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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闊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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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崇文緩緩地抬起頭來,他的目光出駭然的神,蕭昆搖了搖頭,低聲道:“想不到這三個異服怪人功力如此之高…”柳崇文站起身來,叫道:“堂官,會賬!”他們兩人走下了酒樓,蕭昆道:“小弟——”柳崇文知道他要說什麼,但是他還是等他說出來,他應了一聲,蕭昆道:“小弟,咱們兩人只怕寡不敵眾。”柳崇文沒有答話,蕭昆嘆了口氣道:“可惜七弟九弟還在沅水,謝大哥千里傳信,說這三人可能先到開封,也可能先到洛陽,卻不料他們先到了長安。”柳崇文幽然道:“要是六哥沒讓司徒越給毀了就好了。”蕭昆道:“他們三人先到長安作案,總比先到洛陽好些。”柳崇文知他的意思,但是他們又怎料到所謂的“奇裝異服的漢子”一共有九人之多,洛陽開封和長安是同時作案。柳崇文道:“五哥你怎麼說?”蕭昆皺著眉,沉思又沉思,然後停下了腳步,他緩緩地道:“十弟,拼就拼了。”柳崇文緊接著道:“正是,反正咱們以寡敵眾的仗是打慣了的!”說完,兩人忽然相對大笑起來,在街當中,行人都以為這是兩個瘋子。

夜罩著長安城。

柳崇文和蕭昆悄悄地到了城中心。

柳崇文輕聲道:“五哥,看那邊,好像是來了。”蕭昆抬目望去,只見三條人影如電馳風行一般直奔過來,蕭昆道:“十弟,你出去,把他們引到城外。”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三條人影呼地一聲已到了正面的房屋頂上,柳崇文呼地一聲躍了出去,對準當面的一個拳揮出擊,口中破口罵道:“三個王八蛋龜孫子,有種的跟你老子來!”柳崇文雖然曾是一個出家人,可是這些年來隨著柳家堡家道中落,輪到他在江湖上廝混,這等話叫他來罵,一點也不覺為難。

那當先一人舉拳接了一下,只覺拳力奇重,又被人劈頭劈腦臭罵一句,不氣得說話都打結了:“你…你…是什麼…東西?”柳崇文罵道:“是你老子。”那人飛身追了過來,柳崇文對著別外兩個異服漢子罵道:“你們兩個小子有種的也跟我來。”他罵完扭身就跑,在陡然之間藉著一扭之力,完全轉了方向,而速度絲毫不減,柳崇文年紀輕輕就威名滿天下,著實有幾下真才實學。

蕭昆見那三人都被柳崇文退怒了,一齊都跟蹤著柳崇文追了下去,他這才一長身形,也尾隨著跟了下去,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柳崇文飛落至城外,一個反身,止了下來,他大咧咧地道:“你們三人便是誇口要殺一百個中原武林人物的傢伙嗎?”那當先之人是個身長九尺的高個,他怒氣地喝道:“你叫什麼名字?”柳崇文道:“你們不是要人頭嗎,人頭在這裡,你們來取吧!”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的頸子。

那高個一言不發猛一伸掌,便撲到了柳崇文的前。柳崇文雙掌猛揮,他發出的勁道柔和之中卻夾著無比的剛勁,這正是正宗少林神掌的特,柳崇文已得了其中的髓。那高個子接了一掌,心中大為駭然,看不出這像潑婦罵街般的和尚,拳力竟是如此之重。

柳崇文率大叫道:“喂,喂,你們三個一起上吧!”他話聲方了,後面蕭昆已經趕到,他大叫道:“喂,喂,打架一對一呀,不能多吃少呀!”那三人回頭一看蕭昆,登時記起在酒樓上竹筷飛鏢的事了,他們喝道:“原來是你——”蕭昆一晃身飛躍了過去,他到了柳崇文身邊,哈哈笑道:“十弟,好好幹一場吧!”柳崇文微微一笑,這時,那高個子已經伸掌了上來,蕭昆和柳崇文有默契地互一閃身,一左一右成了犄角之勢。

