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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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邊跪下，不敢亂碰郡主，怕犯了上，只輕聲低喚。

“郡主娘娘？”這聽來不大對，但她也不知該如何稱呼。硬著頭皮，再叫了聲。

上的美人有動靜了，雙眸微啟，眼神渙然。

“郡主娘娘…小的叫餘兒，是您的新丫環，您醒醒，小的要喂您吃晚飯，再個手腳，免得躺久了難過。”在佑善居里，照料人是常事。她可常被誇讚手腳伶俐的，什麼雜事都做過。

郡主終於睜開眼，好一晌都似視而不見，待她終於定晴瞧了，臉上卻現出駭然的神情。

“別怕呀！我知道娘娘不識得奴婢，但奴婢絕對是好人…”下一句“不會害你的”實在出不了口，只好說:“郡主您先坐起來，順口氣，我再請鵡大人差人送飯來。”一口氣安完了，才發現郡主直直死盯的不是她，是她身後某個物事。

餘兒回頭，不倒口氣…

是師父！

啊，又忘了，不是師父…是神仙大人！

列忌觴背手立在窗前，一身黑袍，正望向她來。

還是那般難解的表情，雙眸黑得不見底，高挑的身影，在小屋中備顯迫人。

“大人…”初見的驚異過去後，起而代之的是恐慌:“…大人！您不是因為我才來的吧？是因為我的關係，郡主才…不不不，您聽我說…”他連眉梢也未動，要不是那雙銳利的眼睛，她還以為他本沒聽見她的話。

“…如果是因為我的話，不行的！”說了搗住嘴，又忙不迭移開手。

“不是說您不行，是說若我害到了郡主的話，不行的！郡主只是病了，才需要人照料，而我是正巧擋到了鵡大人的路，才跟過來的！這不是郡主的錯啊…”

“有錯的人才會死嗎？”他平平地開口了。

聽到“死”字，她更急了，爬起身來，搶到他跟前，一時忘了敬畏之心。

“大人！您救過我、也指點過我的，我知道您是好人…或是好神！我知道您說要教我殺人，只是、只是在試驗我！您這樣的高人，不可能無緣無故費心神在我這樣的賤命上，對不對？所以、所以…”她急得胡辯一通，無力地想改變即將發生的事。

“…所以您去找真正該死的人，好不好？去找那些會害人的壞人…”

“譬如你？”突然的犀利問話，讓她啞了口。

她…她嗎？

如青天霹靂，她頓然領悟。該死的…難道是她？

“如何？你要取而代之嗎？”他肅然問道，不再有嘲之意。

“用你的餘，換取上百條命，難道不值得？”她的小臉失。

“上、上百條命？”

“不錯。”一顆心陡然失溫，變冷…變冷…

“原來我這麼會害人啊…”她喃喃自語。那郡主今之劫，簡直不值一提…

不！才不是！郡主的命和她的一樣寶貴…不是，比她的更寶貴！不管是害多少條命，每條命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我不能無端取命，但若你自己願意，自然不同。”他緩緩道:“如何？若是不願，就別再擋路。”她僵在原地，無法決定，一顆心如風中落葉，惶然起落。

他淡然一笑，舉步繞過她，就要來到邊。

“不！”她轉身撲來，整個人半倒在郡主身上，惹來一聲嚶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