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一章被救與救人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王爺上月在北狄最後一戰時,後背被砍傷,著急回京,路上也不曾帶大夫,回京之後又…諸事繁雜,也並不曾好好看過…”柳盼難掩驚詫。

“你們…不是睿王的親衛嗎?”連自家主子身上傷勢如何都不管的?她當機立斷道:“阿漢小扮,你過來把睿王的衣服扒了!”三名親衛都一臉震驚的看著她,壓沒料到這個女大夫居然如此豪放,摸完了脈就要扒衣服,全無男女之防,再說了,王爺平可不許人近身的,若是醒來後知道自己在昏中被人扒光了,不知道會做何想。

柳盼見三人遲疑不決,內心著急,連連催促“還不快過來扒衣服,難道真要等他傷口染而死嗎?”三人聽她說得嚴重,還是來到邊,解開了主子的帶,將外袍扯開。

她見慕容夜中衣的後背沾染到黃的膿物,眉頭一皺,她拉開阿漢等人,親自上前替他脫衣服。

阿漢等人沒見過這等大膽的女子,默默退到一旁,只能眼睜睜看著王爺被一雙纖手給剝了中衣,出健碩的肌,卻不見她有絲毫的羞臊之意。

柳盼將慕容夜的兩隻胳膊拉了出來,但衣服卻與後背的傷口黏在一處,就算沒看到傷口全貌,想來也十分駭人。

“船上可有烈酒?”阿漢遲疑了一下才回道:“有的,王爺最喜烈酒,船上隨行還有幾罈子。”

“拿烈酒過來,再找一把匕首、剪子和針線來。”仍在與中衣奮鬥的柳盼,頭也沒回的吩咐道。

阿漢不愧是軍中出來的,行事效率極高,不多久就抱了一罈子的烈酒回來,拍開泥封,頓時一股濃郁的酒味撲鼻而來。

柳盼低頭聞了一下,對濃度頗為滿意,接過另一名男子遞來的剪子,拿酒擦拭了一下,咔嚓咔嚓將中衣剪開,他的傷口極長,幾乎斜貫了整個後背,而且非常深。

她拿烈酒泡過的匕首將膿血腐清理切除,花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將慕容夜背上的傷口清理乾淨,當她拿出針線要縫合時,阿漢等三人急忙攔阻,卻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到底我是大夫還是你們是大夫?!你們既然阻止我治療,想來還有更好的辦法吧?”阿漢默然看著另外兩人;葛重捋著頷下長鬚沉,他是睿王最為信重的幕僚,平最為機,只可惜對醫術一竅不通,不知該如何是好。

裘天洛乃是親衛隊長,指揮慣了手底下兩百多名兵士,與柳盼這等柔弱的姑娘意見相左,卻不能用武力解決,況且事關睿王命,他也有幾分拿不定主意,不免煩躁。

“姑娘可是保證能治好王爺?”

“治得了病,救不了命,我只能盡力而為,三位還要攔著我嗎?”三人在她堅定的眼神之下再次敗退,之前船過揚州,他們完全沒有發現主子身體不適,如今船在運河上航行,放眼望去兩岸皆是青山綠水,不見任何莊戶人家,又要去哪裡尋大夫,只能由著她施為了。

慕容夜燒得厲害,就連她清理縫合傷口時,也只是無意識的哼哼幾聲,並未清醒過來。

此刻慕容夜趴睡著,阿漢在邊守著,以免主子翻身壓到傷口。

船上雖無大夫,倒是備著些常用藥,處理完傷口,柳盼又挑了幾樣消炎止血鎮痛的藥草讓姜婆子去煎藥,她則返身回到主艙房,喂慕容夜喝了些淡鹽水,時不時替他擦汗,觀察傷口有無再出膿血。

柳盼生怕慕容夜的傷口又惡化,兩夜未曾闔眼的守在邊,若教不知情的人瞧見了,指不定會以為受傷的人是她的情郎。

阿漢有於她對王爺的照顧,催促了幾次讓她回艙房去休息,她執意不肯。

做大夫的碰上要命的急症,總是心有所繫,睡也睡不踏實。

“等你家王爺退燒了,我再睡也不遲。”柳盼實在拗不過阿漢的好意,便往腳榻上一坐,趴在邊打盹。

睡夢之中也不甚踏實,正糊糊作著惡夢,忽覺得腕上劇痛,似夢非夢,柳盼猛地睜開眼睛,腕上劇痛加倍,眼前是一張放大的俊臉,可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深深的厭惡。

“你是何人?!誰讓你趴在本王邊睡覺的?!”

