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擢陞為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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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少龍看了瞼凝重的管中一眼後,從容道:“首先要謝的就是莫先生使醉風樓的伍孚先生贈我以飛龍。後項少龍必以之馳騁沙場,以紀念莫先生饋贈之德。”
“當!”呂不韋大手一震,酒盃滑落地上,跌成碎片。三人同時變。項少龍看著地上的破碎酒盃,哈哈笑道:“落地開花,富貴榮華,好兆頭,謹祝仲父長命百歲,身體安康。”這幾句話一出,不但呂不韋等吃不消,連朱姬都花容劇變,看出了箇中不妥。莫傲驚疑不定地道:“伍孚樓主贈項大人寶槍,於我莫某人究竟有可關係?”呂不韋臉沉下來,剛才項少龍祝他長命百歲,擺明是反話,但念在他命不久矣,當然不會蠢得在朱姬和小盤面前和他衝突。鄰席的蔡潭、王綰等人,開始到他們間異樣的氣氛,亦停止談,朝他們望來。
小盤知道項少龍在給他製造機會,藉口如廁,遁了開去。呂不韋等非是不知小盤離開,只是項少龍語出驚人。使他們再無暇去理這之外的事。
項少龍雙目寒光一閃,盯著莫傲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只說伍孚贈我飛龍,卻沒有說是槍是劍,為何莫先生卻知飛龍是寶槍呢?”莫傲愕然以對時,管中沉聲道:“項大人第二件要謝莫先生的,又是什麼事呢?”項少龍仰天笑道:“當然是歸燕小姐深情的一吻了,莫先生嘗慣美人香吻,當然比小弟更知箇中的滋味。”呂不韋三人因控制不住,同時臉大變。莫傲終是才智過人,倏地摸著喉嚨,大駭道:“你…”項少龍仰首望天,喟然道:“時間差不多了。
莫先生一向於計算,對自己的生時死忌當不會有失誤。”接著雙目出兩道寒芒,罩定莫傲,一字一字道:“算人者人亦算之,莫先生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呂不韋冷喝道:“少龍!”項少龍冷然與他對視,沉聲道:“周子桓和魯殘兩人到那裡去了?現在外面形況混亂,不要被人錯手殺掉就好了。”呂不韋臉容再變,暴喝道:“項統領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
“呀!”莫傲臉劇變,兩手緊握喉嚨“呵呵”的說不出話來,兩眼出恐懼的神。管中搶前把他挽著,駭然道:“什麼事?”莫傲搖晃了一下,豆大的汗珠從額上下,嘴角逸出血絲,形狀可怖至極點。
項少龍向管中道:“管大人最好不要離開這裡,否則莫怪我以軍法治你以擅離職守之罪。”再轉向呂不韋淡淡笑道:“今晚月暗晦,仲父走路過橋時小心點了,別被箭到了。”當莫傲倒入管中懷內時,項少龍早昂然遠去。火光和喊殺聲同時由木寨背河一方傳來,小盤接位後的第一次叛亂終於開始了。***與會的數百公卿大臣、王族眷屬正慌惶失措時,小盤在徐先、鹿公、王陵三名大將陪同下,威風檁凜的回到場地,大喝道:“高陵君叛亂作反,寡人立即親自出戰,爾等各人留在原席,待寡人收拾了亂賊後,再來和各位卿家喝酒。”眾人雖聞陣陣喊殺火燒之聱,但只侷限在寨後遠處,更見周圍的衛軍陣容整齊,心下稍安,齊呼萬歲。朱姬長身而起,瞥了臉無血的呂不韋和呆抱著毒發的莫傲的管中一眼,顫聲道:“王兒!這是什麼一回事?”小盤冷然道:“太后放心,一切有王兒處理,人來!先扶太后回營休息。”朱姬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實在不宜再向這個莫測高深的兒子追問,茫然在內侍宮娥衛簇擁下,回營去了。
小盤轉向呂不韋道:“仲父和三小姐受驚了,請到寡人帳內小休片刻。亂事敉定後,寡人再請仲父出來喝杯祝捷酒。”呂不韋有點不知所措地望向已是出氣多入氣少的莫傲,十多名衛來到他處,請他到王帳歇息。
此時上莖水方向傳來隆隆水響和巨木撞橋的可怕聲音,更把緊張惶懼的氣氛推上了巔峰,不過看到小盤指揮若定,有成竹的樣予,眾人又稍覺安心。呂不韋知道如若違令,立即是人頭落地之局。頹然一嘆,回頭再看了管中和莫傲一眼,才與呂娘蓉隨衛去了。
