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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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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家不約而同地帶著酒來到圖書館。艾迪最後一個進來,手裡拿著一個棕小包。

“你帶的什麼,艾迪?”理奇問道。

艾迪緊張地笑了笑,拿出一瓶杜松子酒、一瓶青梅酒。

在接下來的一陣靜默裡,理奇靜靜地說:“快去叫醫生。艾迪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杜松子酒和青梅酒是有益健康的。”艾迪反駁道。他們大笑起來,笑聲在寂靜的圖書館的玻璃大廳裡久久迴盪。

“快倒酒。”班恩擦了擦眼睛,催促道。

“快倒酒,艾迪。我保證這玩意兒真的有效。”艾迪笑著往紙杯裡倒了一些杜松子酒,又小心地加了兩瓶蓋青梅酒。

“哦,艾迪,我真的太愛你了。”貝弗莉說。艾迪抬起頭,微笑著,又帶著幾分驚訝。她盯著桌子上擺的各種各樣的好酒。

“我愛你們每一個。”比爾說:“我、我們也愛你,貝、貝弗莉。”

“是的,”班恩說“我們愛你。我想我們仍然愛著彼此…你們說那有多麼神奇?”氣氛一時安靜下來。麥克驚奇地看到理奇又戴上了眼鏡。理奇解釋說他戴隱形眼鏡眼睛疼得厲害,所以不得不摘掉了。

“也許我們該著手工作了。”他們都望著比爾。麥克思忖著:每當他們需要一個領導時,他們就看著比爾;每當他們需要一位嚮導時,他們就望著艾迪。著手工作,是一個多麼好聽的字眼。我是否應該告訴他們那些死去的孩子並沒有受到騷擾,也沒有被肢解,而是身體的一部分被什麼東西吃掉了。我是否該告訴他們我已經準備好7個礦工頭盔,存放在我家,其中一個是給一個名叫斯坦利的小夥子準備的?或者僅僅告訴他們回去睡個好覺,因為明天或者明天晚上一切都將是永遠結束了——不是它就是他們?可是麥克繼續想著:也許什麼都不用說。

因為不管過去的27年經歷了多少變遷,我們之間的愛並沒有改變。

這是惟一的希望。

“你還能想起其他的嗎?”麥克問理奇。理奇權力搜索大腦中對過去的記憶,可是那些記憶總是縹緲迂迴,令他無法理出個頭緒。

突然間他又學起小黑奴的聲音,大叫起來:“斯佳麗小姐!斯佳麗小姐!煙裡有點熱啦,斯佳麗小姐!”比爾忍不住大笑起來。

“那又是班恩的建築傑作。”貝弗莉點點頭。

“麥克,當你拿著你父親的相冊來到班倫的時候,找們正在修建地下俱樂部。”

“哦,天啊!”比爾突然坐直了身。

“那些照片——”理奇神嚴肅地點點頭。

“與發生在喬治房間裡的事情一樣。

我們都親眼看到了的。

“班思接著說:“我想起另外那7枚硬幣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在我來這裡之前,我把剩下的三枚送給了一個朋友。我們用銀幣做成小彈丸。你,我,還有理奇。一開始我們想做成銀子彈——”理奇也彷彿回到從前,看到他們一起用銀幣打造小子彈的場景。只是比爾對班恩說曾經救過他一命的事仍然沒有印象。可是,不管怎麼說,他們都在苦苦思索著,沉浸在對昔時光的追憶中。

“失陪一會兒,”麥克說道“我的酒還放在冰箱裡。”

“你可以喝我的。”理奇說。

可是麥克並不領他的情,他堅持黑人不喝白人的酒。在一陣大笑聲中,麥克起身去取他的啤酒了。

他擰亮休息室的燈,眼前是一個新漆過還未乾透的房間。幾把破舊不堪的椅子,急需擦拭的桌面,一塊仍然保留著過期信息的告示牌。他打開冰箱,頓覺一股震撼傳遍全身。就像2月的寒意,驅之不散,並且讓人天永遠不會到來——一大堆藍的黃的氣球在湧動。麥克被恐懼淹沒了。那些氣球在他面前飄過,飄向天花板。他想叫,卻發不出聲音,他想知道那些氣球的後面是什麼,他想知道躲進冰箱裡的它的模樣。

麥克退後了一步,捂住臉,將這可怖的畫面擋在視線之外。他踉蹌地挪到一張椅子旁邊,差點摔倒在地,然後放下了手。它還在那裡。斯坦利的頭就在啤酒旁邊——那不是一個成年男子,而是一個11歲的小男孩的頭。那顆頭大張著嘴,滿了羽。他非常清楚那些淺褐、碩大無比的羽出自何種鳥的身上。他在1958年3月見過那隻鳥。而後他們在1958年8月初都見過。後來他去給父親掃墓的時候,又得知父親逃出失火的黑點酒吧後,也曾經見過那隻鳥。鮮血順著斯坦利參差不齊的脖頸淚淚而下,彙集在冰箱底層。在冰箱燈光的反中泛著點點光亮。

“啊…啊…啊…”麥克的喉嚨好像被什麼卡住似的,發不出聲音來。這時,那顆頭顱睜開了眼睛,是小丑那銀亮的眼睛。

那眼睛好像在搜尋著目標,嘴動著。它要開始講話了,也許要傳達某種預言,就像希臘神話中的神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