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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神秘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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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現在已是一個大偵探了,我不應該再用以前的態度對付他,那會引起他的反。但是有話如果不說,那不是我的格,是以我還是道:“小冰,你在這件事上所以失敗,就是因為你對於應該注意的事,本沒有加以注意的緣故。”小冰呆了半晌,望著駕駛艙的窗外,然後,徐徐地道:“也許是,我自始至終,都將這件事,當作一件正常的失蹤案來處理,而沒有將之和別的神秘不可思議的事,連在一起。”我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頭:“那你就錯了,萬良生失蹤,本身就是一件神秘之極的事!”小冰喃喃地道:“或許…”他在講了兩個字之後,略頓了一頓,然後,伸手指著前面:“看,就是這個島。”我向前看了一看,立時又俯下身,將眼湊在望遠鏡上。那真是一個小得可憐的荒島,兀立在大洋之中,靜僻得不能再靜。

像萬良生那樣的人,就算是和別的女人幽會,在大都市中,也有的是地方,他偏偏會揀這樣的地方,也的確有點不可思議。

在“快樂號”漸漸接近那個小島的時候,速度減慢,十分鐘之後,船停了下來,離那一小片沙灘只不過十來碼遠近,海水清可見底,游魚歷歷可數,我們一起到了甲板上。

小冰問道:“到了,你準備如何開始偵查?”我望著那片沙灘,海水不斷湧上去,噴著潔白的泡沫,又退回來,我道:“先上去看看。照說,在這樣的情形下,不會有甚麼意外發生的。”小冰道:“那很難說,海中可以有任何古怪的事情,足以令得一個人,在忽然之間,變得無影無蹤,像萬良生那樣!”我並不打算游泳,所以放下了一艘小艇,和小冰一起踏上了沙灘,小冰在沙灘上走了幾步,用腳踏著一處地方,道:“巾在這裡,當時,我拾起巾,那枚貝殼那隻螺就跌了出來。”我輕輕地踏著細而潔白的沙。思緒仍然很亂,不過,那隻螺,是人拾起來,放在巾中的,這一點,應該不會有甚麼疑問了。

我又望著海面,海面極之平靜,萬良生在這個沙灘上時,情形一定也是一樣,因為在這十幾天來,天氣一直都那麼好,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我倒真希望這時,突然有一條海蛇,或是甚麼海怪,竄上沙灘來,那麼,萬良生失蹤之,自然也可以立時解決了!

可是,沙灘上卻平靜得出奇,平靜得任何意外,都不可想像!

然後,我一個人開始跋涉全島,小冰留在沙灘上,一小時後,我又回到了沙灘,一點收穫也沒有。

我道:“要明白萬良生到這裡之後,有些甚麼活動,應該問以前曾和他一起出海的女人。”小冰苦笑了一下:“我碰了三次釘子!”我笑道:“你去找過她們?”小冰道:“自然,我有確鑿的證據,找到三個女人,曾和萬良生單獨出海,可是當我在她們面前提及這件事時,她們的態度,全是一樣的,其中的一個,還聲言要控告我破壞名譽!”我聽了之後,呆了半晌,小冰望著我,他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在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總喜歡揣測對方的心意,是以小冰望了我一會之後,看到我不說話,他就道:“你準備放棄了,是不是?”我搖了搖頭:“不,正好相反,我在想,我應該從頭開始。”小冰像是受了冤枉一樣地叫了起來:“從頭開始?那是甚麼意思?這件事,已經有了結論!”我仍然搖著頭:“我不認為有任何結論,我們對於萬良生的一切,知道得太少,你是從一開始就參加調查工作的,可是你就說不出,萬良生駕著遊艇出海之後,通常做些甚麼事!”小冰的神情有點惱怒:“駕遊艇出海,遊艇中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漂亮女人,還有甚麼事可做?”我冷冷地道:“可是這一次,遊艇上只有他一個人,而且,他神秘失蹤了!”小冰攤著手:“好了,我們不必為這些小問題而爭論…”他講到這裡,頓了一頓,才又道:“總之,這件事,我放棄了,那胖女人既然又委託了你,我…”他又搖了搖頭,我不笑了起來:“小冰,你做人不夠坦白,既然你早已對這件事沒有興趣了,何必跟我出海來?”小冰道:“是你叫我出來的啊!”我道:“那你也可以拒絕,我從來不勉強別人做他不願做的事,你可以坦然告訴我,你對這件事情,已同意了警方的結論!”小冰呆了片刻,才道:“好的,我回意了警方的結論,現在,我要回去了!”我望著平靜的海水,緩緩地道:“好的,我們先回去,然後我單獨再來!”小冰沒再說甚麼,我從他的神情上,看出他對我好像有一份歉意,我拍了拍他的肩頭:“你不必到對我有甚麼抱歉,這件事,可能追查下去,一點結果也沒有,或許你是對的!”小冰苦笑了一下,我們兩人都沒有再說甚麼,由小冰駕駛著遊艇,我因為打定了主意,在船一近碼頭之後,我立即單獨再來,在那荒島旁邊過夜,像萬良生神秘失蹤之前一樣,所以我需要休息,因為夜來究竟會有甚麼事發生,是誰也不能預料的。

