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勝負一念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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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歸於平靜，硝煙散去，但見一道人影屹立場中，堅如蒼松，偉岸如泰山，朦朧的身影透發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人影前面五丈外，一人左膝跪地，垂著頭，一把古樸蒼涼的長刀在身前，一隻潔白修長的手，緊緊握在刀柄之上，渾身湧動著慘烈的殺氣。

站著的是…跪倒的是…難道竟然是他勝了？看到這一幕，所有有辛見證這一巔峰大戰的人都張大了嘴巴，瞪大著眼睛，久久不能言語。

峰頂右壁之下的武林名宿和各大門派首腦的眼中也都出了難以置信的目光。凌霄雲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嘴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沒有人比他更瞭解他父親第九刀的威力，在他看來，他父親是絕對不會敗的，即便對手是歐陽世家家主，但…

“哈哈…”場內傳出一陣大笑，歐陽望雖然前被劈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巨大傷口，但他卻笑的很豪邁，很得意。他接下了雷霆第九刀，生死一步之遙，他最終還是了過來。

過了好久狂笑聲才停止，歐陽望朗聲道:“雷霆第九刀雖然厲害，不過…要想打敗我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他轉身衝著場外眾人道:“從此以後，北方武林霸主就是我歐陽世家！”此刻渾身上下滿是血跡的凌絕塵單膝跪地，刀身前地面，強者氣勢依在。他慢慢抬起頭，蓬亂的花白長髮隨風舞動，臉依然淡然，嘴角一絲鮮紅，在蒼白的臉襯托下，顯得是那麼的醒目。

“難道你真的以為我那第九刀是那麼好化解的？”提刀從容站起，凌絕塵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臉上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似在嘲笑歐陽望的自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歐陽望死死的盯著凌絕塵，想要在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東西，不過他失望了，凌絕塵從容淡定，他本看不出什麼來。

旁觀眾人都愣了，峰迴路轉，難道敗的人不是凌絕塵，而是歐陽望？

大悲禪師與無塵道長對望了一眼，出了一個會意的笑容。在場之人，或許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比武的真正結果。

凌絕塵笑了笑，臉上出了一絲疲憊之，什麼也沒說，提著手裡的天下第一殺刀…驚蟄緩步向右壁下的眾人走去。

“父親！”凌霄雲連忙搶上前來，接過驚蟄刀，扶著凌絕塵。

場中只有歐陽望臉慘白的呆呆的站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歐陽千羽與那歐陽世家三個老掉牙的老人和兩名中年人默默的走到歐陽望的身邊。

歐陽望抬頭望著天上明月，良久之後，長嘆一聲，轉身便向山下走去。

本應勝的人似乎沒有半分勝利者所應有的喜悅，敗的人也沒有一絲失敗者的沮喪和頹廢，這到底怎麼一回事？落雁峰頂之上，那刺骨的寒意逐漸消散，上千名古武異能界的好手卻愣在當場。

誰是真正的勝利者？除了當事人之外，恐怕只有幾個同為先天級的蓋世強者才能看出幾分端倪了。

華山山腳的一條偏僻的小道上，停著三輛黑轎車，歐陽望一行出現在小道上。歐陽望神委頓的來到一輛轎車前，身上血跡斑斑的他加上前那一道恐怖的刀傷，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可怕。

打開車門，正要上車“哇！”歐陽望突然一聲慘叫，渾身抖動，緊接著篷！篷！篷！篷！

…

一連八響，八道霸道無比的紫刀氣從他身上猛然衝出。

他身前轎車首當其衝，一下子便被數道刀氣劈成了廢鐵。可憐裡面的司機，還沒有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連慘叫也沒有來得及衝口而出，就糊里糊塗的為歐陽世家“盡忠”了。

另有數道刀芒向四外衝騰而出，凜冽森寒的刀氣，令人背脊發冷。跟在歐陽望身後的歐陽千羽、三個老古董、兩名中年漢子大吃一驚，慌忙四散躲避而至的刀氣。

那幾道無匹刀氣一直衝出十數丈之外才逐漸減弱消散，在地上刻畫出了幾道巴掌寬的長長刀痕。

歐陽望渾身劇烈顫抖，單膝跪地，臉猙獰痛苦，鮮血從嘴角一滴一滴的滴落到面前的泥土上，他雙眼迸出瘋狂的光芒，狠狠道:“這就是第九刀的威力？好個凌絕塵，好個雷霆九刀！”歐陽千羽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臉發白，驚異莫名。一刀九變，歐陽望前那一刀只是表象，其實另外八道刀氣已經侵入到歐陽望的體內。