此時衛已準備好戰馬,小盤再安了群臣幾句,在鹿公等大將和衛前呼後擁下,昂然跨上戰馬,蹄聲轟隆中,馳出木寨去。
莫傲此時剛嚥下最後一口氣。管中只覺全身發麻,首次受到與項少龍對敵的可怕覺。今晚他們已一敗塗地,現在呂不韋和呂娘蓉父女等若給軟起來,自己更成眾矢之的。假若離開席位,周遭的衛軍將群起攻來,把自己亂劍斬殺。
同一時間,他知道魯殘和周子桓已完蛋了,項少龍絕不會放過他們。火勢剛起時,昌平君兄弟便率領伏在兩旁的五千衛軍,殺進高陵君的營地,擒殺叛黨。救火的隊伍早預備了沙石,覆蓋在草地樹叢之上,隔斷了火勢的蔓延。
高陵君潛進來的三千多人,被衛重重圍困,打一開始就成困獸之鬥,陷於一面倒的形勢裡。荊俊則領著二千都騎軍!把由魯殘接應而來的近千呂不韋家將截個正著,先是一陣驟箭,得他們人仰馬翻。
接著再由兩旁殺出,下手當然絕不留情,這時四道木橋均被撞得中分而斷,乘筏隨水而下的高陵君叛兵,被伏在上游兩岸由桓齮率領的五千都騎軍以矢石作居高臨下的截擊,登時潰不成軍。木盾雖可擋開勁箭。
但那堪由投石機彈出的巨石,兼且河道上無險可守,數百條木筏被打沉近半,其餘匆匆靠岸,給深悉兵法的桓齮率人斬瓜切菜般殺了,小盤則縱橫於兩個戰場之間,以燈號指揮進退!一派威凌天下的“小霸王”氣概。
項少龍自領兩千都騎軍,沿河搜索,卻找不到周子桓和呂不韋那幾百家將的蹤影,知道對方見勢不對,遊了過對岸潛走。
不暗歎呂不韋氣數未盡,若周子桓和這批家將被一網成擒,那縱使呂不韋口才和演技如何了得,都要百詞莫辯,可見冥冥之中,自有主宰。
只不知他項少龍這個角,是否天意中的一個環扣。朱姬和呂不韋被請了出來,鹿公等重新入席。紀嫣然等見愛郎無恙歸來,都眉花眼笑,連一向吝嗇笑容的琴清,亦破例的向他甜甜淺笑。
群臣全體向小盤下跪,高呼萬歲後,小盤興奮得臉都紅了,與對他敬酒的公卿王族舉杯痛飲。項少龍心中欣,知道經此一役,小盤已確立了他在秦人心中的地位。
荊善這時又來報告道:“給魯殘溜掉了,由他接應的人均是來自外地,非是呂不韋在咸陽的家將。”項少龍暗忖這才是道理,以莫傲的才智,怎會留下把柄給人抓著,想到這裡不由望向呂不韋一席處。莫傲已給抬走了,管中木無表情。
但呂不韋不但神態如常!還頻頻向小盤和朱姬勸酒,不打心底佩服他的演技。叱喝聲中,給捆綁的高陵君和十多個將領,推到場心,被押送的昌平君和衛硬迫著跪了下來。全場立時肅靜無聲。小盤先向朱姬請示,朱姬嘆了一口氣道:“王兒看著辦吧,”高陵君披頭散髮,身上沾滿血汙,眼睛噴著怨恨的毒火,怒瞪小盤。
衛正要把他的頭按在地上,小盤伸手阻止,淡然道:“叛上作反,陰謀不軌,高陵君你可知罪。”高陵君破口大罵道:“呸!你這野種何來…”還沒說完,旁邊的昌平君把預備好的布團進他口內,另一邊的衛一掌劈在他的背脊上,高陵君慘哼一聲,痛倒地上,狼狽之極。
小盤若無其事的向呂不韋道:“犯上作反,仲父以為該治以何罪?”呂不韋慷慨昂道:“自是罪該萬死,儲君先把他收入監牢,再昭告天下,擇期行刑。”小盤在全場肅然中,點頭道:“仲父所言甚是,不過何須擇行刑,給我把他們全部推到莖河旁立即斬首,死後不得安葬,任由屍身曝於荒野,以佐猛獸之腹。”眾人那想得到這仍未成年的儲君如此狠辣,要知高陵君身分尊祟,若非莊襄王異人的介入,差點就作了秦君,現在竟死無葬身之地,聽得人人噤若寒蟬,被這未來的秦始皇威勢震懾。
高陵君一呆下掙扎抬頭,卻苦於雙手反綁,口內又了東西,說不出話來。和他同時被擒的手下中有幾人抖顫得軟倒地上。昌平君一聲令下,眾衛牽羊趕狗般把高陵君等押出木寨行刑去了。
小盤仍是那毫不動容的樣子,冷冷道:“凡與亂黨有關的家屬,男的發往西疆開荒:女的充為官婢,高陵君子子孫孫全體處死,凡有異心者,均以此為戒。”整個宴會場中數百大臣與權貴內眷均鴉雀無聲,靜得落針可聞。項少龍聽得心中不忍,但只要看看身旁的李斯等人個個若無其事,便知道這種禍及親族的不仁道手法,實在是這時代的常規。
假若換了小盤作階下之囚,同一樣的事情便會發生在小盤和他身上。沒什麼話可說的了,這種一人犯事全族當誅的做法,正是君權至上的杜會壓制人民的方法。
在這種情況下,誰敢不規行矩步呢?小盤續道:“今趟功勞最大者,就是剛加入都騎軍的桓齮,全賴他先一步識破了叛黨陰謀,寡人才得以從容佈置,將賊子一網成擒,應記首功。寡人把他破格陞為將軍,而王剪薦人有功,兼之在北疆戰績彪炳,擢陞為大將軍,立時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