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光復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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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彪皇帝很討厭這一點,哪怕現在很多農民也積極要求zhèngfu批准這一提議,但是,zhèngfu應該保護的不是這些富裕的農民,也不是這些短視的農民,而是更多的貧困農戶。
確切的說,宋彪皇帝確實很討厭蘇維埃主義,但在所有體制中,他也必須承認唯獨這種體制中的集體土地政策能夠滿足他和中國農民的需求。
中國的人口太多。
想要保證每一戶農民都擁有土地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此時的宋彪皇帝非常擔心,總有一天,情況會被改變,土地兼併被允許,農民開始失去賴以生存的土地,唯有兩種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一是帝國開疆闢土,更大規模的擴大帝國疆域;二是帝國人口減少,不管是以節育手段和政策,還是以大規模對外移民。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說,帝國在過去的三十年間一直都在幹這件事。
在帝國人口突破5億大關的今天,確實大約有1/5的國民生活在傳統疆域之外的地區,其中僅從蘇俄奪回及新佔領的土地就解決了大約四千萬人口的生存空間。
所以說,擴張主義對帝國而言必然是長期國策。
nzhu黨恰恰又是國內反戰力量的主要陣營。
宋彪皇帝只能說宋教仁是站著說話不疼,這也是他在過去幾年間減少對nzhu黨的支持,並且拒絕接見宋教仁的主要原因。
隨著他的年齡增長,漸趨向於保守政策,對於宋教仁的nzhu黨就愈加到討厭,在他看來,不管是nzhu黨還是nzhu黨的擁護者都顯得過於自私。
幾乎將一整杯茶都喝完,宋彪皇帝才將茶杯放下,很平靜的同宋教仁問道:“你這幾年一直是東奔西走,為民請願,很是勞累,身體應該還能撐得住吧?”這番寒暄讓宋教仁很是受用,因為他知道皇帝通常不是一個會和別人寒暄的人。他高興的回答道:“回稟陛下,我的身體肯定是沒有問題,這是越忙越硬朗。”宋彪皇帝嘆道:“那就好。咱們說幾個正經事吧。作為執政黨,光復黨內部的問題是越來越多了,需要狠狠的教訓一頓,我倒是很想知道。在你看來,光復黨現階段有哪些問題?”宋教仁想了想,如實回答道:“光復黨的問題其實也簡單。無非就是一黨獨大,太傲慢,聽不得其他政黨參政議政的意見,獨斷專行,zhōngyāngzhèngfu的情況還好一點,在地方省一級zhèngfu就簡直是一群混蛋在執政,傲慢的令人髮指。”雖然不喜歡nzhu黨的政策導向。但宋彪皇帝還是儘可能的保持黨派中立原則,同宋教仁鼓勵道:“他們傲慢混蛋,那就是你們的機會,好好把握住機會即可。”宋教仁答道:“話是這麼說,可光復黨也是會打選戰的老牌政黨。他們有執政優勢,一到選舉期就牢牢抓住兩個大票倉和一個大錢倉,一個是農會,一個是工會,最後的大錢倉當然就是遠東、江南、南洋這些大財團。譬如說華商總會,每年確實也給我們捐贈一筆政治捐款,但給光復黨的分額足足是咱們的十幾倍,如今一打選戰都是錢在撐著場面,他們每個競選議員背後都有雄厚的資金支持,還能搞定媒體那邊的工作,這真是讓我們無可奈何。”宋彪笑呵呵的嘆一聲,道:“所謂nzhu也不過就是這樣罷了,美國和英國何嘗不是這樣。”宋教仁只能點頭承認。
他其實心裡很明白,每一次到了關鍵時刻,皇室cāo控的幾大財團還是會義無反顧的站在光復黨背後,而光復黨所維持的公田制度也一直能掐住各地農會的這個大票倉。
