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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我的夜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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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實習警察呆了,想不明白戰火怎麼就燒到了自己身上,明明他什麼也沒做呀,“張隊,這,怎麼行?”他側頭看我,恰我也盯著他看,煙燻的眼妝,一雙透亮的眸子裡分明滿滿都是戲謔。

身為人民警察,他竟然被一個自甘墮落的女人調戲!這一認知催動了他的怒氣,那個實習警察只覺中一把怒火熊熊燃燒,下一秒便要破體而出。

“賀家誠!”張隊面一冷再冷。堂堂人民警察竟然在大庭廣眾被人調戲,他往後還要不要見人了。

眼瞅著形勢不對,誠叔心裡也急了,不過是礙於面子死撐著,此番聽得張隊一聲怒喝,哪裡還敢堅持,對著我就說道“對…對不起!”我又哪裡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半側著身子,誇張的張手撐在耳畔“你說什麼,我沒聽見?”誠叔立馬又要爆發,被張隊狠狠瞪了一眼,這才沒有發作,低著頭閉著眼睛,大喊了一聲,“對不起--”

“好啦,我接受你的道歉。”我站直了身體,笑得格外燦爛,“本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你們了。”一句“原諒你們”自然是又成功惹得一干民警鄙腹不已,看他們憋著不敢發作的模樣,我幾乎笑彎了

警察前腳剛走,震耳的音樂隨即響起,年輕而瘋狂的身體在極致鬨鬧的樂聲中舞動,跳躍,這些人不知疲倦的燃燒著夜晚,燃燒著他們有限的青

我推開圍著我扭動的,或美豔、或清新、或冷酷的各男人,穿過熱鬧的舞池,繞過長長的吧檯,推開工作間的門。閃身進入。

尊爵的頂樓屬私人領域,並不對外人開放,因而通往頂樓的樓梯口裝有人臉識別系統,儘管如此,我卻並沒有把臉湊近識別器,我只是輕輕推了推門,就順利進去了。

不同於一樓的吵鬧,頂樓是一片死寂般的靜謐,只有我的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面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

當中一扇門打開,走出一個僅裹著黑浴袍的男人,赤腳踩在地上,在外面的皮膚黝黑髮亮,如刀刻一般的容顏,稜骨分明,前額幾絲細碎的劉海垂下,倒是為他平添了幾分人氣。

“怎麼又去招惹那些條子?”他的口氣淡淡的,說不清什麼情緒。

我也不看他,扔下一句“心情不好。”進了隔壁的房間。

如果房間的定義只是一間有門有牆有天花板的屋子的話,我所在的屋子倒也的的確確符合了這個定義。

一個三平米見長的屋子,除了一張一米的單人外空無一物。

人們一定很難想象這是剛才在警察面前飛揚跋扈的我所住的房間,然而這卻是不爭的事實,我此刻正躺在這張狹小的單人上,裹著被子,縮成一團。

“楊伊--”門外傳來男人霸道的聲音“起來把妝卸了再睡!”裹得蠶繭似的被子動了一下。我隔著被子吼“不用,睡你的去。”男人像是跟我槓上了,拼命的敲門,聽那巨大的聲響,間或還夾帶著腳踢,我終於受不了,一掀被子豎了起來“我警告你,夠了啊!”我碎碎念著去開門,倒不是怕他傷了手腳,實在是怕他“不小心”砸壞了門,要知道這已經是我最後一個棲身之所,要是被他砸了門,我今晚也就不用睡了。

“瞧瞧你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洗乾淨了再睡。”我被他推著進了浴室,看著他路幫我拿了換洗衣服,又放好了洗澡水,關門的霎那,還不忘叮囑,“記住,不許在浴缸裡睡著。”

“知道了,”我用力合上門,把他的嘮叨關在門外,手上脫著衣服,腳已經跨進了浴缸,順勢躺下,頭擱在特製的靠枕上,雙眼一閉,很快進入夢鄉。

半個小時後,男人再次出現。先是敲了敲浴室的門,得不到回應後,他索直接推門進來,看到我果然如意料中的在浴缸睡著了,他唯有認命的走上前,從水裡把我撈了起來。幸好他有先見之明,裝了這款帶恆溫系統的按摩浴缸,否則還不凍死這女人。