我到了客廳中,在柔軟的沙發躺了下來,將燈光調節得十分暗淡,閉上了眼睛。

我完全不到自己是在一艘船上,但是思起伏,卻使我睡不著。

我睜著眼躺著,不可避免地,我要看到那隻巨大的海水魚缸,我看到一條顏極其鮮的鷸嘴鰻,自一大塊珊瑚之後,蜿蜒遊了出來,對著一條躺在海葵上的小丑魚,好像很有興趣。我又看到一條石頭魚在抖動著身子,本來它的身子是半埋在沙中的,一抖動,沙就揚了起來,它醜陋的身子,大半現了出來。

我漸漸覺得疲倦,每一個人,有一個想不通的問題橫亙在心頭的時候,是特別容易到疲倦的,我瞌上了眼睛,快蒙朧睡著了。

也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了有人唱歌的聲音。

那是極其拙劣的歌聲,聲音像是有人捏住了喉嚨出來一樣,唱的是免費歌曲,我心中在想:小冰怎麼那麼好興致?這樣的歌,還是不要唱了吧!

我心中想在叫小冰不要再唱,如果我那時,是在清醒狀態之下,我一定已經大聲叫出來了。可是那時,我在半蒙朧狀態之中,所以我只是心中在想,並沒有講出聲來,我只是更進一步,步入睡鄉。

然而,也就在這時候,我陡地想了起來,我在上船之前,那四個水手告訴過我,他們在船上,聽到過萬良生唱歌!

當我:一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的睡意,陡地消失,幾乎在十分之一秒鐘之間,我睜大眼,直起身,坐了起來。

不管小冰在事後,用怎樣嘲的眼光望著我,但是我可以發誓,即使在我坐起身子的剎那間,我仍然可以聽到那種難聽的歌聲的一個尾音。

當時,我睜大了眼,在客廳中沒有人,當然沒有人,因為小冰在駕駛艙中,而船上只有我們兩個人。

在最初的幾秒鐘之中,我實在分不清那歌聲是我自己的夢,還是真的有那種聲音。但是我自己肯定了真的有那種歌聲,而不是我的幻覺,因為那種難聽的歌聲,我以前絕未聽過。

雖然,我曾聽到那四個水手說起聽到“萬良生唱歌”這回事,那足以構成我在夢中聽到歌聲,但是何以找聽到的聲音,是如此之難聽,如此之不堪入耳呢?

我呆坐了半晌,再也沒有聽到任何和歌聲相類的聲音,才站了起來,到了駕駛艙中。

這時,我的神情,多少有點古怪,是以我一進駕駛艙,當小冰向我望來之際,他立時就問:“怎麼啦,發生了甚麼事?”我道:“剛才,大約是三五分鐘之前,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唱歌?”小冰道:“有。”我的神經登時緊張了起來,可是小冰立時道:“我剛才在聽收音機,收音機中,在播送法蘭辛那屈拉的白聖誕,你指的是這個?”我搖頭道:“不是,我指的是一個本不會唱歌的人,在唱免費曲!”小冰的神情,是同情和嘲參半的,他道:“你不見得是聽了萬良生的唱歌聲吧!”我苦笑了一下,並沒有立即回答他這個問題,他又道:“你剛才在幹甚麼?”我有點無可奈何的道:“我在睡覺,快睡著了!”他的話,意思實在再明白也沒有了,他既然指我已經睡著了,那麼,他也一定以為,我所謂聽到歌聲,一定是在做夢了!

我來回踱了幾步:“小冰,你聽到過萬良生的聲音沒有?”小冰望了我片刻,道:“聽到過,我和警方人員,一起聽過一卷錄音帶,是記錄萬良生主持一個董事會議時候的發言。”我立時道:“你能形容他的聲音?”小冰道:“當然可以,他的聲音,就像是雄鴨子的叫聲,好像被人握住了喉嚨,又像是喉嚨處永遠有一口痰哽著一樣,聽來極不舒服,真奇怪,這種聲音的人,居然也能成為富豪!”小冰一路說,我的心一路跳著,小冰形容得十分好,我在睡意蒙朧之中,聽到的歌聲,正是那樣子的聲音!

