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第一百零六章肅清後宮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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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嵐溪走後,花朝空坐在冷寂的暖閣中,蛾眉微蔓。
:“公主,穆公公求見。”螢兒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花朝動了動酸乏的身子:“請。”:“殿下。”穆公公謙卑的立在一旁。
花朝淡淡一笑:“這些子不見,公公還是這樣硬朗。”:“老了,不知還有多少時侍奉殿下,一晃眼,十幾年都過去了。”穆公公嘆道。
他原本是煦的生母,孝安皇后身側的總管內侍,年幼之時,孝安皇后常命了他帶花朝與煦嬉戲玩樂,孝安皇后去後,先皇念他素來耿直冷酷,將之提升為慎行司總管。
花朝歔欷道:“公公這樣說,叫我好生難過。”:“老奴見公主將自己關在暖閣內,委實放心不下。”穆公公道。
花朝蹙眉不語。
:“太后既自請了斷,公主還有何猶疑?”穆公公不解道。
花朝冷然道:“她不能死!”:“公主是在擔心、、、、?”穆公公疑惑道。
花朝站起身,沉道:“自去歲以來,先是盈玉,再是駱傾城,跟著允退位,朝中民間早已眾說紛紜,如今若再傳出嵐溪離世,只怕難難堵攸攸眾口。”還有一層意思她不曾說出,那便是,坐在龍椅上的璟兒是個傻子,這個秘密是萬萬不能為人知地。倘若沒有了凌太后,後宮無主,璟兒該由誰去看護?
:“若太后不死,那李源便斷無生理。”穆公公了然道。
花朝沉沉嘆息:“活著比死了更需要勇氣。”:“老奴遵照公主的意思審問過那些奴才,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如今的後宮用烏煙瘴氣來形容亦不為過,宮女與太監結為菜戶。偷運宮中寶物販賣,這等等等等都是瀾氏建朝數百年來宮所極度罕見的汙穢。這些雖非太后縱容所致,卻也是監管不力的後果。”穆公公痛心疾首道。
花朝聽他一一講來,只覺聞著驚心,又怒又恨。
:“太后所做事體並不避人,因此含章殿中的奴才皆知道地極是清楚。依老奴之見,他們亦留不得了。”穆公公冷冷道。
花朝眸中lou出幾許不忍:“殺戮未免過重了些。”:“殿下慈悲心腸,卻不知他們膽大包天到何等地步。公主只道皇上瘦弱,可知何故?”穆公公嘆道。
花朝只覺心頭驚跳:“何故?”:“據孃代,她每只晌午喂皇上一次,餘下都在與宮女內侍們鬥牌取樂,而看護皇上的幾個宮女每每將皇上放在搖籃中便不知去向何處,連布、、、、:“夠了!”花朝再也聽不下去,強壓著滿腔地怒氣和對璟兒的愧疚,:“公公不必再說下去。就按您的意思去辦吧。”穆公公垂手恭身退去。
花朝頹然跌回椅中,掩住面孔,心痛難忍。
:“公主,皇上醒了。”螢兒小心翼翼的打起簾子,將璟兒抱來。
花朝定定看著這個尚未滿一歲的孩子,他的小臉深深的陷了下去。唯有一雙大眼睛,卻也不知看人,只是痴痴傻傻地不知望向何處,枯瘦如柴的小手軟趴趴垂下,頭髮亦是稀稀鬆松的淡黃。
:“公主,您快別這樣,這不是您的過錯。”螢兒見她淚滿面,忙勸道。
花朝哭了半晌,將璟兒接過攬在懷裡,命道:“您親到浣衣局去。將孃接來。就說是我的話,打今兒起。仍命她照顧皇上。”螢兒應著正出門,頭卻見凌徹大踏步走來。
:“參見王爺。”螢兒忙屈膝行禮。
凌徹不甚在意的揮手命她起了,向內瞥了一眼:“公主還在裡頭?”:“是。”螢兒回道。
凌徹自打起簾子進去,見花朝抱著璟兒坐在塌上,眼角尚有淚痕,不覺納罕:“這是為何?”:“你怎麼來了?”花朝強笑道。
凌徹走上前為她拭了淚水,柔聲道:“怎麼好端端的又哭起來?”:“快看看皇上吧。”花朝不無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凌徹這才看向她懷中地璟兒,不覺蹙眉道:“怎麼瘦成這幅模樣?”又道:“為這個才哭嗎?”待他得知發生的這一切,亦沉默下去,只輕輕按住她肩頭,半晌才緩緩開口:“是我的不是,只顧著前朝,卻不想後宮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這又怎能怪得你?你雖為攝政王,到底不好cha手後宮之事。”花朝嘆道,語聲低抑。
凌徹秀揚眉峰微蹙:“眼下,你待如何善後?”:“我已做主將上次的母赦回。”花朝望住他。
凌徹看著皇帝,點頭道:“一時半會,也尋不到合心的,你做主便是。”:“含章殿一眾宮人皆難逃一死,我思前想後,一夕之間若只換了含章殿宮人,只怕惹人非議,正要與你商議,自父皇在位之時選過宮人,至今已有二十年不曾遴選,二十年地光陰,任你是天生愚笨,在宮中也早已熬成了人,一不留神便成禍端,如今不如將到了年歲的宮人一併放還回鄉,一來可遮掩含章殿之事,二來也可神不知鬼不覺肅清後宮。”花朝邊哄了璟兒入睡,邊娓娓道來。
凌徹靜靜聽完,眸子不掩讚許之:“很是,就依著你的話去做。”:“經此,只怕嵐溪心若死灰,後宮不可無掌事之人,皇帝身邊也要有忠厚可信的來照顧,我想著不如讓月姑姑回宮,親自照料皇帝,這樣,我心內也可稍安。”花朝舒了口氣,又道。
凌徹沉道:“月姑姑將你一手帶大,這些年對琛兒盡心竭力,如今又要委以重任,我會命禮部拿出來個決議來,封為一品誥命夫人亦不為過。”:“我先替月姑姑多謝你了。”花朝道。
凌徹攬住她,輕輕拍撫她後背,目光溫暖,隱含寵溺:“那就不要再哭了,每次看到你的眼淚,我的心就象被碎了一般,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