“疼、疼…放開我!”柳盼還懵著,思緒一時沒轉過來,尤其還是在睡夢中被偷襲,讓她的脾氣更加不好,她一邊試圖甩開他的箝制,一邊怒道:“這又不是什麼天上仙宮,若不是睿王…”她猛然瞪大了雙眼,好似傻住了一般,朝著艙外大喊“阿漢——”柳盼這兩見慣了慕容夜發燒昏的模樣,如今他乍然睜開了眼睛,整張臉都生動強硬了起來,簡直像不同的兩個人,長年征戰的人,哪怕在上也帶著一身殺伐之氣,更兼之他目寒光,令她不由得汗倒豎,本能的覺到危險近。

慕容夜只不過昏了兩,再醒來就看到前趴睡著一個女子,而且這女子膽子大得驚人,當著他的面就敢大呼小叫的使喚阿漢,最可恨的是,阿漢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而且衝過來的模樣既驚又喜。

“王爺——王爺您醒了!”阿漢喊完了才發現兩人之間的怪異之處,自家王爺緊握著柳姑娘纖細的手腕,前者目殺意,後者疼得面刷白。

“王爺快鬆手啊,柳姑娘的手腕要斷了!她是大夫,這幾都是她守在王爺身邊,王爺身上的傷也是她處理的!”慕容夜雖然緩緩鬆開抓著她的手,可是盯著她的眸光卻充斥著濃濃的狐疑,顯然不相信嬌弱的她有這般能耐。

柳盼氣惱的看了眼手腕上的青印子,接著惡狠狠的瞪了回去,嘲諷道:“早聞睿王戰神之名,沒想到王爺報答救命之恩的方式也特別,恨不得要捏碎救命恩人的腕骨!”她又轉頭吩咐阿漢“之前的方子繼續喝著,止喝酒,睡覺趴著睡,也不可劇烈運動,免得傷口又裂開,既然你家王爺已經醒來了,往後小心看護,應該無啥大礙,我先回艙房去歇息了。”說完,她也不管慕容夜臉如何,徑自出去了。

慕容夜這會兒才算醒過味兒來,但還是有幾分遲疑。

“她…她真是大夫?”瞧她模樣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而且還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上了他的船,實在可疑,想到此,他的目光又冷了下來。

打仗打得久了,總容易養成謹慎多疑的子,阿漢能夠了解主子的想法,但柳盼出現在主子的船上,說來說去只是一樁巧合,為免主子下次見到柳盼又面殺機,他解釋道:“原是屬下多事,見到運河裡漂著個姑娘,這才跳下去救人,聽得廚房的姜婆子說,柳姑娘不願屈從惡人為妾,這才跳河自保,也是個可憐人。”慕容夜冷冷的回道:“她說的你就信?做事也不長長腦子!就算她救了本王的命,但她明明是個小姑娘卻有一身醫術,且來歷不明,豈不可疑?”況且她身為女子,卻毫無男女之防,還敢扒成年男子的衣裳,能是什麼好人家的女兒?

阿漢暗道糟糕,他在王爺面前向來據實以報,沒想到說順溜了,連柳盼替主子治療的過程都講出來了。雖然王爺被柳姑娘看過了身子,吃虧的似乎是柳姑娘,並非王爺,可是瞧瞧王爺的臉,倒好似清白不保一樣,整張臉黑得像鍋底似的。

柳盼可不知道慕容夜已對她的來歷產生了懷疑,就算阿漢說再多好話,也難以改變慕容夜對她的第一印象,因此等她飽飽的睡了一覺,又吃過姜婆子送來的飯菜,站在甲板上吹風的時候,阿漢苦著一張臉過來了。

“柳姑娘,王爺非要喝酒,怎麼都勸不住,柳姑娘是大夫,能不能麻煩姑娘去勸勸?”柳盼看看皓腕上那更顯嚴重的青紫印子,下定決心不再與這位脾氣暴戾的皇子有所集,聽得阿漢求救,她眉都不曾抬一下。

“你家王爺一軍主帥,指揮過千軍萬馬,平也是呼奴喚婢,又怎麼會聽我一介民女的話?阿漢小扮還是別為難我了。”阿漢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她泛著一圈青紫的白皙手腕,心裡也覺得自家王爺這事兒做得不太地道,但這是有內情的…他探頭探腦四下瞧了瞧,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又猶豫了一會兒,這才下定決心道:“其實…王爺討厭女人,並非是柳姑娘的原因。”她仍舊面無表情,輕輕撫摸著手腕,拒絕的意味很是明顯。