我從來也未曾聽過萬良生的聲音,如果說,我會在幻覺中聽到歌聲,那自然是可以解釋的,但是,如果說我在幻覺中聽到萬良生的聲音,那是不可解釋的。

由此可以證明,我是真正聽到了萬良生在唱歌和那四個水手一樣!

但是,接著,有更不可解釋的問題來了,我何以會聽到萬良生的唱歌聲?萬良生明明不在船上,他已經失蹤了,我何由而聽到他的歌聲?

小冰在形容了萬良生的歌聲之後,一直在等我的答覆,但是我卻甚麼也沒有說。

因為我知道,我就算說了,他也不會相信的,那又何必多費舌?

我轉過身,到了甲板上,緩緩地踱著步,那四個水手並不是神經過,因為我也聽到了萬良生在唱歌,那真是不可解釋的,他的歌聲從何而來?

我一直在想著,等到船靠了碼頭,小冰上了岸,在岸上,那四個水手,一起奔了過來,我向他們招著手,他們一起來到碼頭邊。

小冰明知道我要和四個水手說話,可是他對這件事情,既然沒有興趣了,所以,他並不停留,逕自登上車子,疾馳而去。

我對著那四個水手,略想了一想:“你們說,曾聽到萬先生唱歌,他唱的是甚麼?”那四個水手互望著,神情很尷尬,我忙道:“不必有顧忌,只管說!”一個最年輕的水手道:“是免費歌曲,歌詞是你欠了我的愛情甚麼的。”我不由自主,捏緊了拳頭:“這首歌的調子怎樣,你能哼幾句我聽聽?”那水手神情古怪地哼了幾句,哼完之後,又道:“這是一首很免費的的歌,幾乎連小⒆傭薊岬摹!

我沒有再說甚麼,在聽了那水手哼出了這個調子之後,我心中更產生了一種異樣的覺,因為我聽到的,正是這個調子。

現在,已經有好幾個證明,可以確證我聽到過萬良生的歌聲。

但是,萬良生人已經失蹤了,他的歌聲,何以還能使人聽到?我呆呆地站在船邊上,那年輕水手又補充了一句,道:“衛先生,我們真是聽到的!”我點頭道:“我決不是說你們在撒謊,因為…”我略頓了一頓,才道:“因為我也聽到了!”那四個水手,都現出極其駭然的神來,你望我,我望你,我道:“真的,我聽到了,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聲音很清楚!”年老的一個水手,十分誠懇地道:“衛先生,我勸你算了,別再留在這艘船上,這船上…有古怪!”我點頭道:“我知道有古怪,這也正是我要留在船上的原因。”那年老的水手道:“何必?萬先生出了事,你何必和…和…和…”他說不出萬良生這時的代名詞來,我接了上去,道:“你的意思是,我何必去和鬼打道?”那水手連連點頭,我又立時又問道:“你認為萬先生已經死了?”那水手停了片刻,才道:“當然是死了,不然,那麼多天了,他為甚麼不回來?”這時,四個水手臉上的神情,都是極其驚駭的,我道:“你們不必怕,就算萬良生已經死了,他變成了鬼,一定也是一個快樂的鬼。”四個水手異口同聲地反問:“快樂的鬼?”我笑道:“當然是,你們不是說,萬先生在快樂的時候,才會哼歌曲的麼?現在,我們不斷聽到他的歌聲,他不是很快樂麼?”雖然我說來很輕鬆,但是我的話,卻絕未消除這四個水手的緊張,我又和他們說了幾句話,才回到了船艙中,駕著船又離開了岸。

等到“快樂號”再度泊在那個荒島的海灣中時,已是斜陽西下了。

夕陽的餘暉,映在海面上,泛起一片金光,景美麗之極,我停好了船,坐在甲板上。對於眼前的美景,卻無心情欣賞。

我心中正在想,想的是我自己對那四個水手說的話。我們(我和那四個水手)假定萬良主已經死了,死了之後有鬼,我稱之為“快樂的鬼。”關於“鬼”我有我獨特的假設,在以前好幾個故事中,都曾經提到過,現在不妨再來重覆一遍。

我的假設是:人在活著的時候,腦部活動,不斷髮出微弱的電波腦電波。這種腦電波,有時可能成為遊離狀態而存在,不因為一個人的生命是否已經結束而消失。當這種遊離電波和另一個活人的腦部活動發生作用時,那另一個人就看到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