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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隱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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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頭兒站了起來,他脫下了長袍,將一堆骸骨收拾起來,包在衣衫之中,他回過頭來瞪了何足道一眼。何足道脫下長衫,將另一難骸骨包好,隨著老人緩緩地走了出去。

眼前一亮,他們又出了地道,何足道茫茫然心亂如麻,那老人一直到一叢樹下,緩緩坐了下來,臉上現出苦思的神情,何足道望著放在地上的兩包骸骨,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他叫道:“你…你方才說的故事不是四十年前嗎產”那老人一聽到這句話,登時跳了起來,他指著何足道道:“對,對,你說得對,是四十年前,正是四十年前,我明白了何足道望著他,他喃喃地道:“是了,是了,一定是四十年前此此時發生的,不然這兩具骸骨又怎會進入兩頭封死的石之中?必是當時金蘭結果之時,她們進入這石中採取仙果,也許…也許為的就是想救療方先生,但是…但是她們又怎麼會死在石之中?”何足道道:“老先生,你所說的大不可能…”老人道:“怎麼不可能?”何足道道:“方先生既是隱居在極其隱秘之地,若說採取仙果是要回去救療方先生,這兩個人當時怎能一時趕得回去?”老人聽了這話,雙目放出奇光,牢牢盯在何足道的臉上,他忽然站起身來,向身後的一片叢林跑去,何足道吃了一大驚,也起身跟了上前,老人跑過這片林子,停下身來,何足道走上前去,只見林子盡頭是一個下坡,坡下現出一棟古老的木屋來。

老人指著那木屋,冷冷地道:“孩子,這就是你的老家!”何足道又是重重一震——“我的老家?我的老家?這是什麼意思?”他抬起頭來,疑多於驚地問道:“你是說——方先生當年就隱居在這裡?”老人默默地點了點頭。

何足道細想著老人所說的前因後果,終於忍不住地問道:“你究竟是誰?”老人搖了搖頭淡淡地道:“不說也罷。”何足道緩緩地走下坡去,那木屋已經朽壞了一角,門窗上也全是蛛絲網布,何足道的視覺卻被另外一樁事物引住了,只見一棵古樹下,兩個墳墓並立著,左面的寫著:“一代奇人方先生之墓”;右面的刻著:“九州神拳葉公橋之墓”何足道忽然之間忍不住滿腹的悲哀了,他手撫著那青苔點點的石碑,眼淚如雨一般地下來,那石是冰涼涼的,但是何足道卻像是從那石碑上覺到親愛的溫暖,石碑的字漸漸地模糊,在何足道的淚光中凝成一個老人的輪廓,但是那個形象如霧一般地滲,何足道睜大了眼也看不清究竟是什麼模樣,於是他伸手來搭去了淚水,然而隨著淚水的拭去,目光清晰,仍是那冰涼方方的石碑。

何足道從不知道自己對沒有見過的祖父有什麼樣的情,也許那只是一種難言的哀傷,從壓抑的心扉中爆發了出來,他只是到哀傷,無窮的哀傷,好像這世上的一切都變成了他中的悲切,淚水不由控制地著,何足道的心情卻是漸漸恢復了平靜。

