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難以排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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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嫣然道:“這管中既是這麼高明,當會如項郎所說的留有殺著,不怕我們掉頭溜走。”荊俊又表現出他天不怕地不怕、初生之犢的格,奮然道:“若他們分作了兩組,意圖前後夾擊我們,那我們就可將計就計,把他們分別擊破了。”滕翼道:“你真是少不更事,只懂好勇鬥狠,若被敵人纏著,我們如何脫身呢?”荊俊啞口無言。項少龍仰身躺了下來,望著上方樹梢末處的藍天白雲,悠然道:“讓我們先好好睡一覺,當敵人摸不清我們是否於昨夜早離開了時,便是我們回家的好時刻了。”眾人均愕然望著他,不知他究竟有何脫身妙法。
***黃昏時分,天上的雲靄緩緩下降,地下的水氣則往上騰昇,兩下相遇,在大地積成凝聚的霧,一片氤氳蒙朧。小丘西南三里許外一處高地,不時傳來馬嘶人聲,顯見對方失去耐,誤以為他們早一步回牧場去了。
敵我雙方直到此刻,不但仍未手,甚至沒有看過對方的影子,可是其中卻牽涉到智慧、訓練、耐、體力各方面的劇烈爭持。一下差錯,項少龍等在敵強我弱的情勢下,必是飲恨當場。
此時趁著夜和霧,在摸清了近處沒有偵察的敵人後,荊俊等把秘密好的三條木筏,先放進水裡以繩子系在岸旁,藏在水草之內,才回到項少龍、滕翼和紀嫣然處,道:“現在該怎辦呢?”項少龍回覆了軍人的冷靜和沉穩,道:“那要看敵人的動靜了,若我估計不錯,留守後方的敵人該到這裡搜索一下,求證我們有否躲了起來。
也好向把守前方的自己人待,那就是我們發動攻勢的時刻了。”滕翼點頭道:“這一著非常高明,敵人遇襲後,會退守後方,一面全力截斷我們的後路。
同時以煙火通知前方的人,好能前後困死我們。那就是我們乘筏子迅速逃離這裡的良辰吉時了。”紀嫣然讚歎道:“我想孫武復生。
也不能想出更好的妙計來。”項少龍心中湧起強大的信心和鬥志,一聲令下,荊俊和十八鐵衛立時三、四人一組不等,分別潛往攻守均有利的戰略位置裡,把營地旁一帶的小河山野,全置入箭程之內。他們這批人人數雖少,但無不擅山野夜戰之術,殺傷力不可小覷。項少龍、滕翼和紀嫣然三人留守山丘處,躲在一堆亂石之後,養蓄銳,守候著敵人的大駕。
新月緩緩升離地平,夜空星光燦爛,霧氣漸退時,敵人終於來了,他們分作十多組,沿河緩緩朝這邊推進。河的對岸也有三組人,人數估計在十七、八個間,首先進入伏在對岸的荊俊和三名荊族獵手的程裡。
項少龍等亦發覺有十多人正向他們藏身的小丘迫來,氣氛緊張得若繃緊了的弓弦。他們屏息靜氣,耐心地等待著。藏在河旁密林內的戰馬,在一名己方戰士的蓄意施為下,發出了一聲驚碎了寧靜的嘶叫。敵人的移動由緩轉速,往馬嘶聲發出處迫去。
連串慘叫響起,不用說都是碰著荊俊等佈下,可使猛獸死傷裝有尖刺的絆索上。項少龍等知是時候了。
先出十多團滲了脂油、烈火熊熊的大布球,落到敵人四周處,才箭矢齊發。在昏暗的火光裡,敵人猝不及防下亂作一團,慘叫和跌倒的聲音不住響起,狼狽之極。
最厲害的是滕翼,總是箭無虛發,只要敵人出身形,他的箭便像有眼睛般尋上對方的身體,貫甲而入,由於他們藏身處散佈整個河岸區,箭矢似從任何方向傳來,敵人本不知躲往那方才是安全。
不片晌,對方最少有十多人中箭倒地,哨聲急鳴,倉皇撤走。煙火沖天而起,爆出了一朵朵的銀白光芒。
項少龍領頭衝下丘坡,銜著敵人尾巴追殺了一陣子,又殺了對方七、八人,才到林內取回馬匹,押著烏傑,施施然登上三條木筏,放而去。
終於出了一口積壓心中的惡氣了,烏家牧場主宅的大堂內,烏廷威若鬥敗的公般,與烏傑分別跪在氣得臉發青的烏應元座前。項少龍、滕翼、荊俊、烏果、蒲布、劉巢和陶方等分立兩旁,冷然看著這兩個烏家叛徒。
烏廷威仍在強撐著道:“孩兒只是為家族著想,憑我們怎鬥得過右相國呢。”烏應元怒道:“想不到我烏應元明一世,竟生了這麼個蠢不可耐的逆子,今趟若呂不韋得手殺了少龍,首先要殺的人就是你這蠢人,如此才不虞謀敗。告訴我!呂府的人有沒有約你事後到某處見面?”烏廷威愕在當場,顯然確有其事。他雖非甚有才智的人,但殺人滅口這種簡單的道理,仍能明白。另一邊的烏傑想起家法的嚴酷,全身抖震著。
烏應元嘆了一口氣道:“我烏應元言出必行,你不但違背了我的命令,實在連禽獸也比不上,人來!立即把這兩人以家法處死。”今次輪到烏廷威崩潰下來,劇震道:“孩兒知錯了,爹…”四名家將撲到兩人身旁,把他們強扯了起來,項少龍出言道:“岳丈請聽小婿一言,不若把他們送往外,讓他們助大哥開懇,好將功贖罪。”烏應元頹然嘆了一口氣道:“少龍的心意,我當然明白。
可是此際家族存亡的時刻,若我因他是親兒,放過了他,那我烏氏族規,勢將蕩然無存,人人不服,其他族長,更會怪我心存私念。我烏應元有三個兒子,便當只生了兩個。來!
