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計從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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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陸仁又一次搬家的三天。

戀戀不捨的將鎮中諸事付給李典，陸仁在鎮中軍士與居民的相送下，帶著滿滿一車的各類文獻又搬回許昌原宅。在他心裡有著太多的無奈，去秋試種的稻、粟才剛剛有了一些收穫；丘陵上栽種的果樹也才結出青果；鐵匠鋪裡不久前才試煉出少許硬質碳鋼…可是他現在必須回許昌，很難再有相應的時間、力、人力、物力去做這些。

“唉，早知如此我就不寫那封自作聰明的信了！本來什麼事都沒有的，安安心心的躲在小鎮上過自己想要的子多好啊！”走進尚書府的大門，陸仁到覺得自己像是步入了鬼門關一般。而廳中危襟正坐的荀彧就像極了那拿著生死薄的判官。為什麼是判官不是閻王？論相貌、身份，閻王老大當然是曹啦！

荀彧見他來，抖開摺扇（陸仁在鎮中閒時搞出來的）笑道:“義浩回來了。哦，應該說是我的好幫手，陸僕回尚書府來了！”陸仁乾笑著拱拱手，心中暗想:“現在才二月底，天氣一點都不熱，你搞把扇子在手邊扇什麼扇啊？難不成這些文士牛人都喜歡帶把扇子，有事沒事的摸出來扇兩下襬擺譜？”荀彧讓陸仁坐下:“怎麼，回來尚書府做事你好像不怎麼開心？”陸仁道:“是有一點。”荀彧道:“沒有在小鎮上那麼逍遙自在是吧？你這個陸義浩，就不能收收子，安心的做點事？”陸仁心道:“我哪裡不安心做事了？這一調，我鎮上搞了一半的東西不知得扔下多少！”荀彧道:“既然回來了，就安心的做事吧。老實說，你在我身邊幫我的話我不知輕鬆多少。你不在的這一年，好多事我都找不到個商量的人。”陸仁道:“怎麼會呢？老郭、公達他們…”荀彧道:“別提他們了。有些事你去辦我省心，叫他們去的話不見得能辦出你的成果來。”陸仁道:“說是這麼說啦…這都什麼時辰了，老郭他們怎麼還沒來？”荀彧道:“你就別提這個郭奉孝了行不行？一般沒什麼要緊事他來都不會來。不過他不來也好，他要真跑來就絕對出了大事。”陸仁道:“這麼說，這尚書府真正辦事的…就荀公和我兩個？”荀彧道:“差不多了。有時候有些事要找人辦，我就讓下人們帶著書信去找該找的人。”陸仁啞然。

荀彧找出幾卷書簡，放到陸仁桌案前道:“你這次回來的正好，我這裡有些對今年農耕方面的計劃，你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權商的地方。”陸仁翻開書簡，見是荀彧對曹境內農業、手工業及商業的總體策劃。其詳細程度、數據推算之，是陸仁拍馬都及不上的。沒錯，陸仁是比荀彧等人多出近兩千年的見識，但他一個普通人又能學到多少？真正對民政的統籌規化，不是動動嘴就可以做到的事。

陸仁仔細的看與想，對其中一些自己有一定見解的地方和荀彧再一同商討。主要是集中在眼下大旱的應急與補救，以及四方民的安置問題。

荀彧道:“義浩，你所說收容各地所來的民我很贊成，可是主公的存糧也並不是很充裕，用什麼去安置？去年是豐收沒錯，當時也算得能支撐到明年秋收，可是主公擴軍與征討，花去的錢糧不在少數。眼下再算可能只夠撐到明年四月，連上今年大旱勉強收上來的糧食，詁計剛好支到秋收。”陸仁道:“荀公試試讓這些民在各屯田處種值土豆自救如何？”荀彧想了會兒道:“這土豆經你的推廣幾近一年，各屯田處也有一定的種植，據聞成極快，又不佔耕地不懼水旱，也許是可以用來救急，到是可以一試。”陸仁道:“除此之外，大量的民就是大量的勞力。如果糧食問題得以解決，還可以去發展蠶桑、制鐵，還可以利用這些民來以工代賑興修水利。另外我曾在小鎮上收留過一些河北來的民，他們有帶來不少棉花的種子，稍晚些可以挑些適種之地來進行種植。”荀彧道:“以工代賑？不錯，這是個好辦法，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人力又不費糧食。那麼義浩，這些事就有勞你去辦了。具體如何你大可便宜行事，有甚需求可以來找我。”

