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想重施故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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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少龍訝道:“難道稷下宮現在除曹公外再無其他人嗎？”另一邊的閔廷章答道:“正是如此，據師尊所言，他這不情之請，皆因怕有其他人在場，會為他歡呼喝采，影響上將軍的心情，看剛才的情況，可知師尊所慮，不無道理。”此時正馳上地勢較高處，只見稷下學宮除正門掛有燈籠外，整個地區烏黑一片，唯東南角透出燈光。

仲孫玄華以馬鞭遙揩燈火通明處道:“那就是觀星臺所在，位於東門空地，樓高三層，最上是個寬達二十丈的大平臺，師尊就在那裡恭候上將軍大駕。”項少龍目光落在燈火映照處，想起外隱龍居的溫暖燈火，心中湧起萬丈雄心，立誓要闖過戰國第一高手的這道難關，為自己心愛的人建立只屬於她們的樂園。＊＊＊項少龍甩蹬下馬，舉步踏進雪林小徑。

想到曹秋道天生異稟，雖年過四十，且修為高深，上次只以為他是偷刀小賊，未出全力幾已令他棄劍投降。更可怕的是他莫可匹敵的強大氣勢，對敵手產生的神壓力。

念及至此，心中一動，暗忖這刻離約定時間尚有小半個時辰，曹秋道身為前輩，自重身分，該不會如仲孫玄華所說，早到一步恭候他，那他該還有時間作點佈置。忙加快腳步，穿林過徑，一座“桓公臺式”用白灰粉刷的臺基，赫然巍峨屹立眼前。

項少龍既有圖謀，那敢遲疑，一口氣由北面長階奔上臺頂，只見平臺三面圍以石欄，每隔丈許，就豎了一支鐵柱，一些掛上旗幟，一些掛上風燈，照得臺上明如白晝。

他見不到曹秋道，鬆了一口氣，走到對著登上石階另一端的石欄盡處，解下索，垂了下去，雖仍差丈許才觸及地面。

但憑他特種部隊的身手，又有索的幫助，要滑下去實是易如反掌。遂把另一端扣緊在其中一條石柱上，佈置妥當後，盤膝坐下，專心吐納，將原本散於四肢百骸的電匯聚于丹田，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

帶著奇異節奏的足音把他醒轉過來，首先入目的是密佈晴空的星斗。項少龍心中訝然，剛才自己來時，一點都不到星空的壯觀，為何現在卻心神澄明，為夜空的美麗所動。

想到人事雖有變遷，宇宙卻是永遠不減，若人人都可想到這點，人世間很多不必要的鬥爭，將會大幅減少，此時曹秋道雄偉的身形逐漸在臺階處現出來，項少龍長身而起，拱手敬禮。

曹秋道仍是長髮披肩，身上換了灰的武士袍，還加上一對寬翼袖，使他本已雄偉的身型更為高猛。曹秋道回禮道:“上次拜領上將軍絕藝，曹某回味無窮，今晚務請上將軍不吝賜教。”項少龍哈哈笑道:“本人乃曹公劍下敗軍之將，何足言勇，請曹公手下留情。”曹秋道臉容冷若冰雪，不透出絲毫心中的受，平靜地道:“敗的是曹某才對，當晚上將軍用的非是趁手兵器，曹某能挫上將軍，只是僥倖。”項少龍心中暗自佩服曹秋道的襟。

同時也打起十二分神，以應付將至的大戰。曹秋道不疾不徐地道:“早先曹某曾與鄒衍大師在此觀星論道，鄒大師當時極力推崇上將軍，並斷言上將軍即為曹某此生尋覓的唯一對手，更是曹某畢生追求的唯一答案。曹某原本尚半信半疑。待見到上將軍的百戰寶刀之後，曹某已無懷疑，今必將傾盡全力與上將軍一戰，望請上將軍不必相讓。”項少龍聽曹秋道這番話，顯是毀約背信，不遵十招之約。幸好自己早有覺悟，刀法又有突破的進展，否則此刻想逃也已晚了，在曹秋道劍勢展開之下，一旦氣勢潰敗，只有任其宰割的份，連轉身逃跑都沒有機會。

曹秋道從容地道:“曹某劍出鞘後，從不留手，只有以生死相搏，才能表達劍手對劍的敬意。上將軍這把刀有名字嗎？”項少龍深一口氣，奮起雄心，解下百戰寶刀，左手持鞘，右手持刀，微笑道:“刀名百戰，請曹公賜教。”曹秋道凝望他手中寶刀，連連點頭，淡淡道:“十多年來，除了一個人外，再無其他人能在曹某面前站得如此穩當。對手難求，上將軍可知曹某的欣悅。”

“鏘！”長劍到了手上。項少龍心想那人定是管中的師傅那個叫什麼照劍齋的大劍客，自己連他叫什麼名字一時都忘了。

只不知他們是否也是挑燈夜戰呢？想起挑燈夜戰，心中猛動，往刀鞘瞧去。曹秋道伸指輕抹劍緣，低道:“這把劍乃曹某親自冶煉，劍名‘斬將’，上將軍小心了。”項少龍心有定計，卓立不動，淡淡道:“曹公請先出手。”曹秋道仰天大笑道:“總有一人須先出手的，看劍！”