柳崇文雙掌齊飛,直如千斤硬弓齊發,那三個異眼漢子一聲呼嘯,全都圍了上來。

霎時之間,一場血戰展開了,柳崇文一口氣發出了十記少林神拳,蕭昆出招又穩又辣,五十挖內,柳家堡雙俠雖是以二敵三,卻是佔盡了攻勢。

那三個異服漢子功力深厚無比,出招又是奇得大出人意料之外,百招之後,蕭昆和柳崇文的攻勢便失去了。

柳崇文原是個不知挫折的人,他一言不發,只是拼命發掌,要在劣勢之中強行搶攻,匆匆之間,便過了二百大招。

漸漸地,那三個異服漢子的攻勢掌握了戰局,柳崇文與蕭昆終於陷入了苦鬥。

蕭昆一收掌,已採取了九成的守勢,他低喝一聲道:“咱們纏到天亮!”苦鬥至五百招時,一幕無可挽回的悲劇發生了——只聽得蕭昆一聲慘叫,他的前中了一掌,柳崇文吃驚之下一個閃失,一個異服漢子伸掌拍在他的肩上。

柳崇文猛一沉肩,卸去了一半的力道,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裝得比中了兩掌還要難過,那邊蕭昆退了兩步,柳崇文卻突起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地面前那異服漢子的前。

蕭昆知道若是此時不能拼掉對方三個其中的一個,那麼愈打下去,愈是死期將臨了。

他一面彎下去,似是不能支持了,一面暗中捉住每一個機會,要一擊傷敵。

那被柳崇文結結實實打了一拳的異服漢子後退了兩步,正從蕭昆的面前經過,另外兩人各發出一掌掩護,豈料蕭昆忽然舍了命雙掌猛然一擊而出——這一招乃是天弓神丐的絕學,他雙掌擊出以後,雙腳一左一右的盤旋,正好巧妙無比地退出對方的掌圈——柳崇文大叫一聲:“五哥,好招——”然而就在這一剎那,蕭昆猛覺‮腿雙‬一軟,他沒有信到方才中的一掌竟然傷到這個程度,霎時之間,他的腦海中什麼也沒有了,有的只是一片空白,接著沉重的掌力打到他的身上,他的掌力也打到那中了柳崇文一拳的人的身上,於是,兩個人雙雙倒下——柳崇文萬萬料不到事情突然演變到這個地步,他一驚之下,眼看著蕭昆緩緩地倒下,臉上出痛苦的神情,柳崇文雖是個千錘百煉的鐵漢子,他可以殺人不眨眼,但是他的深心處卻依然是赤子之心,霎時之間,他變得不知所措,呆住了——然而那兩個異服人卻在這一個難再的機會時間對柳崇文痛下殺手——柳崇文只覺萬鈞力量直上來,他心中叫了一聲糟,待要發掌已是不及,他是個銳氣百折不撓的人,天生的機智再加上江湖風險的刺,已使得他的腦筋有如彈簧般地銳,著那雷霆萬鈞的掌力,他立刻大吼一聲“哎喲”——緊接著他的身形藉著那一掌之勢,有如斷線風箏一般飛出“撲通”一聲跌入護城河中,他一落入水中,立刻伸手抓住了一入河底的竹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浮上去,那就是死的時刻到了。

他飛快地作了決定,掌中猛一運勁,那竹子中而斷,他雙足夾住了埋在河底中的下半截竹杆,張口の含住了上半截,猛然一口真氣吐出——這一口氣乃是柳崇文畢生功力所聚,少林寺相傳曾有一種“開口劍”的功夫,柳崇文這一口真氣直如有形之物,那半截竹杆上六七個節頭竟然被他這一口真氣全部吹裂——柳崇文深一口氣,新鮮的空氣從空心的竹杆中傳了進來,他緊咬著竹杆,心中輕輕放下了一塊大石,他知道,此刻暫時是安全了。