那老人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一言不發地仰望著天空,直到何足道回過頭來,睜著淚光的兩眼望著他,他忽然嘆道:“唉,我老兒又不明白了——”何足道道:“什麼——”老人抓著禿頭,皺眉道:“我記起來了,四十年前我從‘雲海庵’那邊過來的時候,正逢這石地道開放,我走到中心時,發現金蘭已被摘去,於是我匆匆走到這邊來,就碰見了天劍柳還定,天劍對我說是‘有這樣找父兇殘的兄弟’的話後,就飛身而去,我再回頭時,石已被巨獸封死——”說到這裡,老人停了下來,何足道問道:“怎麼產”老人道:“這石四十年來一直被封,直到方才我們來的時候才被啟開對不對?”何足道道:“不錯。”老人道:“但是四十年前我當時經過石時怎麼沒有發現這兩具骸骨?”何足道一怔,答不出話來,老人道:“現在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我走入這石時,手中還持著一個火把,怎會沒有看見這兩具屍身?”何足道道“你回頭走時石既封,那麼你?從這峭壁上走出去的了?”老人點頭道:“這峭壁雖高,但是對於一的高手來說仍不難攀登而過,只是有些危險而已——”何足道望著他,他繼續道:“這峭壁的中段有一處地方,只有谷裡的人出去容易,谷外的人卻是萬分難以進來——”何足道道:“為什麼?”老人不答他,只繼續說下去:“方先生選了這絕谷隱修就打算不再出去了,要想進入這谷,除了四十年一次的從下邊的石地道進入之外,能從峭壁上下得來的,武林中是寥寥可數。”何足道道:“依你這麼說,四十年前有人能進入此谷,必是可數的幾個武林一高手了?”老人道:“一點也不錯!”何足道皺眉想了一想道:“那麼那兩具骸骨又怎會…”老人雙目一瞪,厲聲喝道:“什麼骸骨?是你的祖母!”何足道對這一點再也無法相信,不由瞑目相瞪。老人長嘆一聲道:“方先生娶了兩個子,兩個子卻是一雙親生姐妹,這兩位夫人一個生了天劍柳還定,一個生了地煞蒼穹,可憐的孩子,你見了祖母的骸骨莫非還不相信嗎?”何足道不語,老人不再說話,過了許久,他忽然說道:“你身上的內傷怎麼辦?”何足道搖了搖頭,這半來他遭遇了一連串的驚人怪事,對他自己的內傷早已忘記了,這時被老人一提,不茫然不知所措。

老人道:“孩子,你不想恢復功力了嗎?你不想離開這絕谷了嗎?也不想澄清柳家這一樁千古罕見的奇冤慘案了嗎?”何足道被他一連串地一陣問,心中宛如被利刃刺戳一般,他仰起頭來,卻無法說出一個字來。

老人憤怒地抓住他的肩頭道:“從那年我別了地煞蒼穹以後,江湖不斷地傳來地煞仗著一身神功濫殺武林正派高手的消息,我曾暗中查訪,件件是實,試想手找親父的事,也只這等兇殘暴戾之人才做得出,孩子,你難道不想為你祖父復仇?”何足道道:“你怎知道我是天劍的孩兒?”老人道:“天刻與地煞的相貌雖有些相像,你又與你爹爹長得一般模樣,但是你與地煞蒼穹卻是一點也不相像,人的相貌真是奇怪,差一點兒就會變得完全不像,倒是蒼穹的那個孩子與你有一點相像。

何足道忽然好像觸電一般地跳了起來,他叫道:“你是說方…方天逸是嗎?”老人道:“一點也不錯——”何足道的眼前飄過方天逸那灑的風度和深不可測的功力,他想到他們兩人在短短的幾次相逢之中所產生的奇妙親切之,一時間裡他不想得呆了。

老人問道:“你想什麼?”何足道輕嘆了一口氣造:“也只有柳家的後人才有這般龍風之姿。”老人道:“你碰過他了?”何足道道:“碰過好幾次了。”老人翻起眼睛道:“依我老地看來,你不過他哩。”何足道沒有回答,他在心中暗暗地道:“他是我的兄弟,今後我怎會再與他作對?”老人道:“四十年前的這件事,其中還有好多難明之處——”何足道打斷他的話:“你老人家認定那兇手是地煞蒼穹?”老人點了點頭,忽然又搖了搖頭,嘆道:“有時候,我幾乎斷定是地煞蒼穹,但是有時候,我卻是一點也無法判定…”何足道仰起頭來,頂上是那現猶隱的萬們絕崖,天空在那崖尖上,彷彿已經連接在一起。

老人道:“孩子,你必須先恢復你的功力——”何足道徵然望著他,老人道:“我這一顆百絲金蘭果…”何足道知道他的意思,他攔阻著叫道:“你要先告訴我,你究竟是誰?”老人痛苦地搖了搖頭,長嘆道:“我是誰?我是誰?恐怕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認得我是誰了,孩子,這是我的秘密。”何足道黯然不語,老人又道:“我這顆百絲金蘭他果,就送給你…”何足道從老人的眼角上看到了無比的憐憫神情,他猛然想到在石地道中說過的話,他大聲叫道:“什麼他果不仙果,我可不稀罕,你不要再提了!”老人愣得說不出話來,何足道彷彿出了一口惡氣一般,嘴邊掛著一絲高傲的冷笑,轉身走開了。

