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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自然要避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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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清想不到他如此坦白直接,微愕然,那種小吃一驚的表情,真是有多麼動人就那麼動人,看得項少龍這見慣絕的人,也泛起飽餐秀的滿足

可是她的態度卻絲毫不改,冷冷道:“怎敢呢?項太傅說的話定是錯不了,男人都是那樣子的了,總認為說出來的就是聖旨,普天下的人都該同意。”項少龍想不到她發起怒來詞鋒如此厲害,不過她既肯來和自己說話,則應仍有機會與她維持某一種微妙的關係。舉手投降道:“小人甘拜下風,就此扯起白旗,希望琴太傅肯收納我這微不足道,絕不敢事事認第一的小降卒。”開始的幾刻,琴清仍成功地堅持著冰冷的表情,但捱不了半晌,終忍不住若由烏雲後冒出的陽光似的笑意,低頭嗔道:“真拿你這人沒辦法。”項少龍叫了聲“天啊”!

暗忖若她繼續以這種似有情若無情的姿態對著他,可能他真要再次沒頂在情海里。幸好琴清旋又回覆了她招牌式的冷若冰霜,輕嘆道:“我最難原諒你的,是你不肯去向太后揭破呂不韋的陰謀。

不過想想也難怪,現在人人都在巴結呂不韋,多你一個又有何值得奇怪?”項少龍心叫冤枉。

又是啞子吃黃蓮。難道告訴她因自己知道改變不了“已發生了的歷史”所以不去作徒勞無功的事嗎?啞口無言時,琴清不屑地道:“我真為嫣然妹不值,嫁的夫君原來只是趨炎附勢之徒。”轉身便去。項少龍向著她天鵝般優美的背影怒喝道:“站著!”守在宮殿門口處的守衛均聞聲望來,但見到一個是儲君最尊敬的太傅,咸陽的首席美女,另一個則是當時得令的都騎統領,惟有裝聾扮盲,不聞不見。

琴清悠然止步,冷笑道:“是否要把我拿下來呢?現在你有權有勢,背後又有幾座大靠山,自然不須受氣了。”項少龍差點給氣炸了肺,搶到她背後怒道:“你…”琴清淡淡道:“你是否想把整個王宮的人都吵出來看熱鬧呢?”項少龍看到她清麗無比的嬌容,無名火登時消去,洩氣道:“算了!要這麼看我項少龍,也任憑你吧!我自己知道在幹什麼就行了。”琴清輕輕道:“你不是呂不韋的走狗嗎?”項少龍只覺若被這美女誤會他是卑鄙小人,實是這世上最令人難以忍受的事情之一,衝口而出道:“我恨不得把他…嘿!沒什麼了。”琴清旋風般轉回來,欣然道:“終於把你的真心話出來了,但為何項先生明知呂不韋借嫪毒惑太后,仍只是袖手旁觀呢?”項少龍這才知道她剛才的情態,全是迫他表心意的手段,不由愕在當場,不能相信地呆瞪著她只有紀嫣然始可匹敵的絕世嬌容。琴清出奇地沒因他的注目禮而像以前般的不悅,出雪白整齊的皓齒,淺笑道:“請恕琴清用上了心計。

可是你這視女人家如無物的男子漢大丈夫,事事都不肯告訴人家,例如那天大王臨終前,你究竟和他說了什麼話呢?”琴清如初陽乍現般的笑容令項少龍為之一眩,只覺眼前美女是他絕對可以掏心掏肺去信任的人,遂壓低聲音,湊近她白璧無瑕的完美香頰。

看著她晶瑩如玉的小耳珠和巧致的掛飾,沙啞著聲音道:“我請大王放心離去,終有一天,我定教呂不韋死無葬身之地,為他報仇。”琴清熱淚狂湧而出。在模糊的淚影裡,項少龍雄偉的背影迅速遠去,為了晚上要到相府赴宴,項少龍離開王宮,立即趕回家中,沐浴更衣。田氏姐妹自是細心侍候。

後園處隱約傳來紀嫣然簫的天籟,曲音悽婉,低迴處如龍潛深海,悲沉鬱結,悠揚處如泣如訴,若斷若續,了無止境。項少龍心中奇怪,匆匆趕到後園去見愛。紀嫣然奏罷呆立園中小亭,手握玉簫,若有所思。

項少龍來到她身後,手往前箍,把她摟入懷內,吻著她香氣醉人的粉臉道:“嫣然為何簫音內充滿觸呢?”紀嫣然幽幽道:“今天是故國亡國的忌

想起滄海桑田,人事全非,嫣然便難以排遣。國有國爭,人有人爭,何時才能出現大同的理想天地?”項少龍找著她的香,重重吻了一下,嘆道:“這種情況,幾千年後都不會變,每一個人都是利益中心,由此推之,無論團體、派系、國家都各有各的利益,一天只要有這分岐異存在,利益永遠不均,你爭我奪更不能避免。

