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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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聽得侯四繼續說道:“白天有人自川南而來,事件發生的始末據說是這樣的——”前次,群雄會於江西九宮山,向老衲討“一元經”時,關外神駝馬威也已去至現場,只是沒有面而已。後來他見老衲禪師宣佈此經既已成武林中眾矢之的,理應廣為宏揚,俟天下武林道全體知悉後,三年後的十月廿五,公決於湘南九疑山,群雄並無異詞,知道大局已定,來方長,便悄然引身而退。
神駝離開九宮山後,又趕到川東巫山獨秀峰,在三清觀中,碰到丐幫掌門人攝魂叟古一之師徒,便和觀主獨孤子等人盤桓了幾天。這段期間內,五臺山普渡寺,過去以“千面羅漢”聞名武林,嗣後落髮改號清淨上人的柯雲中,也來過一次,上人到達後,朝攝魂叟代道:“事情尚無眉目,路聞傳言,三年後九宮山將舉行武林大會,到時候希望能夠大家見到面!”說完便即匆匆離去。
金剛掌侯四說至此處,先朝三白老人望了一眼,三白老人微微一點頭,又朝玄龍望了一眼,玄龍也戚然地點了一下頭。
白男見狀,甚為不解,皺眉向侯四問道:“千面羅漢這個人我聽說過,他和丐幫掌門人代的‘事情尚無眉目’,是指一件什麼事呀?”侯四支吾地道:“大概與一元經有關吧?”白男不耐地道:“正文還沒有說,先就來了這麼支支節節的一大堆。”侯四賠笑道:“正文開始了,之後,眾人訂了後會之期,各自散去。關外神駝因為川南有人以‘天下第一偷’五個字留名作案,顯是居心與他這個正牌的‘天下第一愉’為難,想將事件的真相清楚,便逕自溯江而上,往川南趕去。
川南的範圍很廣,神駝到哪兒去找那個冒牌的‘天下第一偷’呢?
他的第一個想法是:先在大地方碰碰看。
於是,他在江津登了岸。
在江津神駝一連明查暗訪了三天,毫無所得。就在第三天夜裡,江津西南的白沙鎮卻出了案子。一家姓李的大戶人家失竊了二十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失竊現場赫然留有“天下第一偷”五個炭筆大字。
神駝聞訊,震怒異常,連夜趕至白沙。
在白沙,又訪了兩天,音息杳然。
神駝正在無計可施之際,鄰近白沙的石門又出案子,一宦之後失竊了一幅宋時名書畫家米南宮(米芾)親筆題畫的‘長生殿’,不消問得,當然又是那個冒牌的‘天下第一偷’的傑作了。
等到神駝趕到石門場,石門場又平靜下來了。
石門場剛剛太平下來,北邊的油溪又生出了麻煩。神駝趕到油溪,永川又有了案子…
神駝冷靜下來一想,覺得事情有點蹊蹺,對方看樣子似乎已經知道他從關外趕至,不但不把他放在眼裡,簡直在有意逗著他奔東趕西地耍了。
神駝細細盤算,當今武林中,幹他這一行而具如此身手的,實在不上三二個。就這三二個同行中,他很清楚,誰也強不了他姓馬的去,更沒有誰敢平白地找上老駝的麻煩。最後他認定,這個冒牌的‘天下第一偷’如果不是他的仇家,便是一個剛出道,自恃藝業過人,想藉跟他鬥法一舉成名的後生小子。
神駝恨恨地想:‘臭小子,只要給我老駝逮住,嘿,總有你小子的樂子。”在通盤思考過一遍之後,神駝得了一計。
他現在在油溪,永川已經出過案子,再趕去也是白費。下一個遭殃的地方,他知道,不是太平鋪,便是來鳳驛,唯一的辦法就是兜頭攔截。
當夜,他悄悄向來鳳驛趕去在對方認為他將往永川趕去的時候。
趕到來鳳驛,天才三鼓。
他是以最快腳程趕到的,他知道,即使來鳳驛是對方的次一目標,今夜也不會發生什麼事,對方可能剛自永川動身,也可能已去太平鋪。在這段空隙裡,他正好將來鳳驛的幾處可能被選為下手的對象,先端探清楚。
來鳳驛是個居民不滿二百戶的小鎮,神駝以他那種特有的經驗,四下轉了兩個圈,先後不到頓飯光景,便已找到一家有著三進四合廂房的大戶人家,他知道,除非那個冒牌的‘天下第一偷’不來此間便罷,要來,這戶人家一定是首先下手之處。
他抱了破釜沉舟的決心,索連客棧也不住,拼著熬上兩夜寒風裂膚之苦,便在那戶人家屋脊上掩蔽之處潛伏下。
神駝這一著棋還真沒有走錯。
第二天,風平靜。
第三天,太平鋪出了事。
第四天,靜風平。
於第五天,三更左右,已連續捱了四夜刺骨冷風的關外神駝,突然聽得一陣輕微的衣袂帶風之聲,神陡然一振,知道是那話來了。剎那間,四夜的辛勞為之消失一淨。
伏身抬眼循聲搜去,一條瘦小的黑影,正以上乘的輕身功夫,象飛燕掠水般,從他面前二丈之處,向第三進內院,輕煙似地,一晃而入。
神駝暗讚道:‘好俊的身手,他要是自稱天下第二偷,倒是當之無愧!”因為對方形跡已,神駝反倒從容起來,他並不擔心對方會逃出手,頗想先在暗中欣賞一下對方下手的手法,以及門派家數。
關外神駝能贏得‘天下第一偷’的美稱,身手自是別具一格。當下,徽一欠身,已自伏身之處立起,腳尖一點瓦面,那個又又大的身軀居然像一團柳絮般飄然騰空,覷定黑影消失之處,向第三進後院縱去。
時值夜半,後院左側廂房中居然仍有燈光出。廂房屋簷下,淡淡地倒垂著一條人影,神駝知道,那便是數月來擾得川南一帶雞犬不寧的,冒牌的‘天下第一偷’了。
在目前,以關外神駝的身手來說,若來個出其不意,猛加狙擊,那個冒牌的‘天下第一偷”不管他武功高低,在不知黃雀在後的疏於防範下,決不難手到擒來。
可是,神駝天生一副與眾不同的脾氣,在沒有見到正主以前,滿腔怒火,恨不得將對方抓住之後碎屍萬段,方足洩恨。但一朝碰上,好奇心又起,認為事情已經解決了一大半,不必忙在一時,看他如何鬧鬼,也是一樂。
當下,繞身走至廂房後窗下,輕輕撥開一道狹縫,眯起半邊眼睛,望將進去。
他這樣做,不但屋中的一切,一目瞭然,那個冒牌貨將如何下手,也逃不出眼去。
只見屋中,佈置雅潔,四壁掛滿書畫。屋中有書桌一張,兩個中年文士正在離書桌三四尺處,隔著一個高腳火盆,相對而坐。
兩個文士,均在四十左右,一個略瘦。火盆上暖著一個錫壺,酒香四溢,二人手上,各執酒杯一隻,原來是兩個筆墨知己,正作冬擁爐,飲酒以消長夜之清談。
這種善良的書香之家,在神駝來說,正是他‘三不偷’的第一戒‘善良’。
他皺眉想道:‘在這個酸氣沖天的書房裡,前面簷下那個臭小子想偷什麼呢?’”後事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