何足道走到那朽腐了的木門前,木門略呀一聲推開,屋內塵上密佈,傢俱桌椅上灰塵總有幾分厚,壁上還掛著幾幅字畫。

何足道走到那幾幅字畫前,只見正當中掛著一幅巨幅的人物畫,看那畫中人的服式衣裝分明是本朝裝束,畫上只題了“既隱幽谷重陽登高圖”沒有落款也沒有提字人名,何足道暗道:“看這畫中人分明是本朝裝束,這畫必非古人手筆,莫非是時人寫生的?”他走前去仔細瞧那畫中人的面貌,只見一片山崖飛瀑前六個人似是在登山的模樣,最前面的是個銀髯老臾,背上揹著一個大竹笠帽,相貌畫得威嚴富泰,極是生動,老縣的兩旁是兩個美貌中年婦人,左面一個穿著淺綠裙子,看上去兩人倒是有幾分相像。

兩個婦人的身後立著一個英的少年,何足道一看了這個少年的面孔,他心中已明白了這幅畫的意思,他再向左一看,只見石上坐著另一個少年,似乎正在地上的草叢中捉什麼蚱蜢之類,少年的後面立著一個戴布帽子的青年大漢,大漢手中提著一個竹籃,籃中似是盛著食物和酒餚。

大漢的身邊還立著一個穿布衣的婦人,手中拿著兩把雨傘。

何足道正納看,附呀一聲,木門開處,那老人走了進來,何足道指著那畫上最前面的老道:“這就是我祖父?”老人點了點頭道:“正是,這就是方先生。方先生才比天人,一手丹青大有巨匠之筆,這幅畫就是方先生的手筆。”何足道指著畫上手提食物竹籃的大漢道:“這就是那姓秦的管家?”老人點了點頭,何足道又指著那拿雨傘的婦人道:“這人呢?——”老人道:“這是一直跟著柳家的媽——”何足道望著那張大畫,怔怔地推想著,忽然他問道:“這畫上,除了天劍與地煞,其餘四人還有在世上嗎?”老人愣了一愣,他似乎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他皺著眉想了一想.喃喃道:“柳家出了大事之時,如果那姓奏的管家與那媽當時便退了難,老夫想來他們必然會在屋外立下他們的墳墓的何足道雙目暴張,低聲道:“那麼,你老是說他們沒有死——當時沒有死?”老人想了想,不肯定地點了點頭。

何足道的心中彷彿閃過一絲曙光,他抬起頭來望著老人,急速地思想著,緩緩地道:“那麼,憑這兩人,他們能走得出這山谷鳴?”老人道:“如果沒有人幫助他們,他們是出不去的。”何足道覺得腦海中似乎已得到了許多線索,甚至已經摸索到了一些什麼,但是他無法把那些瑣碎的線索連結起來。

他抓著頭髮苦思,思路卻是再難前進半步,於是他道:“你老的故事還沒有說完呢——”老人一怔,何足道道:“你說你碰著地煞蒼穹,他煞正要說出一切變故的詳情來——”老人搖了搖頭道:“不說也罷。”何足道道:“為什麼?”老人道:“照他的說法,找父的兇手正是天劍柳還定哩!”何足道暗暗打了一個寒噤,他喃喃道:“你相信嗎?”老人道:“老夫當然不信,試想地煞的兇殘本後來他濫殺忠良的事已得證明,還有什麼可說的?”何足道搖了搖頭,低聲道:“如果地煞不曾做過這些兇殘的濫殺之舉的話,你老人家是相信天劍的話呢,還是相信地煞的?”老人沒有料到他這麼一問,他仔細地想了一會,搖頭嘆道:“那我老兒真不知信誰的了。”何足道嘆道:“即使地煞沒有做過那些兇暴濫殺之事,我仍然相信我爹爹的話!”老人道:“你說的是廢話,事實上地煞是個殘酷的狼子野心!”何足道道:“一點也不廢,事實上地煞本不曾濫殺過一個人!”老人險些跳了起來,他叫罵道:“你又瘋了嗎?你說這個天下人人皆知的第一惡魔沒有濫殺過一個人?是誰告訴你的?”何足道冷靜地道:“我爹爹對我說的!”老人驚駭得一步步地退後,他喃喃地道:“你爹爹?