果然,上面傳來那奇服漢子的聲音:“這光頭不知身上藏了什麼暗器,竟然如此之重,屍體一落下就浮不起來啦!”柳崇文一絲也不敢輕懈,焦急地等待著,只聽得上面忽然又傳來一聲慘叫,接著聽到了蕭昆的狂笑聲:“哈哈哈哈…你不必瞧了,你的兩個夥伴已經沒命啦,你瞧瞧,蕭大爺的毒箭住什麼地方…哈哈…全是正中心臟…哈哈…”但是那笑聲愈來愈低弱,接著那異服人的怒吼聲:“好個老鬼,看我斃了你!”轟然一聲,一切歸於平靜。

柳崇文知道何五哥發出了天弓神箭的絕技,只覺全身的熱血似乎要一湧而出,他雖作勢裝腔地跌入河中,但是他的前還是結結實實地捱了一掌,他一張嘴,一片血紅湧了出來。

他默默地對自己道:“五哥完了。”上面恢復了平靜,柳崇文仍是不動,過了一會,他聽見那僅存的異服人喃喃地道:“唉!想不到陰溝裡翻船明明已經得手,偏偏遭了那化子詐死詭計,天又要高了,不然憑我一個人現在衝到城裡也足可大殺一場了真是洩氣,今夜動不成手就沒有機會了,我得立刻趕回去大夥集合,師父說的初十之前要趕到少林寺去…”過了一會,又聽見他道:“少林寺可不比劍門,咱們是非得全力一擊的…,,柳崇文雖在水中,但是他聽得一清二楚,他心中疑雲陣陣,悲憤重重,但是他一點也不能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寂靜極了,分明是人已遠去了,柳崇文雙腳一用勁,身形溼淋淋地躍了上來。

望著躺在地上的蕭昆,花白的鬚髮零亂地散開著,上面沾了些血跡,也沾了些溼泥,那情形淒涼極了。

柳崇文在柳家堡之中,蕭昆待他有若子侄,他口中雖然喊一聲“五哥”其實心裡早就把他當作長輩了,他緩緩走過去把地上那支金光閃閃的小弓拾了起來,又走回到蕭昆的屍身邊,把小弓在自己的間,低聲道:“五哥,你這一生茶淡飯,享用的不及常人十分之一,辛勞的卻在常人千倍之上,你其實只有花甲出頭,看起來倒有八十歲的模樣了,難道說天下的英雄都是生來就勞碌命嗎?”柳崇文仰起首,望著星光點無的天空,真是哭無淚了。

他就在地上挖了一個坑,恭恭敬敬地把蕭昆抱了起來,他的臉頰在蕭昆冰涼的臉頰上親一親,便把屍身放到坑中。

黃土堆了下去,柳崇文喃喃地道:“五哥,你死了連棺木都沒有一口,你一生豁達,不會怪我吧,今天你去了還有你柳十弟親手葬了你,他我死的時候,也許是死無葬身之地哩…”他搬了一大塊石頭來,那石頭總有數百斤重,他把石頭放在墳前,哇地又吐了一口鮮血,猛然一口真氣,施出少林金剛指的功夫,在那石上刻道:“天弓神丐蕭昆之墓。”只是他一口真力聚不上來,愈刻愈是淺弱,最後兩字只是模糊可辨而已。他嘆了口氣道:“唉!咱們當叫化子的有這麼個棲身之坑也就差不多啦,馬虎些吧!”他站起身來,默默地想道:“聽那小子說他們將要大舉攻向少林,算來不死禪師正是坐關之期,那麼少林寺遭此突襲,這批化外之人分明個個武藝絕高,那如何招架得住?”他盤算了又盤算,終於喃喃地道:“柳崇文受了少林十年養育之恩,便算是跑折‮腿雙‬也要趕先衝到少林寺,即使拼了命,我這少林寺逐出的弟子能理骨少林寺,也是福氣大了。”他向蕭昆的墳堆拜了又拜,這才轉身離開,他走到城門外的官道邊時,天已經亮了!

