字!難道是嶽武穆?還是那壯志未酬的滔滔愛國英雄?
仙瀾轉盡十五世,每一個持有者和前一任絕不相同。像最頭一位老者就是文筆書畫、琴棋縱橫無所不通的蓋世學者,他曾經歷帝師,做過田翁,既做傳教化,也錮蔽自守,傳奇而又駁雜。
他的繼任者則是一代豪俠,終生究尋一個“義”字,被人坑騙過,也有人尊敬他;有過自暴自棄,但始終堅持了下來,最後,一個雨夜雷電加之時化做紫焰滔天的耀驍麒麟,遁入茫茫鴻鈞。
只到了這最後一組回憶,暫且就叫它“回憶”吧!竟然讓我生生看到了文老決戰南正街,運用出造化天地的絕世劍術,爾後化做四爪蛟龍,破空騰然仙去的壯麗一幕。雖然我明白文老還有很多的“捨不得”但是天道難違,天道難違啊!化龍池裡留下的何止是一點點遺憾!
奇怪,我又怎麼會知道這一點!?
儒,到底什麼是儒?
難道真的是書上說的“儒,柔也”麼?
是中庸,是不偏不倚,修自本?還是頹然出世,甘做奴才,腐朽墮化?
言天之自然者,謂之天道。
那儒不是存天理,而滅人道?
未有天理之先,畢竟也只是理。有此理,便有此天地;若無此理,便亦無天地,無人物,都無該載了!有理,便有氣免費,發育萬物。
是不是儒也為探究天意之理?
那何以要教化,要掩人稜角,造出庸碌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