他把我從水裡撈起來,又扯過旁邊一條浴袍裹住我赤的身體,掬了把水胡亂擦去我臉上的濃妝,這才抱了我到房間放下,偏偏我在上滾了個圈又沉沉睡去。

“說來也怪,這女人睡覺要在那蝸牛殼大小的房間才能睡著,房間寬敞了她還不要,偏偏在浴缸裡倒是睡得香。真是奇葩啊!”他輕輕地呢喃著。

他又扯了條被子給我蓋上,把四個角都捂嚴實了,又恨恨唸叨了句“死女人,看我下次還管不管你。”這麼說著,關門的動作卻格外溫柔,生怕動靜大了吵醒睡的我。

我的白天是從午後一點開始的,雙眼一睜開,我半點不訝異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掀了被子光著腳一路踩到盥洗室。

鏡子裡的女人披著一頭五顏六的長髮,身上鬆鬆垮垮掛了件浴袍,偏偏那張素面朝天的臉不見半點熬夜的疲倦,端的水潤白皙。

特選水晶製成的梳妝鏡清晰映出我臉上微小的孔,鏡子兩邊鑲著的碩大的水鑽閃閃發亮,我猛的把水龍頭開到最大,噼裡啪啦水珠濺起一片,沾溼了整面鏡子,我卻笑了。

洗完臉,從一堆化妝品當中選了幾樣,粉底,眼影,睫膏。…模糊的鏡面漸漸映出一個烈焰紅,煙燻眼妝的女人。

我湊近,對著水晶鏡子重重印了下去,留下一個鮮紅的印。

緊身臍皮衣,將將包住嬌俏圓的窄裙,腳踩恨天高細跟皮鞋,我邁著輕快的腳步,蹬蹬蹬出了尊爵。

十一月的天,這樣的裝扮走在路上,百分之兩百的回頭率本不算什麼,好在我還算有公德心,僅僅只是走幾百米到停車場取車。若是走在大街上,還不知要引起多少樁車禍。

炫酷紅的法拉利小跑,這樣冷的天大張著敞篷,隨風飛舞的五顏六髮絲,呼之出的豐滿,一路勾得無數眼球,直驅本市最富盛名的名牛排。

一頓午餐,一個真金白銀裝飾的奢華包廂,一客牛排,一個養眼的男服務員全程的貼心服務,這是一頓價值上萬的午餐。

餐畢,餐廳經理誠惶誠恐捧著熱手巾出現,“謝謝楊小姐光臨,請慢走。”親自送到門口,幫我打開車門,隻字不提買單一事。

炫紅的法拉利一溜煙跑遠,中間我接到一通電話,猛的一轉方向盤,旁若無人在馬路中間一個急轉,絕塵而去。

華鼎,富麗堂皇的超五星級大酒店,我直奔頂樓豪華包房去,砰一腳踹開門,裡面兩個淑女打扮的女人嚇得直接從凳子上豎了起來。磕磕絆絆道“你,是誰…幹…想…想幹什麼,”

“幹什麼?”我陰笑,大踏步上前,伸手揪住當中一人頭髮,用力撕扯“易先生不是你能碰的。離他遠點,下次再讓我知道你纏著他,當心我撕爛你的臉。”女子嚶嚶的哭,我狠狠甩開她,大步離去,留下外面一走廊的服務員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夜晚,照例是狂歡放縱的時候,年輕的身體,妖嬈曼妙,隨著音樂舞動,美輪美奐的雞尾酒,一杯杯下肚…

屬於我的夜,還很長。…“看那個女人,正點!”

“哪個?”一個俊美的男子口裡唸叨著,伸長了脖子往人群裡張望。

“那個,就那個一頭紅髮,靠著吧檯的女人!”這次,他終於看清了,然後猛的豎起來,打他們一幫人浩浩蕩蕩的進來,我就注意到了,經常來尊爵的客人我基本都能認出面孔,這幾個看著面生。我不由多看了幾眼。

會認出那個實習警察則是在他突然的站起來之後,瞧他那直勾勾盯著我一副活見鬼的模樣,我憋不住想笑,不就是那天對他比了魯的手勢嗎?怎的見著我就驚愕成這樣,莫非是聽說了我什麼?!

玩心就這樣被勾了起來,我勾勾手指要了扎啤酒。扭著小蠻走向他們“嗨,我能坐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