不久,城門開了,太陽昇了上來,一會兒,城裡走出一個騎著馬的衙役,柳崇文猛然一下飛身躍了上去,那衙役驚呼一聲落下馬來,柳崇文飛上馬背,抖手一掌拍在馬上,飛馳而去。

背後傳來“強盜——搶馬——”的吼聲,只是那吼聲愈來愈遠了。

洛陽古都,初夏的陽光,淡淡地灑在黃土的城郊,天氣涼,風吹起還帶有一點寒意。

這是難得的好天氣,大河兩岸,一年到頭就這隻幾個月最舒服,沒有冰天雪地的酷寒,做做輕鬆的活兒,身上穿件夾褂兒並不汗,天穹又高又藍,冥冥裡看著人世滄桑,改朝換代。

這天城外呂他寺擠滿了上香的仕女,富家的兒郎穿得錦衣光采,穿梭似的在人群處走來走去,後面都是跟著幾個奴僕,唯諾從行,還有一些名門國閣千金司徒花曉,打扮得花枝招展,含羞地扶著丫環,碎步而行,虔誠地跪在神前,默默許願,沒有人能夠知道她們心願是什麼,這是人間最珍貴的秘密,也是最溫馨的秘密。

這廟中供的是呂仙,黑堂堂一張瞼,幾許細髯,也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相傳成廟以來,善男信女求財得財,疑難得解,求子得子,端的靈驗非常,是以香火不絕。

過了晌午,人群愈來愈多,廟外的廣場擠得水洩不通,忽然人叢中喧譁大起,原來夾雜在人堆裡討錢的叫化都集攏來,七嘴八舌叫道:“何大爺,您老好!”

“何大爺,您老又來啦!”眾人心中一奇,紛紛抬目瞧去,只見一個俊雅青年公子,邁著大步走來,他揚目向眾人一掃,臉上忽失望之,漫不經意一掃,遍地都是碎散銀子,眾叫化紛紛俯身去拾,卻是慢條斯理,決不亂搶。

那年青年公子正是何足道,他心中忖道:“能將這些像餓死鬼一般的叫化子,管理得如此有規矩,看來昔年丐帶的頭兒當真是個人才了。”他出道太遲,對柳家堡昔名頭並不清楚,柳家堡自居庸關一戰,遭了司徒越調虎離山之計,被九音神尼打得零零落落,柳文侯痛心之下,解散柳家堡,其實柳家堡潛力仍在,幫眾團結非常,各地分舵仍是井井有序,領導有人。

人叢中那些富家公子,見何足道一出手便是大把銀子,少說也是百十兩,真可供上等家庭半年之用,心中都暗暗吃驚,但表面上卻裝作不在乎,何足道也不理會眾人,只注目人叢中,似乎正在尋人。

那閨閣千金們,平深居簡處,何曾見過如此俊美少年,愛美惡醜乃人之天,都忍不住偷瞧何足道兩眼,心中怦然而動。

何足道位立半刻,臉上盡是失望之,他這人無城府,喜怒哀樂都形之於,那些叫化紛紛道:“何大爺,廟裡的呂他爺爺才叫靈驗哩,你老可要去求個籤去?”何足道揮揮手,轉身便走,又到城外四周逛了一會,直到天大暗,這才無聊地走回城中。這洛陽自古以來,曾多次尊為京都,端的萬家燈火,繁榮異常,何足道找了一個酒樓,臨窗而眺,只覺一片昇平,酒樓上更是籤歌不絕,雅座中時時傳出笑渡之聲。

何足道突心中甚是落漠,他自從幽州千里之外又來到中原,雖說是要找尋那冒充自己的僕人羅金福,可是心中卻時時刻刻惦掛著有數面之緣的少女,一路上真是馬不停蹄地趕來,他情極是強烈,如果心中對某人好,真恨不得立刻掏出心肝以示真誠,如果討厭別人,那就唯恐別人不知,處處要尋人黴氣,總算他本事高強,率而行,別人卻也奈他不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