給我把他押到家祠去,請來所有族內尊長,我要教所有人知道,若背叛家族,這將是唯一的下場。”烏廷威這才知道老爹不是嚇唬他,立時癱軟如泥,痛哭求情。項少龍還想說話。
烏應元冷然道:“我意已決,誰都不能改變,若犧牲一個兒子,可換來所有人的警愓,我烏應元絕不會猶豫。”在眾人瞠目結舌下,烏廷威和烏傑被押了出去。
烏應元說得不錯,他堅持處死烏廷威這一著確收到了震懾人心之效,族內再沒有人敢反對他與呂不韋周旋到底的心意了,而這麼巧妙的計謀仍害不死項少龍,亦使他們對項少龍生出了信心。
他們烏家在咸陽的形勢,再不像初抵步時處處遭人冷眼了,由於項少龍與軍方的關係大幅改善,與呂不韋的頭號心腹蒙驁,又是親若兄弟,他們的處境反比之以前任何時期更是有利。
呂不韋一計不成,自會用另一毒計,不過烏廷威之死,卻帶來令人心煩的餘波。親母烏夫人病倒了,反是烏應元出奇的堅強,如舊處理族內大小事務,又召回在外地做生意的兩個兒子,派他們到北疆開闢牧場,把勢力往那接近外的地方擴展開去。
這是莊襄王早批准了的事,連呂不韋都阻撓不了,項少龍等則專心訓練家兵,過了兩個月風平靜的子後,陶方由咸陽帶來了最新的消息。聆聽報告的除烏應元、項少龍、滕翼、荊俊外,烏應元的兩位親弟烏應節和烏應恩均有參與。
陶方道:“照秦國國制,莊襄王在太廟停柩快足三個月,十五天後將進行大殯,各國都有派出使節來弔唁,聽說齊國來的是田單,真教人費解。”項少龍一呆道:“田單親來,必有目的。
我並不奇怪齊國派人來,不過半年前合縱討秦的聯軍裡,並沒有齊人的參與,其他五國不是和我大秦在戰狀態中嗎?為何會照樣派人來呢?”陶方道:“信陵君軍權被奪,在大梁投閒置散,無所事事,合縱之議,蕩然無存,五國先後退兵,分別與呂不韋言和,互訂和議,際此人人均深懼我大秦會拿他們動刀槍的時刻,誰敢不來討好我們呢?咸陽又有一番熱鬧了。”項少龍暗忖魏國來的必然是龍陽君,只不知其他幾國會派什麼人來呢?他真不想見到李園和郭開這些無恥之徒。烏應節問道:“呂不韋方面有什麼動靜嗎?”陶方聳肩道:“看來他暫時仍無暇理會我們,在這新舊國君替的時刻,最緊要是鞏固一己權力。聽說他在姬後的支持下,撤換了一批大臣和軍方將領。
但卻不敢動徐先和王齕的人,所以他的人奪得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位置。”烏應恩道:“他會一步步推行他的謀的。”眾人均點頭同意。滕翼向項少龍道:“假若能破壞呂不韋和姬後的關係,等若斷去了呂不韋一條臂膀,三弟可在這方面想想辦法嗎?”見到各人都以充滿著希望的眼光看著自己,項少龍苦笑道:“這事我會看著辦的。”陶方道:“少龍好應到咸陽去打個轉,姬後曾三次派人來找你,若你仍託病不出,恐怕不大好吧?”項少龍振起神道:“我明天便回到咸陽去。”眾人均欣然。項少龍心中想到的卻是見到朱姬的情形。現在莊襄王已死,假設朱姬要與他續未竟之緣,怎辦才好呢?他對莊襄王已生出了深厚的情,怎也不該和他的未亡人攪出曖昧事情。
這是他項少龍接受不了的事。回到隱龍別院,紀嫣然正烏廷芳密語。這因親兄被家族處死的美女臉蒼白,看得項少龍心如刀割。紀嫣然見他到來,站起來道:“你來陪廷芳聊聊吧!”向他打了個眼,走出寢室去。
項少龍明白烏廷芳心結難解,既恨乃兄出賣自己夫郎,又怨父親不念父子之情,心情矛盾,難以排洩,鬱出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