帝國的nzhu體制就是這樣的情況,省議會決定省長,而省議員是按各個縣評選,這就意味著資金雄厚和關係深厚的政黨總能在大多數的縣獲勝,最終敲定省議會的多數席位。
省議會的選舉一般滯後國家議會選舉一年,這就意味著zhōngyāng內閣一旦確立,zhōngyāng的執政黨又能影響省一級的選舉,對於最重要的具有表率作用的幾個經濟發達省和人口大省,顧維鈞首相和前首相唐紹儀,包括其他內閣大臣也都會親自下去輔選。
譬如說1936年的江蘇省和上海省議會選舉,原本是nzhu黨佔據一定的民調優勢,但就在最後關頭,顧維鈞首相忽然巡查上海、南京等地,發出一番豪言壯志,要以zhōngyāngzhèngfu支持的形式繼續支持長三角經濟建設,結果就讓江蘇、上海在最後時刻翻盤,反而再次出現了光復黨在省議會中佔據超7成席位的局面。
簡而言之,宋教仁和他的nzhu黨也是一直在奮鬥,一直被打壓。
宋彪皇帝對這樣的局面倒是很滿意,其實他也清楚光復黨內部的問題還是比較多的,但如果沒有nzhu黨的牽制,那問題會更多更多,nzhu政治中的政黨鬥爭不僅能扯你後腿,還能將對方的各種禍害之處都抓出來惡罵一番,對手作出改進,一起共同進步。
想到這裡,宋彪皇帝忽然覺得支持nzhu黨多贏一些也未必是壞事,只要zhōngyāngzhèngfu相對穩一點,讓地方給nzhu黨一半的機會,那也足以教訓光復黨,順道淘汰掉那些傲慢的自以為是官老爺的舊式老議員、官員。
不執政是不會暴問題的,反過來多給nzhu黨一些受監督的機會,多暴nzhu黨內部的一些問題也不錯。
現在帝國內部存在三個大政黨,分別是中左翼的社民黨,右翼的nzhu黨和中間派的光復黨,至於極右翼的國家青年黨、極左翼的勞動黨都不是很受歡,只有極少數的人支持。
帝國採取宗政分離政策,所以,宗教社團是不允許進行政治活動的,工會、農會等社會機構可以集體投票,而像淨土宗教義協會就不能集體投票,帝國的《政教ziyóu法案》也嚴宗教團體cāo縱成員集體投票,一經發現都要予以嚴厲的處置,某種程度上,這也可是視作對藏傳佛教、喇嘛教、回教的地區dúli主義的嚴格控制。
帝國在憲法上。實際上也將國家主導政策確定為中間派,三大政黨之間的差別也就是中左、中右的差別,純粹的左翼、右翼政黨並不受社會的支持。nzhu黨的右翼ziyóu主義彩倒是更受企業界的推崇,但對於大財團來說,和中間派的光復黨合作顯然更為可靠。
雖然還不清楚光復黨在最近五年間逐漸擴大的一些新問題有多麼嚴峻,同時也不喜歡nzhu黨的右翼ziyóu主義政策。但是,宋彪皇帝此刻覺得有必要給nzhu黨一些新的支持,更為烈的威脅光復黨。迫光復進行重大的全新改革。
想到此處,宋彪同宋教仁說道:“我們也有幾年不見了,對於你現在所推行的一些新的黨派政策,我還是很陌生的,我們今天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可以討論這些事情,你不妨就詳細的說一下吧。”宋教仁高興的點著頭,不急不慢的從頭說起道:“我所建立的nzhu黨。從始至終都在積極的推進中國的nzhu化改革,這一點是陛下您所深知的,並且,我們在過去三十年間也取得了卓越的成就,積極的推動了帝國的nzhu進程。今天。國家貧富差距擴大和產業壟斷的問題已經威脅到了帝國的未來,帝國在亞盟的領導地位也一直未能得到真正有效的體現,而亞洲的ziyóu反殖民運動也未能得到帝國的鼎力支持,從國內政治而言,我們需要繼續推動nzhu進程,推動婦女權益的解放,推動社會的公平建設,我們認為光復黨執政的三十年,國家經濟雖然獲得了長足的發展,但是社會的不公平現象正在急劇惡化,我們需要的改正這一點,推進一個更公平的社會,我們需要讓富人和寡頭企業多納稅,多承擔社會責任,讓廣大的中產階層和普通民眾都能受益。