他急得都快哭了,背後議論主子的隱私,確非下屬該為,可如今事出有因,他在心裡悄悄向王爺告了個罪,這才道:“王爺定過親,這是整個大楚都知道的事情,就連王爺自己也對未來王妃十分滿意。”

“難道這事兒還跟睿王妃有關了?她還未過門,就已經醋大發到見不得睿王身邊有別的女子?”這下柳盼的八卦之心倒真的被勾起來了。

這世道,男人三四妾都尋常,就連顧正元后院裡也還有幾個通房丫頭呢,那些人沒被抬做姨娘是因為吳氏嚴格把關,本不給她們懷孕生子的機會,難得還能看到如此剽悍而獨樹一幟的女,把未來夫婿調教得服服貼貼,就連睡醒來看到自己前有個陌生女子都橫眉怒目,忠貞不已,讓她不對素未謀面的睿王妃充滿了好奇。

“哪兒啊!”阿漢支支吾吾的回道:“溫氏…也就是未來的王妃,她雖然瞧著溫婉賢淑,但、但是…在王爺回來之前,她跟她表哥暗暗好上了。”柳盼聽得目瞪口呆。

“你家王爺出身皇室,軍功累累,年輕多金有權有貌,王妃怎會…難道王妃的表哥有什麼是優於睿王的嗎?”

“哼,不過是個愛讀書的酸丁,閒來無事會寫幾句酸詩與她唱和,哪比得上我們王爺!”阿漢滿是不屑。

“女人啊,總是會被甜言語哄得團團轉。”她心有餘悸的摸摸腕骨,非常能夠體會未來王妃的心情。

“也是,比起你家王爺這種有暴力傾向,說不定婚後還會打女人的武夫來說,溫柔體貼、知情識趣的書生確實是上佳的夫婿人選。”至少人身安全有保障,還能哄女人開心,而且聽說溫氏出身書香世家,想來無論社會地位還是物質生活都不缺,唯一缺少的就是神寄託了。

阿漢氣惱的道:“柳姑娘,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我家王爺不過就是不小心捏了下你的手腕子,你就非要向著那對姦夫yin婦說話!她可是與王爺定過親的,若不是王爺寬宏大度,知道此事之後立刻退了親,她早被問罪了!”溫氏此事原本隱密,還是兩月前京中出了個採花大盜的案子,有好幾位大人府上的閨秀都出了事,睿王府長史想著溫氏尚在閨中,保護睿王妃乃是他們的職責,也未曾告之溫家人,悄悄派了兩人去保護,這才撞破了溫氏與袁霽的私情。

睿王征戰歸來,王府長史萬般無奈,便將此事稟了睿王,這才有了他火速退婚,連傷口都不曾好好將養,遠走江南之事。

柳盼摸摸鼻子,頗為不好意思。

“阿漢小扮你看,我與你家王爺以及他的前未婚皆是素不相識,咱們只是就事論事,男人或許覺得權勢地位就是征服女人的利器,可是偏偏有些女人只想要溫柔體貼、知冷知熱的夫婿,不是還有句詩是這樣說的嗎——忽見陌頭楊柳,悔教夫婿覓封侯。雖然王妃與你家王爺訂親數年,但兩人時常相隔兩地,就算鴻雁傳書,哪抵得上人家表哥早晚噓寒問暖。”異地戀最不可靠了,不知道謀殺了多少愛情。

阿漢將王爺奉為神祇,唯有敬仰服從,哪裡聽得進別人說王爺的不是,特別是這種事情,若是按著他們鄉下的規矩,溫氏早就被浸豬籠了,他沒好氣的瞪著柳盼,她醫術還成,但為人實在太不靠譜,不分青紅皂白就對王爺下了論斷,若她是個男子,他早就幾拳揍過去了。

柳盼見他被自己氣得無言以對,之前對慕容夜的那些不痛快頓時消解了不少,她拍拍他的肩笑道:“瞧把你給氣的,大丈夫何患無,你家王爺都不氣,你氣個什麼勁兒啊!有女人喜歡夫婿溫柔解意,就有女人喜歡英雄豪傑,只是你家王爺緣分未到而已。”說完,她率先轉身,這才發現裘天洛神複雜的站在艙內,再有六、七步就跨到甲板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甲板上的陽光太烈,刺得視線有短暫的空白,她總覺得方才似乎看見裘天洛身後有道人影一閃而過。

不過不管是她眼花還是怎樣,背後說人是非到底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行為,她和阿漢相視一眼,皆是一臉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