例如紀才女只有一個,我項少龍得到了,便沒其他人的份兒,你說別人要不要巧取豪奪。”紀嫣然給他引得啞然失笑,伸手探後愛憐地撫著他臉頰,搖頭苦笑著。

項少龍道:“今天有沒有作午間小睡呢?我第一趟在大梁見你時,才女剛剛睡醒,幽香四溢。”紀嫣然終給愛郎逗得“噗哧”嬌笑,道:“怎麼啦?今天夫君的心情不錯哩?”這回輪到項少龍苦笑道:“不用提了,我給你的閨友琴清耍得暈頭轉向,舞得團團轉,還有什麼愉快心情可言?”紀嫣然訝道:“怎會呢?你是她這心高氣傲的人少有看得起的男人之一,加上我和她的情,她怎也該留點顏面給你啊!”項少龍摟著她到亭欄擁坐,把事情說了出來,紀嫣然聽得嬌笑連連,花枝亂顫,那人嫵媚的神態,縱使是見慣見,項少龍仍是心醉神蕩,忍不住不規矩起來。

這才女拿著他作惡的手,嗔道:“轉眼你又要拋下人家到相府赴宴,仍要胡鬧嗎?”項少龍一想也是,停止了在她嬌軀上的活動,道:“琴清如何會變成寡婦呢?你知否她的出身和背景?”紀嫣然輕輕一嘆道:“清姐是王族的人,自幼以才學名動宮廷,十六歲時,遵照父母之命,嫁與一位年輕有為的猛將,可恨在新婚之夜,她夫婿臨時接到軍令,趕赴戰場,從此就沒有回來。”項少龍嘆道:“她真可憐!”紀嫣然道:“我倒不覺得她可憐,清姐極懂生活‮趣情‬,最愛盆栽,我曾看著她用了整天時間去修剪一盆香芍,那種自得其樂的專注和沉醉,嫣然自問辦不到,除非對著的是項少龍哩!”項少龍嘆道:“我剛聽到最甜的諛媚話兒,不過你說得對,琴清確是心如皓月,情懷高雅的難得淑女。”紀嫣然笑道:“可是她平靜的心境給你這壞人擾亂了,原本聞說她平時絕不談論男人,偏偏忍不住數次在我面前問起你的事,告訴她時眼睛都在發亮,可知我紀嫣然並沒有挑錯夫郎。”項少龍一呆道:“你這樣把她的心底秘密洩漏我知,是否含有鼓勵成分呢?”紀嫣然肅容道:“恰恰相反,清姐身分特別,在秦國婦女裡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乃貞潔的化身,除非你帶她遠走高飛,否則若給人知道你破了她的貞潔,會惹來很多不必要的煩惱,對你對她均沒有好處。”項少龍愕了一愕,略帶失望道:“現在這腹背受敵的情況下,確也不適合再生枝節。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我的嬌愛婢外,實在不必再作他求了。”紀嫣然嬌軀輕顫,念道:“曾經滄海難為水,唉!

為何夫君隨口的一句話,便可教嫣然情難自,低迴不已呢?”項少龍心叫慚愧,自己知道所以能把這絕世佳人追到手上,又把冰清玉潔的琴清打動,憑的就是比她們多擁有二千多年的歷史文化經驗。

那也是他與呂不韋周旋的最大本錢,否則早就要捲鋪蓋往閻王爺處報到了,這時帶著項寶兒往外玩耍的烏廷芳、趙致與秀夷剛好回來,項少龍陪她們戲耍了一會,直至黃昏,才匆匆出門,到都騎衛所與滕荊兩人會合,齊赴呂不韋的宴會。

***抵達相府,在府門處恭候賓的是大管家圖先。這老朋友覷空向他們說出了一個密約的時間地點,才著人把他們引進舉行晚宴的東廳去。

他們是最遲抵達的人,昌平君、昌文君、安谷傒全到了,出乎料外是尚有田單、李園和他們的隨從,前者的心腹大將旦楚也有出席。

呂不韋擺出好客的主人身分,逐一把三人引介給田單等人認識。項少龍等當然裝出初次相見的模樣,田單雖很留心打量他,但卻沒有異樣表情。

不過此人智謀過人,城府深沉,就算心裡有覺,外表亦不會教人看破。呂不韋又介紹他認識呂府出席的陪客,當然少不了咸陽的新貴管中和呂雄,其他還有莫傲、魯殘、周子桓和幾個呂氏一族有身份的人。

莫傲似是沉默寡言的人,態度低調,若非早得圖先點破,真不知他就是呂不韋的智囊。李園神采尤勝往昔,對項少龍等非常客氣有禮,沒有表現出被他得到了紀嫣然的嫉忌心態,至少是表面如此。

項少龍心中想到的卻是嫁與他的郭秀兒,不知這壞傢伙有否善待她呢?情確是能使人神傷的負擔。只看這宴會的客人裡,沒有包括三晉在內,可知呂不韋仍是堅持連齊楚攻三晉的遠近攻策略。

既是如此,賓客裡理應包括燕人,可能由於松林遇襲之事、燕人難辭其咎,呂不韋為了免得項少龍難堪,自然要避忌了,各人分賓主入席。只看座席安排,已見心思。席位分設大廳左右兩旁,田單和李園分居上首,前者由呂不韋陪席,後者則以安谷傒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