在國際社會,我們也要追求新的公平價值,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平等,以更大的力量投入到反殖nzhu義的運動中,穩固帝國在亞洲的領導力和利益,擴大帝國在世界範圍內的聲望,讓帝國成為一個更受歡的更為公正的世界領導國家。”宋彪讚揚道:“想法很好。”宋教仁重點強調道:“nzhu黨現階段真正最為重要的政治訴求就是公平,國民在呼喚公平,這是因為帝國社會發展至今,不公平已經成為國民的公敵,在地方,在鄉鎮,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地方鄉紳cāo控權柄,侵佔其他國民黨利益已經是非常普遍的現象,而這些鄉紳,包括非法社團同光復黨的結合是一件極其醜陋,而又世人皆知的問題,此乃我國政治清明之重大障礙和弊端。”宋彪皇帝沉默不語,他對此並不是特別支持。
zhōngyāng調查總局對此做過比較詳細的調查,鄉紳惡霸和非法社團問題是帝國內部一個很大的頑疾,但是,zhōngyāng調研局並不認為這就是光復黨所特有的弊端,nzhu黨在廣東、廣西、福建、浙江執政期間也存在著很嚴重的這些問題。
換而言之,這是一個基礎的國家問題,與政黨關係不大。
打黑掃非是容易的,但要打掉全國上下最為普遍的鄉紳惡霸問題,那就非常複雜了,因為鄉紳惡霸的背後都是本地大姓大宗的壟斷問題,在鄉鎮nzhu的推進過程中,幾乎70%以上的鄉鎮鎮長都被本地大姓所竊取,不管是光復黨,還是nzhu黨,想要獲取在地方的支持都必須和這些大宗大姓出身的人合作,納他們入黨,最終就造成目前的這種在整個帝國內部基層都很普遍的不公平現狀。
這一點不管是閻錫山在抗前期推行的nzhu試點,而是共和國在改革開放後推行的農村nzhu選舉改革,最後都普遍的落入這個深坑中。
至於要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確切的說,顧維鈞和宋教仁其實都是束手無策,只是相互打一打嘴炮罷了。
這個問題同樣讓宋彪皇帝為之困擾。
陳瑾曾經有一個提議,那就通過出臺法律進行限制,以“為國家培養青年的地方行政官員”的名義,嚴格限定鄉鎮的地方長官競選人年齡不得超過40歲,鼓勵年輕大學生回鄉參加nzhu競選,鼓勵他們從政,通過提高素質和限制年齡層次來制約這種情況。雖然不是一種能夠治本,也未必就能治標的辦法,但又是當前可能來說唯一的好辦法。
除此之外。肯定還是要通過加強鎮一級的司法機構的權力和執法空間,對農村地區的各鄉村普遍問題實施更為嚴格的法治管理。
宋教仁將這個問題拿出來進攻光復黨,宋彪皇帝實際上沒有任何覺,因為他對這個問題的調研結果還是很清楚的。
當然。宋彪也沒有說什麼閒話,政黨都是這樣,總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攻擊對手。
他稍加思量之後就決定繞開這個話題。同宋教仁繼續問道:“其他的問題呢?”宋教仁原本倒是想在這個問題上大肆攻擊一番,覺皇帝並不想在這件事上質詢下去,就只好轉個話題答道:“其次還是公田的問題,公田制度肯定是有問題的,首先在執政方,zhèngfu管則權力過於集中在zhèngfu內部,容易出現貪汙舞弊現象。社會機構管,給地方鄉鎮的農合會,又容易被鄉鎮本土惡勢力cāo控,不管是採取哪個政策,地方在公田問題上的表現都不佳。隨著帝國耕地面積的擴大和工商業的發展。我們現在更應該讓土地ziyóu通,允許土地在可控制的範圍內擴大兼併規模。”宋彪有點不耐煩了,很乾脆的說道:“有問題就先想辦法進行改良,如果因為麻煩而廢除,是否會有超過數千萬的農戶失去土地,淪為佃農?這是什麼時代了,難道還一定要有地主存在嗎?”