“得！我就知道得是我去。”又談了些亂七八糟的事，荀彧與陸仁的話題轉到了曹對張繡的二次出兵上。

荀彧道:“義浩，主公這次對張繡用兵，你就不再獻上一策了嗎？”陸仁苦笑道:“不是不想，而是無策可獻。”荀彧道:“還在為上次的事擔心？其實主公已經和我說了，他這次會取教訓，不再犯同樣的錯誤…你真的沒有再給主公的錦囊？”陸仁細想許久，小心翼翼的道:“錦囊沒有，但還是希望主公能速戰速決…我擔心袁紹那裡。”荀彧用怪異的眼光看了眼陸仁，暗中點點頭。

^^^^^^建安三年三月，曹再次發動對張繡的南征。

陸仁因為要在境內幫助荀彧處理內政，所以這次沒有被曹帶上。到六月初，陸仁大致完成境內的內政規化回到許昌。與此同時，荀彧收到袁紹趁曹不在許昌，趁虛而入的情報，緊急派人前往曹處報急。陸仁這時想起賈詡勸張繡以敗兵二次追擊曹的事，便讓送信的人帶給曹一句話:再防追兵。

曹在收到這兩條消息後急忙退軍，張繡的頭一次追兵被殺得大敗，第二次的追兵則重視了陸仁的提醒，在路間設伏又一次重創張繡，大軍平安的退回許昌。事後賈詡被張繡罵個夠嗆，曹問及陸仁為什麼讓他再防追兵時，早有準備的陸仁回答得很簡單:求穩而已！

七月，曹回到許昌。袁紹聽聞曹返回，也就放棄了攻打許昌的打算，轉而專心對付北方的公孫瓚，並寫了封言詞極傲慢的信向曹借兵借糧，之後就是郭嘉勸曹的“十勝十敗”論。曹在下定決心後讓荀彧開始著手對袁紹開戰的準備，陸仁也跟著忙得昏天黑地。

八月初，呂布在袁術的挑撥下攻打劉備，曹派濮陽夏候惇援救劉備失敗，夏候惇還是在戰中失去左目。劉備隻身逃到許昌。說來也巧，劉備逃到許昌城門附近時正好碰上辦完事正準備回城的陸仁。

“前面那位大人，在下劉備、劉玄德，求見曹丞相，可否代為引見一下？”

“啥！？劉備？”陸仁差點沒從馬上摔下來，定神向眼前人望去，只能用狼籍不堪來形容。不過陸仁最在意的到是劉備的招牌大耳和長臂:“耳朵是有點大，不過沒有傳說中能‘雙目自顧其耳’那麼誇張嘛！這手確實是長的，不過沒過‘雙臂過膝’的程度，比正常人長出半個手掌到是真的。記得看奧運會皮滑艇的時候，那些運動員基本上都是這樣，說是臂長的人可以佔一定的優勢。這劉備不去當皮滑艇選手有點可惜哦…”劉備見他發呆，乾咳了一下:“咳…大人，在下劉備，想求見曹丞相。”陸仁回過神來:“哦哦哦，原來是劉皇叔…”劉備莫明其妙的道:“劉皇叔？大人切勿亂言！劉備雖是漢室宗親，但宗譜失傳已久，輩份無從輯考。再者這般胡言亂語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陸仁揚起手來就給了自己一記耳光:“又說話不經大腦！還好這周圍沒人，不然麻煩就大了！”劉備哭笑不得的望著有點發神的陸仁，心中暗道:“這人腦子沒病吧？哎，劉皇叔？聽起來不錯，也許我將來…”陸仁這邊趕緊拱手道:“久言劉豫州大名，今一見舉止失措，萬望勿怪！適才所言是‘劉皇族’，心亂之下口誤，呵呵…”先找個說得過去的藉口唐一下，總不能叫劉黃鼠吧？

