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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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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欺負湘瑤,死罪一條。早上華星北來的時候算準了風雲不在,他以為門口守著的人也不敢對他怎麼樣,想不到小小侍衛,說沒有大千歲諭旨,不放人進來就是不放人進來。

華星北氣極敗壞的,失去他名士風範,跟守衛吵起來,喔!不,是他在吼,守衛的倒像風雲,冷冰冰又極固執。

“不要以為有了大千歲當靠山,就可以這麼狂妄!我一句話,照樣可以要你人頭!”我往門口走過去時,正好聽他講這一句。守衛很有禮貌的說:“對不住了九爺,您要小的人頭,請等小的下了崗,現在小的奉千歲諭旨守門,不得擅離職守。”

“你給我讓開。”

“對不住了九爺。”守衛也不解釋什麼,只是死都不肯讓華星北進來。

“你…”

“琴官給九爺請安。”我走過去,柔柔的對他一笑。華星北顯然是幾番掙扎後才決定再來,看到我,一時間竟說不出話。

“九爺上門,有事嗎?”

“琴官,你…瘦了點,怎麼了?大哥他…”

“他對我很好,只是最近煩惱太多了,有點傷神。”華星北這笨蛋,每次看到我就這句“又瘦了點”我想他的眼睛有點問題。

聽到我說煩惱太多,華星北有點緊張,我向來是沒什麼煩惱的,因為我對未來不抱著希望,也不去心,會讓我煩惱的只有一件事,或說,只有一個人。

他當下便知道我的意思“湘瑤…他還好嗎?”我低頭玩著帶,聽到他越來越沉重的呼

“湘瑤…他…不行了。”我的聲音有點哽咽,肩頭也微微顫動。

“不…不可能…”我沒抬起頭來看他,但聽他聲音中的茫然和絕望,簡直讓我…同情?呸!我再不走開,真要笑了出來。他可想起,湘瑤輕拉長袖,出白玉般溫潤的手腕,給他夾菜的溫柔?

他可想起,湘瑤斜抱琵琶,優雅的新蔥般指尖勾弦,對他微笑的眷戀?他可想起,湘瑤笑裡總有悲傷?他可想起,湘瑤眼中總有淚光?有些事,一旦錯過便不回不了頭,再回首已百年身。我聽到華星北跟守衛的爭執越來越大聲,我聽到他幾乎聲嘶力竭的吶喊。

“琴官…琴官…讓我見他一面!讓我見他一面!”華星北,你揹負著的是什麼樣的罪惡?失去那總是追隨你的炙熱目光,除了九千歲那頂帽子,你,還剩下什麼?

我揹著他,輕啟瓣:“遽為別離。生死難知,從此一去,不復再歸,不復再歸,不復再歸…心有懷兮愁深,心憤怨兮無人知…一步一遠兮,月無光輝,天高地闊,無語當告誰,只有年年歸雁,寄我相思入夢中…只有年年歸雁,寄我相思入夢中…”

“琴官別走!”

“遽為別離。生死難知,從此一去,不復再歸…一步一遠兮…只有年年歸雁,寄我相思入夢中…”琴官會走,湘瑤會走,華星北,所有的人,都將離你遠去。

“琴官…”我回到湘瑤房裡時,幾乎聽不到華星北的聲音了。湘瑤房裡熬著藥,藥壺蓋叮叮噹噹的,隨著水氣升起而發出細微聲響。

他讓祺哥兒扶著站在窗邊,微微皺眉像在仔細凝聽著什麼。我過去把他披著的藍絨閃銀袍拉高了點“神越來越好了。”湘瑤回過神,微微笑著說:“噯,總是要好起來,不然怎麼對的起你呢?”祺哥兒故意說:“是呢!只有琴官一個人照顧你呀?”

“不過少說了一個字。”湘瑤臉微微紅了“謝謝你“們”這麼著好不好?”

“聽祺哥兒這猴嘴兒幹什麼,他呀…嫌你佔了他跟華櫻甜言語的寶貴時間。”我在湘瑤耳旁低語。

“胡說八道。”祺哥兒臉也紅了“誰跟那怪里怪氣的傢伙甜言語?”湘瑤把身體靠在我身上“悄悄話”般說著:“華櫻是很怪,個跟華風雲一樣,冷冰冰的,故做清高狀呢!”祺哥兒急了“也沒有啊,他沒這麼壞。”我也紅了臉“華風雲不怪,他是不苟言笑慣了,等處久了你就知道他風趣的。”我們三個都紅了臉,熬藥的丫頭也抿嘴偷笑著,湘瑤卻開始有點分神,眼角往窗外一瞥一瞥的。

我看他這樣,便要人把窗簾放下,拉著他坐上,祺哥兒看我們又這樣磨磨蹭蹭的,樂的躲起來害羞去。我看他跟華櫻真有點古怪。

“怎麼啦?”

“要是華星北來了,說要見你,怎麼辦?”我知道他聽到了華星北的聲音,不過他恍恍惚惚的,可能還不確定那是否只是他的想象。

可湘瑤皺起眉,咬著下“不!今生今世,我再不願、不敢見到他…我不要再想起那個晚上…那般羞恥的夜…”我很瞭解他的心情,被無關緊要的人汙辱,就像被狗咬了一口,疼歸疼,傷口好了也就算了。可是被至愛的人傷害,傷的那麼深,就算只是回想,都叫人不堪負荷。

跟張爺的拳打腳踢比起來,風雲輕輕拍一下我手掌,反而叫我心裡更難受…等等,我舉這個例子,不對吧?華風雲他又不算什麼…“哎呀!”我大叫一聲。

湘瑤嚇一跳,撫著口說:“怎麼啦?想到什麼?”要命!真要命!這是絕不可能的!我跟華風雲,絕不可能來真的!