就在他以為打敗了凌絕塵，得意忘形之時，他便發覺了體內的異狀。把名聲看的比命還重要的歐陽望，拼命壓制體內的刀氣，不讓自己在眾人的面前出醜。

直到下了華山，凌絕塵轟進他體內的八道刀氣，終於爆發了。兩大先天無敵強者的較量，似乎是兩敗俱傷。

不過，不管結局如何，這一戰都是近數十年來的唯一一場華夏先天強者之間的巔峰對決。關於這場比武，相信會在古武異能界火上很長的一段時間，成為人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華山絕頂曲終人散，在另外的一處戰場，也結束了一場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大戰。

曲家別墅群，竹林深處，微風吹動，竹葉沙沙，其中卻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息聲，動著人類最原始的騷動，荷爾蒙的味兒淡淡的瀰漫在這方竹林之間。

這是一個曖昧的戰場，這是一場最原始的大戰。

南宮楚抱著像一隻溫順的小貓一樣依偎在自懷裡的曲靈，陷入了沉思。放縱過後，自己到底應該何去何從。

他已經知道，那晚從歐陽世家的地牢之中救他出來的人之中有霧隱樓、東方世家、龍組的高手。

燕北飛是霧隱樓的高層，掌控著霧隱樓那堪稱無孔不入的情報網絡。南宮楚被歐陽望抓去後，這個消息第一時間便傳到了燕北飛的耳裡。

東方世家與龍組的人，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請的動的，最起碼燕北飛請不動。

燕北飛，三十餘年前華夏殺手界最頂尖的殺手之一。傳說他自踏入殺手界以來，未嘗失手過一次。

試問一個見不得光，行走在這個世界的陰暗角落的殺手，東方世家和龍組又怎麼可能買他的帳？

必定是那晚和歐陽望大戰不休，最終從容退去的絕世高人出面。但是那個能夠與歐陽望匹敵的絕世高人又是誰呢？

曲靈望著那張俊朗的臉龐，想到剛才的瘋狂，臉一紅，悄悄的將手覆上他的臉，柔聲道:“楚，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很難解決嗎？”不知道為什麼，她並沒有對南宮楚的越軌舉動生氣，即使這種事情這在以前是本無法想象的。

南宮楚沒有理會溫柔似水的曲靈，手雖然依然在她的部連，但是思緒卻早已經飄向遠方。

曲靈有一點點失落，她好想這個時候南宮楚能夠說一些甜言語給自己聽，哪怕是最簡單的也好，她知道自己變了，不再清高，不再冷絕，只是希望依偎在這個男人的懷裡，不再驕傲，只希望這個佔有自己的男人能比自己優秀，不再純潔，她已經戀他帶給自己的那種快！

她已經不適合做殺手了，一個優秀的殺手，必須絕情絕，漠視生命，這才會在殺人之時，不會手軟。

手軟心軟，是一個殺手最致命的死。

“到底那個為自己出體內九支龍骨釘助自己恢復功力的絕世高人是誰？燕伯伯不肯說，曲靈不知道。如果有那人的幫助，又何懼歐陽世家？”看到他緊皺的眉頭，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是曲靈也心頭有點黯然。她撫摸著他身上那幾個銅錢般大小的圓形傷疤，幽幽說道:“很痛吧！”南宮楚面上的肌不動了幾下，那種痛楚…！他不響起了那天，那個戴著斗笠，黑紗罩臉的神秘人以無上功力出他身上九支龍骨釘的情形…

那絕對不是一個人能夠忍受得了的痛苦，龐大到極點的元氣在身體裡湧動，就好像一條小溪突然湧進了滔天洪水般，全身經脈肌骨都像被無數的利刃切割，又好似活人落入了油鍋，被地獄鬼卒生生怕皮筋了也似。

龍骨釘啊，那可是好東西，往往一便能封住一個古武五階大成高手的一身修為。歐陽望可算是看得起南宮楚了，竟在他的身上釘了九。

不過，歐陽望看得起南宮楚的同時，卻帶給了他莫大的痛苦，直接導致的後果便是南宮楚更加的痛恨歐陽世家，恨不得扔一個核彈到長白山的那個山谷之中，將歐陽世家徹徹底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一點痕跡也不留。

但是這種情況只能夠在他的腦海裡幻想一下，要想滅掉歐陽世家，為親人為家族報仇，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我決定了！”南宮楚忽然放開懷裡的曲靈，猛的站了起來:“我要變強，我要去西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