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放線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生死。
有的人死後,可以風光大葬,修墳立碑。有的人死了,卻只能馬革裹屍,席天幕地。
亂葬崗,就是一個專門用來給給那些因為戰爭,瘟疫,天災等死去,而又沒有大背景的屍體拋屍的地方。
有些人好心,就會給那些屍體挖個坑,以免這些屍體被時常出現在這裡的那些野狗吃掉。
這裡白骨處處,雜草叢生。哪怕此時是光天白,依舊給人一種無比森寒的覺。彷彿有無數怨氣縈繞其中,無法散去。
一般人本不會來亂葬崗,可是今天來的,都不是一般人。
這些人氣血雄厚,如果不加掩飾,在各種猛獸眼裡就能看到一條血氣狼煙。
為一人,乃是一個有些陰冷的中年人。■他的眉眼之間,帶有一絲陰鬱,彷彿天下人都欠了他五錢一樣。但他的氣息卻是浩瀚如海,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力。
可能是遭受中年男子的影響。這一行人有些噤若寒蟬。他們只是默默的跟著那條天生就是瞎子的大黑狗。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大黑狗氣息的驅逐,平裡經常能見到的野狗,此時一隻也沒有出現在這裡。
隨著黑狗的不斷深入,一行人的心彷彿被灌了鉛水一樣,越來越沉。儘管,在大黑狗把他們帶到來亂葬崗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的心就已經到不妙了。
終於,大黑狗停下了腳步。圍繞著一個彷彿被掩埋了許久的地方來回轉動。
千里狗不會叫,來回轉動的意思就是,目標已經找到了。
看著那淺薄的泥土,嶽如意心裡頓時涼了半截。最後一點希望破滅了。他沒有在這塊土地下受到任何生命的痕跡。●.●一想到那個本來就令人生畏的大嫂瘋狂的樣子,天陰冷如他,也不打了一個哆嗦。
“飯盒甲。”嶽如意對著身旁一個老人說道。
後者出列,眼裡芒閃爍,一股厚重的玄氣從他的身上洶湧而出。他緩緩把雙手放到了佈滿了雜草和蟲蟻的泥地之上。
彷彿出現了一對無形的大手,領方圓十米之內的泥土在這一刻,不斷自行翻滾而出。
然後一具又一具屍體,出現在眾人眼前。
不是,不是,依舊不是。
亂葬崗實在是太多屍體了。負責埋葬這些屍體的人又實在是太懶了。以至於只是挖了一個坑,就把他們集中拋到了裡面。
很多屍體身上已經長滿了蛆蟲,散著惡臭。■.■那些人卻絲毫沒有在乎,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上一下。
他們都是來自於梅花谷的銳,見過更加殘忍噁心的東西,自然不會在乎這點小小的惡臭。
只是,當一具年輕的屍體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的時候,他們終於還是臉大變。
那具屍體似乎與眾不同,在諸多屍體當中,他的身上似乎殘留著一些特殊的氣息進行保護,讓自己的屍體沒有遭受到蛇蟲鼠蟻的啃噬,也沒有那麼快變得腐爛。
飯盒甲知道,這是玄者死了之後,體內的玄氣自形成的保護罩。
年輕的屍體彷彿遭受過嚴厲的酷刑,有些面目全非,可是全場五人一狗,幾乎全部都認出了,這具屍體就是他們此行要尋找的那個人。
只是現在他,已經不算是一個人了。
嶽如意嘴皮有些抖,聲音有些顫。▲●.▼“青書,叔叔來接你回家了。”他大手一揮,一張金的皮把嶽青書那殘破不堪的身體捲了起來,隨後收入虛戒當中。
而就在他把嶽青書的屍體收起來的時候,古家鷹部秘境裡,正在仔細觀摩那頭金赤火鴉的老者,忽然眼睛瞟了一眼南方,垂暮的臉容中,看不出一絲表情。唯獨他的聲音緩緩出。
“魚線動了,是時候放線了。”說著,他不再看火鴉一眼,在相貌平平的中年人的攙扶下,慢悠悠的向鷹山之外走去。
彷彿他不知道,此時的鷹山秘境已經關閉,又或者,對他來說,秘境是開還是關,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隨著老者與中年的離去,一直處於沉眠狀態的金赤火鴉,卻在這一刻緩緩睜開了眼睛。
它的眼睛,就像是兩輪太陽一般炙熱耀眼,只是它看著老人和中年離去的地方,眼裡人化的出了一抹深深的忌憚,以及一絲…恐懼。
南城樓下,一間客棧中,一個相貌平凡,略帶憨厚的中年人忽然渾身一震。彷彿自己身上的束縛在這一刻,徹底消散。
他有些難以置信,但是更多的卻是狂喜。自由的氣息是如此的美妙。
忽然他想起不久前那個人要求自己所做的一切,他的心裡湧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那股被解除了錮帶來的喜悅頓時消散。
於是他結賬,離開。
今天是大閱兵的子,可是他的心卻不在那上面。他一心只想要趕緊把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告訴家裡。
所以在這個眾人都興致沖沖的跑去內城看大閱兵的子裡,他一反常態從南城而來,沒有停駐,而是持續的往北城走去。
於是,他被人盯上了。
他是一個追蹤與反追蹤的好手。可是這一次,他卻沒能反追蹤,因為跟蹤他的人技術實在是太高。
在他利用各種聽停看轉回叫避換甩等技術下意識的反追蹤之後,認定沒有人能夠跟到自己了,才輕輕的進入了北城的一間老房子裡面。
在那裡,坐著一個老人。正在大院裡曬著太陽。
“樸老,樸老。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見代理家主。”中年人有些焦慮的看著眼前這個老者。
老人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反而抬頭看著天空,似乎在回憶什麼事情。
最終他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一道身影,想起了那道身影背後那隻極端矛盾的黑山羊。
最後,他拿出了一面銅鏡,看著鏡子裡已經垂暮的面容,不復當初的青。
“原來,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原來你還沒有死。可惜在我有生之年,終究還是不能恢復自己的身份了。”那邊中年人還在催促,老人終於收起了鏡子,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