天劍?

是他說的產”何足道道:“一點也不錯,爹爹經過幾十年的調查研究,他發現地煞是背了黑鍋,這其中必有一個大陰謀——”老人道:“你說的可是真話?”何足道道:“字字是真!”老人茫然地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腦袋,似乎無所適從的樣子,何足道道:“雖然爹爹相信地煞在這件事上受了冤枉,但是他找父的暴の行,那是再也逃不過的,你老人家說是也不是?”出人意外的,老人重重地搖了搖頭,他喃喃地道:“不,不,現在我不這麼說了…”何足道叫道:“你說什麼?”老人痛苦地道:“既然地煞不曾做過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我憑什麼斷定他是找父的兇手?你憑什麼要我只聽信你爹的一面之辭?這…這…這其中愈來愈複雜了…我被搞糊塗啦…”何足道怔怔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人緩緩地又退出了木屋,只留下何足道一個人在古老的木屋中沉思著,霧一般的惆中似是出現了一絲曙光,他努力地推測,想象,但是那些假想一個個互相說不通。

於是何足道再抬起頭來看牆上那幅畫,畫上六個人物栩栩如生,他哺響地對自己道:“只要能把這圖上的六個人在大變故發生前後各人行綜情態搞清楚,一切謎面就可以揭開了!”他也輕輕地站起身來,轉身走出了木屋,木屋外田光耀眼,原來已中天了。

他四面尋找那老人,卻都不見那老人的蹤跡,正奇怪間,忽然他看見方先生的墓碑上放著一個破包市,看那破布,似乎正是老人身上的那件破衫子扯下來的一小角。

何足道大吃一驚,他走上前去打開那破布包一瞧,只見包中放著那一顆稀世的奇珍百絲金蘭果,破布上還寫著一行字:“我走了,孩子你不要再倔強,不先恢復了你的武功,你怎出得了這山谷?你怎麼去澄清柳家的奇案?快快把他果吃下吧。”何足道仰首向高聳入雲的石峰望去,雲海洶湧之中,哪看得見半個人影?

低下頭來,映入眼中的正是石碑上“一代奇人方先生之墓”的字跡,他眼睛向旁邊瞟了一下,那首年打遍天下無敵手的九洲神拳葉公橋之墓也映入眼中,兩壞黃土,方圓半丈,埋葬著兩個百年難見的武林高手,也埋藏著一拉古所罕見的武林秘史,於是——飛出這山谷的慾望在何足道動中燃燒,老人的留字跳入何足道的目中,一種難言的之情湧了上來,他伸手拿起百絲金蘭果,緩緩送到嘴邊…

且說方天逸愈走愈遠,他回頭一看,伊師姐仍然仁立在那裡,寬大的衣襟隨風飄曳,他知道伊師姐此時心中一定很是痛苦,自己卻是無法安於她,只有硬著心腸加快步子而去。

他邊走邊想,不覺又翻過一個山頭,心中暗自忖道:“我目下最要緊的事,還是要追蹤凌月國主,凌月國主易容之術千變萬化,又哪裡容易找到他?我…我背了這大一個黑鍋,難道就如此算了?”他子堅毅沉著,仍是往西而行,他怕再被別人發現了麻煩,曉伏夜行,這走到一處小鎮,他低頭而行,卻是眼觀四方,耳聽八方,倏然身邊人影一閃,兩個悉漢子擦身而過,方天逸心中又驚又喜,忖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凌月國主並未離開中原。”他連忙遠遠跟蹤而去,他一路上故意不修邊幅,又是多行崇山峻嶺,是以衣著破散,形容樵懷,那兩個少年正是西天劍神金南道的弟子,匆匆面而過,一時之間竟未認出方天逸。

方天逸不敢行得太近,只見那兩個少年任一家酒樓走進,方天逸沉一會,也低頭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