宋教仁則道:“陛下,保證人人有田種的理想確實偉大,但這樣的政策是不合理的,維持這種政策的社會成本太高了,而且在實施的過程中各種不公平的問題層出不窮。在南方的很多縣,公田甚至能佔一個縣的耕地數量的1/2,但這些耕地基本都被當地大宗大姓的農戶瓜分。在帝國工業化進程如此迅猛的今天,我們的工業還是缺乏大量的勞動力,農民需要從土地上解放出來。”宋彪指責道:“你這不是在解決問題,而是在逃避問題。帝國現在有1。7億人口是農民,不是每個農戶家庭都擅長種地,都擅長經營,你不能讓社會達爾文主義在帝國氾濫,讓自然去淘汰他們。人類的文明在進步,我們有責任照顧弱勢的群體。你說的問題確實是存在的,但我們初衷是好的,只是辦法上不對,那我們就應該改變辦法,只要我們努力,總能找到合適的辦法。你不能抓著這個問題當作政治議題去炒作,是的,這個問題炒作起來確實有利於nzhu黨,但真的將公田體制廢除掉,那就真的有利於所有農民的生存嗎?”宋教仁沉默不語。
他和宋彪皇帝確實是有多年未曾接觸了,所以,對於皇帝目前的政治偏向是缺乏瞭解的,作為一個政黨的領袖,他非常想執政,想以自己的力量去改善中國,而且,他也堅持很多自己和政黨的理念,他和nzhu黨現在一個最為重要的核心思想就是儘可能的保障社會的公平。
帝國的公田制度是農業稅改革政策的遺留問題,因為當年強制規定耕地持有量超過一定限額是要額外徵收鉅額的稅款,國家同時有權回收超額的耕地,通過這樣的政策,歐陽賡內閣時期大量回收了全國超過1/4的耕地。
按照最初的設想,歐陽賡首相是考慮逐步將這些公田出售給耕地數量較少的農戶,但到了顧維鈞內閣時期,顧維鈞就改變這個設想,轉而採取廉價租賃的政策,以強制的政策保證人人有田種的政治承諾。
這個政策某種程度上是顧維鈞能夠連任兩屆的基,但在過去的十年中,公租田政策在執行過程中已經出現了大量不公平的現象,農村大宗大姓宗族以各種名義霸佔公田的事情非常普遍。
比如一個李家村,他們一個宗室有百餘戶人,在村裡佔2/3的數量,他們就可以cāo控本村的農合會,cāo控村長的選舉,然後採取各種手段將公田都霸佔下來,只有李姓能夠拿到公田,迫其他農戶家庭離開。
現在國內有一種政治議,那就是取締村長選舉,或者限制村長權力,改變傳統的農村自治慣,在各村都建立普遍的警察所機構,由警察所機構維持地方秩序,而公田的分配執行一概由縣一級的zhèngfu機構控制,或者是由縣zhèngfu委託農業協會負責,這就可以在最大限度上限制農村大姓的影響。
這個說法普遍遭到了比較大的反對,如果光復黨堅持這麼搞,它很可能要損失上千萬張選票,甚至更多。
現在帝國總計有合法選民1。35億,全國各鄉鎮的農協控制著大約三千萬張選票,所以說,這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大票倉,輕易是不能得罪的。
顧維鈞遲遲不敢搞這件事,很大程度上還就是忌憚nzhu黨在這個問題上反覆,當然,nzhu黨目前的倡議和主導政策要比光復黨還烈一些,他們的態度就是直接取締,但這個倡議還真的很引人。
宋彪的觀點是取締本身是不對的,不負責任的,而且在取締過程中的不公平和瀆職現象會更加嚴重。
這天下午,宋彪和宋教仁就最近比較熱的一些政治議題都討論了一番,說實話還是比較失望的,nzhu黨已經不是他喜歡的那個nzhu黨了,做為一個更明的政客,宋教仁也不是過去那個宋教仁了。
晚上舉行皇家御宴招待了宋教仁夫婦後,宋彪讓裕華皇儲親自送宋教仁夫婦離開,他則去了御書房,單獨給陳瑾打了電話,讓陳瑾到御書房見他。
此時此刻,宋彪唯一還能繼續寄予厚望的只剩下陳瑾了。
就這些年而言,陳瑾這個女婿在很多問題上同宋彪皇帝的態度還是非常接近的,不管是對外政策,還是國內治理的主導思維,他們都有極大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