劉備乾笑道:“無妨無妨。還未問過大人高姓大名。”這傢伙心中也有點失望。

陸仁道:“在下陸仁、陸義浩。”劉備驚道:“閣下就是陸僕？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一見真是備三生有幸！”

“怎麼我這麼有名了嗎？這老劉也知道我了？看來我混得還真不錯。”陸仁道:“不敢不敢！徒有虛名而已。前聽聞劉豫州為呂布所敗，現在得見我自當引見。豫州請隨我入城。”劉備大喜，但馬上就有點尷尬的道:“陸僕身上可有充飢之物？備…已有三未進水米…”

“…”陸仁取出隨身帶著的幾個麵餅，剛想遞給劉備，卻被劉備尷尬時作出的一件事給驚得掉下馬去——劉備竟然把自己的耳垂拉下三寸多長！

“天啊！這事竟然讓我碰上了！原先曾經聽說過有的人耳垂那裡的質纖維不同，可以像象皮筋一樣拉出好長來，沒想到劉備居然就是這種人！”（算是開個大玩笑！不過瓶子確實看過一個hk地區的節目，某位老太太的耳垂就可以拉出二十多釐米來。）^^^^^^劉備的到來引發了曹軍中又一輪的爭議。

曹打算馬上發兵攻打呂布，有不少人認為南方張繡未平，北方袁紹虎視耽耽，東方的袁術也還未平，此時打呂布會危機四伏。不過曹自己的分析決定出兵，荀彧與郭嘉更是全力勸曹抓緊時間擊破呂布，以防止呂布將來和袁術聯手會帶來的危險。

陸仁知道曹將會做的事，會議上他一言不發。直到曹問及他時，他只是把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各類軍需清單給曹:“軍備已齊，主公出兵可也。”

“哦！義浩做得好！”^^^^^^九月，曹出兵徐州。

陸仁因為要在許昌處理最後的軍需供應，所以出發較晚。等他帶著大批後勤趕到時，曹剛剛攻下彭城。彭城衙中，呂布一眾被俘虜的將官都先後被推出門去斬首，與陸仁擦肩而過。陸仁沒有去在意，而是面無表情的趕入廳中向曹報到。

曹大笑道:“義浩來得正好！糧草軍需運到，孤無憂矣！”陸仁沒有作聲，只是默默的退到一旁。

曹突然陰沉下臉來:“傳令下去，將彭城一地無論軍民屠戮一盡，以絕後患！”陸仁大驚失，急忙跑出來勸道:“主公不要！呂布佔據彭城一地與主公作對固然可惡，可是這裡的百姓是無辜的啊！他們也不過是屈服於呂布的暴，不得不聽從呂布的號令。眼下主公奪下彭城，正當安撫百姓，讓他們能夠重新安定下來，安居樂業，千萬不要亂開殺戒啊！”曹道:“呂布勇猛，孤尚未有絕對的把握能擊敗他。萬一他哪重奪彭城，不是讓他又有了徵兵徵糧的本錢與孤相爭嗎？想昔白起坑殺趙國四十萬眾，令趙國元氣大傷，再難與秦爭鋒，就是前例。義浩，你心地過太過慈軟，需知在戰場之上是不可有婦人之仁的！”陸仁道:“那、那主公又為何不將彭城這裡的百姓全部送回濮陽境內？”曹冷然道:“自古哪有行軍之時於路帶眾多百姓同行之理？孤又哪裡能分出足夠的軍力將這裡的幾萬餘眾帶回境內？再者文若早已告知孤今年糧緊，孤沒有餘糧去將養他們！”陸仁還不死心:“主公，至少、至少還請你放過這裡的…這裡的孩子們啊！哪怕就是讓他們自生自滅都好…”曹一但決定的事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他不耐煩的一揮手:“義浩不必再多言了，孤意已決！傳令下去，殺！”陸仁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一旁的郭嘉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