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駱傾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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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宮年久失修,收拾起來頗要費一番工夫,出宮之時除了月娘和螢兒,並不曾帶了宮人隨行,離宮中人又大多年邁體衰,因而上至正殿寢宮,下至一草一木,皆是花朝三人親力親為。
所幸,百無聊賴的子也須得這些瑣碎來打發。
那株青紫寒蘭被花朝安置在萱妃寢宮落英殿的窗外,愈發添著小心去伺著。
只奈何,天兒漸冷了起來。
皇都的冬天,總是叫人寒到了心裡去的。好在這離宮中仿了北地習俗,正殿之中暖暖燒起地籠來,比宮中用銅爐銀炭取暖要強了好些。自在離宮安頓下來,每隔四至五,凌徹總要前來探視一番的,花朝亦曾不安,他卻淡淡道:四皇子練兵未返,我不過是代他行事罷了。如此花朝倒不便多說什麼。偶然來時,瞧見花朝一人擺陣,興之所致便坐下對弈一番。一
天
將晚,他正要告辭而去,不想寒雨驟至,只得逗留,待雨住再行。
他立在硃紅殿門一側,廣袖峨冠,青衫翩翩。
花朝離他不過咫尺,彷彿觸手可及,卻又似隔了千山萬水,經維如此分明,天塹鴻溝般無可跨越。
一道道雷電不時劃破天際,氣勢磅礴。雨越下越大,自雲中瀉下,頓成傾盆之勢,剝剝,打過那前庭花木,在這無邊的暗
中那聲響令人心顫。
凌徹驀然轉過臉來,帶著素的淡定笑容:“怕嗎?”花朝搖搖頭:“不怕。”他深不見底的眸中滿是讚賞:“我從未見過一個女子,如你這般膽氣。”花朝一愣,知他是在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遂道:“被
急了,兔子還會咬人呢!”凌徹嘴角揚起笑意,饒有意味的盯著花朝:“哦?會咬人的兔子我不曾見過,打人的兔子我眼前倒是有一隻。”花朝正是屬兔,聽他此言,不
lou出小女兒情態,緋紅了臉頰,垂下頭去微微笑起。
此時,殿內已然上燈,她嬌羞的面容籠上一層淡淡光暈,膚光瑩潤,眉目姣妍,紅豆般圓潤的美人痣在留海間若隱若現,又另有一種出塵絕世的形容,凌徹竟有些痴了。
雨一直到夜半時分才緩緩停住,花朝送他出門時才發現,一彎清亮的淺月竟破雲而出,映著地面上星星點點的水漾,一陣風過,梅花簌簌飄落,美景如斯,一時看的入神,竟忘記夜寒風重,只管出神的看著,待覺出寒意,身上早攏了件狐裘,轉過身子,凌徹卻不見了蹤影,想是已出了離宮。
花朝緊緊攏了攏柔軟的狐裘,怔怔望著月門出神。
是他為自己披了狐裘,也許此後的數,凌徹都不曾再來,只是命人送來了一隻虎皮鸚鵡,花朝每
閒來教它唸詩詞,藉以打發辰光和無法述之於人的婉轉。
那鸚鵡倒也乖覺,念起來頗有幾分韻味:“冷香縈遍紅橋夢,夢覺城笳。月上桃花,雨歇寒燕子家。箜篌別後誰能鼓,腸斷天涯。暗損韶華,一縷茶煙透碧紗。”惹的眾人一發憐愛,只是萱妃每每瞧見女兒望著鸚鵡的神情,總要嗟嘆一番。
這午後,陰陰北風穿過空蕩的庭院發出呼呼的聲響,萱妃意外的好興致,斜斜歪在塌上看月娘做繡活。她今
穿了一件梅花
錦的淡紫外衫,身上蓋著素
薄被,滿頭青絲簡單的挽了一個髻,嘴角含笑道:“朝兒,有些
子不見你拈針了。”正倚在窗前看書的花朝聞言,放下書走到萱妃塌前,為她掖了掖被角,安寧道:“母妃想女兒繡些什麼呢?”萱妃沒有回答,只出神道:“母妃象你這般年紀,閨閣的姐妹們最歡喜繡鞋面了。”:“鞋面?”為她
捏著小腿的螢兒疑惑道。
萱妃悠悠道:“咱們瀾氏皇朝最重禮法,凡宮中妃嬪,世家小姐均按品級妝扮,從服到耳珠,皆有法度可依,不容半點行差行錯,惟有那繡鞋的鞋面,不曾被約束。正在妙齡的少女們,要想在眾人中出挑拔尖,也只得從此處著意了。那會兒,咱們想的法子可多呢,有的把珍珠碎寶石綴在繡成的花葉之上,有的繡了煙墨山水圖,有的甚至拿金絲銀線繡了詩句,每次聚會,都成了“鬥鞋會”倒是出奇的熱鬧。”說到這裡,她不
會心一笑,喚道:“月娘,你還記得嗎?”月娘是萱妃陪嫁入宮的,兩人自幼一起長大,這些年在宮裡頭若不是有了月娘的不離不棄,萱妃母女的景況只怕更糟,此時聽萱妃問及這些陳年舊事,她溫婉一笑抬起頭來:“怎麼會不記得呢?那會兒小姐是公認的巧手慧心。”花朝好奇道:“母妃最得意的繡鞋是什麼樣的?”:“小姐最擅長工筆畫,要說最得意的自然是那雙江南三月了。”月娘看著萱妃笑道。
提及青蔥歲月的美好,萱妃蒼白消瘦的臉上竟也多了幾分歡喜的血,點頭道:“不錯,那幅畫本就繪了數月,又照著畫繡了幾月,年少氣盛,為了壓服眾人,那大半年我竟沒怎麼出過房門。”自有記憶始,花朝眼中的母妃便如一泓波瀾不驚的碧水,細聲慢語,隱忍且低婉,從不知她還有這般爭強鬥氣的時候。
月娘邊繡邊道:“那雙鞋一拿出來就把那幾位小姐繡的給比下去了,還不值得?直氣的駱小姐,她猛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嘎然截住話頭,不安的偷瞥了萱妃的臉。
花朝聽的真切,只疑惑道:“哪位駱小姐?我怎從未聽母妃提過?”萱妃定定望著女兒,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冷然道:“那位駱小姐,便是當今貴妃娘娘,駱傾城!”大家要多多投票哦,票票,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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