“看劍”之聲才起，臺上立時瀰漫著森森殺氣，戰雲密佈。皆因曹秋道已舉步往他迫來，配合出長靴觸地發出的“哧哧”之音，氣勢沉凝，懾人之極。

項少龍收攝心神，貫注在對手身上。他知曹秋道決勝只在幾式之間，上次他是佔了奇兵之利，但對方乃武學大家，經過上次接觸，該摸清他刀路，故再難以此欺他。

他讓曹秋道主動攻擊，非是託大，而是另有妙計。對他這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戰略實是無比重要，若能智取，自不宜純憑死力廝拚。

曹秋道的步法深含著某種奧妙，令他很難把握他近的速度和時間。項少龍心神進入止水不波的清明境界，無憂無喜，四大皆空。驀地曹秋道加速迫至“斬將”幻出大片劍影時，倏然現出劍體，閃電橫削而來，凌厲無比。

項少龍到對方“斬將”劍隱隱封死了自己百戰寶刀和刀鞘的所有進路，教他只可運刀封架。

他已領教過曹秋道驚人的神力，知道若硬架對方這全力一劍，重則虎口痛裂，輕則握劍不穩，緊接下來也不用打了。

不過他絲毫不懼，略擺刀鞘朝向的角度，刀鞘反映著燈火之光，立時映入曹秋道的雙目。正如曹秋道剛才灑出一片劍光，是要擾他眼目。項少龍這下借刀鞘反映火光，也是同樣作用。

但難易卻有天壤雲泥之別。項少龍只是擺擺手，已達到了目的。無論曹秋道劍法如何出神入化，仍是個人，無法控制自己眼睛的反神經。

火光映上他雙目時，他習慣了臺上明暗的眼睛不由得稍眯了起來，至少有剎那的時間看不到任何東西。這彈指即過的時間不足以讓項少龍克敵取勝，卻儘夠他避過這雷霆萬鈞、無可抗禦的一劍。

同時疾施反擊，爭取主動，克破曹秋道決勝於數式之內的穩妥安排，又重重打擊他滿溢的信心。項少龍閃往斬將劍不及的死角，先以劍鞘卸開敵劍，右手百戰寶刀不教對方有任何息之機，迅疾劈出。

“當”的大響一聲，曹秋道絞得項少龍差點刀鞘脫手，還能及時回劍，擋開他的百戰寶刀。曹秋道雖成功擋開項少龍這重逾泰山的一刀，但也心知不妙，想錯身開去，爭取剎那的間隙，以掌握主動時，項少龍的百戰寶刀已發動排山倒海的攻勢。

項少龍每一刀劈出，步法都天衣無縫的配合著。每一刀的角度和力道都不同，忽輕忽重，雖以砍削為主，其中卻包含了卸絞黏纏等奧妙的手法，把刀的獨有特發揮得淋漓盡致。最驚人就是刀刀均是捨命搶攻，著著進，完全無視生死。

這是項少龍早就定下的策略，仗的是自己比曹秋道年輕，也多了對於搏擊的經驗，一上場就以最符合人體工學的打法，用最少的力氣迫他打消耗戰，令對方無法像上次般完全控制大局。

上次項少龍因懾於曹秋道的氣勢，故落在下風，這次卻是用計減弱他的氣勢與力道，反客為主。

以曹秋道之能，一下失著下，也被項少龍連續三刀劈得左閃右避，到第四刀時，才找到機會，反守為攻，欺入刀影內，眼看要把項少龍斬於劍下，又給項少龍以刀鞘解圍，且刀削下盤，迫他回劍擋卸，形成平分秋之局。

曹秋道雙目掠過寒芒，顯是首次動了氣，舌綻雷，大喝一聲，盪開刀鞘，望空處一劍劈下。

項少龍正奇怪時，曹秋道的斬將劍已中途變招，由上劈改為前搠，斬將劍像有生命的活物般，疾取項少龍咽喉，劍招之巧，令人由衷驚歎。項少龍刀鞘一擺，讓在刀鞘上寶石反映的火光再次映入曹秋道的厲目。

曹秋道發覺刺在空處時，項少龍已移到他左側，反手劈出另三刀。曹秋道錯身開去，劈出一圈劍芒，外圈處剛好上項少龍第一刀。項少龍虎口劇震，知道對方學乖了，應付起來比上次高明。

“噹噹”兩刀，項少龍兩刀都劈在對方劍上，他想重施故技，希望能三刀都劈在對方寶劍同一處。

但卻事與願違，不能辦到。縱是落在少許下風，可是曹秋道的氣勢仍是堅強無匹，使項少龍完全找不到可乘之隙。曹秋道忽然旋動起來，渾身像刺蝟般出無數劍芒，龍捲風般往項少龍轉過去。項少龍知道絕不可退讓，否則兵敗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