“沒、沒有…湘瑤,我們不是要走嗎?那…今晚就走好不好?”***我想,大家都把我當孩子看,或許真有幾分道理,連想要帶湘瑤遠走高飛,我都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湘瑤的身體還沒復原。

可我有幾分心急,除了華風雲給我帶來奇怪的影響之外,更重要的是,華風雲他什麼都不跟我說,但我想張爺的死,給他帶來了很多麻煩,皇上說的什麼“臣下心懷芥蒂”也有他的道理。要是你上過皇帝的人,面對皇帝,你能心安理得?,你會不會想有了造反的機會,乾脆就趁皇上還沒拿你開斬前,先反了吧?

我不能害了華風雲,他是天生的帝王,不該毀在一個臠手中。我只好問湘瑤:“今晚溜出去,我騎馬,你能抱的住我嗎?到了城外再找篷車,這樣你能撐的住嗎?”

“可以吧…”湘瑤睜大他美麗的眼,很難相信我這麼說走就走“但就這麼離開…連祺哥兒都不帶?”

“祺哥兒…他會不會跟我們走還不知道呢!最近他跟華櫻走的近,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們要走。”

“可是,我們能做什麼?”我們能做什麼?真的,這個問題的答案太簡單了,我們,除了唱戲,什麼也做不了…湘瑤看我垂頭喪氣的,突然說:“那些鐲子、首飾呢?成堆放著,那些東西,能賣錢吧?”湘瑤果然變回聰明的他了!

“就帶那些東西,應該也夠了,我待會就找去。”

“你記得,找有寶石珍珠的,老爺們鑲了寶石珍珠的金鍊金鐲,都很神氣的樣子,可見這東西在外面可值錢了。”我們好象怒沉百寶箱的十娘,抱著從名生涯中攢下滿滿的百寶箱,要遠離風塵,可是,杜十娘,最後抱著她的箱子,跳入江中…

我跟湘瑤對看著,眼裡滿滿的是對對方的不捨,湘瑤輕聲說:“琴官,你真的…不過是個大孩子啊,能過的了無人照顧的生活嗎?”

“不但能,我還照顧你呢!”我笑著窩在湘瑤身邊,仰頭在他耳邊說:“夫、夫,吃飯、穿衣。一切有我,我就是你相公啦…娘子,咱們帶上雪童吧!還是一家三口呦。”

“臭美呢!你才會是當娘子的那個。”湘瑤很捧場的跟我笑鬧著,但我知道,他心裡也很不安,有些陰影在他心中搖晃,他的神還是恍惚。

我想我多少能瞭解他對畜牲的覺了,還沒離開華風雲,我就開始思念他淡淡的笑,古鐘般迴盪的低沉聲音…那個下午,我很認真的去找湘瑤說的“鑲了寶石珍珠”的東西,這些東西我們從來也不留心,連湘瑤也搞不大清楚,為什麼有人說我們的一對鐲子可以讓平常老百姓過一輩子,那麼小的東西,很難想象會跟一輩子扯上關係。

不過,一切都很順利,沒有人多問什麼,連華櫻那種心細如絲的人,看到我翻箱倒櫃的,居然也就當做沒看到,打聲招呼就走了。

我把聲音的很響,有點希望有人能起了疑心,把我們攔下…誰也沒對我異常的行為多看上一眼,反而各個都當作沒看到。真的…太簡單了吧?入夜後我扶著湘瑤走到後院,平時那些巡夜的人也不知躲哪兒去了,居然一個人影都沒有。

湘瑤虛的很,我來不及多想,扶他上了馬,讓他抓緊我的,把雪童往他懷裡一送“什麼都別管,手裡只管緊緊抓著,知道嗎?”

“嗯。”湘瑤靠在我身上,簡直一點力氣都沒有,我懷疑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害他受罪了?可是,我也不可能離開他自己跑走的,只好委屈湘瑤了。

還好雪童這懶貓,窩在湘瑤懷裡依舊動都不動,湘瑤身子給牠窩的暖烘烘,臉上除了不安,還帶著點探險般的興奮神情。

真懷疑劉彤從哪兒找出來這隻懶貓的。好詭異的夜晚,一點聲音都沒有,我從後門溜出去,轉過夾道,湘瑤抱著我,溫暖氣息急促的喝在我頸上。

“湘瑤,行不行啊?”要是湘瑤從馬上掉下去,那可就糟透了,我乾脆解開鬥蓬,想把湘瑤用綁的綁在我身上。

“琴官,看前面。”湘瑤用手指著前方,隱約的看到黑暗中一點火光閃爍。

“馬車!”這麼晚了,想不到運氣真好,居然還看的到馬車。

“太好了,湘瑤,你撐著,我們上前去問問是那家的車伕,能不能載我們一程。”

“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人…”

“沒關係的,我們有這些東西。”我拍拍行囊“還有幾錠金子,大不了給他一點。”在瓊樓玉宇中長大,突然要走入真正的生活裡,我跟湘瑤只能算初生之犢,哪裡想的到還有什麼錢財不白的事?

騎近了一瞧,馬車很乾淨,百納象眼蓋布,不是居官人家的車子,可能是什麼商人的馬車吧?我想了想,不知該如何稱呼那架車的車伕“老…”叫老爺也太奇怪了吧?

“老兄,您往哪兒趕車啊?”那駕車的瞥了我一眼“幹什麼?”好凶…我忙跳下馬,把行囊解開“給您一錠金子好嗎?能不能麻煩您載我們一程,”那車伕其實是個大好人呢!聽我這麼說,馬上伸長頸子看看我包袱,眼睛一亮,又四處張望著,然後緊張的笑了笑說:“你們出來,家裡人不知道嗎?”

“不知道,我們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