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屠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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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陸軍部和四川、兩廣的談判一直都還在繼續扯平中雙方都不想做出讓步龍濟光、陸榮廷、趙爾巽、趙爾豐都願意承認帝國中央政府,條件則是允許他們軍政自治所謂自治,無非就是軍隊繼續歸屬他們,政治也由他們控。
晚清軍閥之源頭思想來自湘淮兩軍手握軍權就不肯鬆手,更仗著這一點要挾京師,這已經成了晚清和民初的第一大弊端。
宋彪花了點時間繼續翻閱陸軍總參謀部制定的西南作戰計劃,雖然如趙庭柱和蔣方震所說的,攻打四川實際上比攻打兩廣容易很多,只是路途比較遠罷了。
宋彪手裡這份計劃案顯然不是很完善,但是,宋彪心裡明白對付趙爾巽兄弟和四川地方勢力已經足夠了。
蔣政源走了進來,和宋彪彙報道:“皇上,英國公使朱爾典爵士在會客廳求見。”宋彪繼續看著作戰計劃,淡淡的答覆道:“請他進來吧。”他知道朱爾典想說什麼,但載灃的死確實和他無關,在蔣政源離開之後,他給特務局那邊打了電話,讓此時擔任特務局局長一職的王永江親自過來彙報載灃之事。
沒過多久,朱爾典公使神莊嚴的走了進來,和宋彪躬身道:“陛下,請恕我貿然打擾您。”宋彪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這才起身邀請朱爾典和他一起在辦公室西側,臨近窗戶和水池的一對藤椅上坐下來,宋彪親自為這位大英帝國的公使斟茶,道:“我知道您為什麼而來,如果確實是為了載灃之事,我只能說是很遺憾,實際上我此前專門派了人保護他。”朱爾典公使嘆一番,道:“我當然相信您,陛下,既然您簽署了特赦令,那就肯定不再會追究他的罪責。我此次前來只是想親眼看一看他,載灃親王是我不錯的朋友,我想,我有必要為他辦理喪事。”宋彪微微頷首,道:“我也打算去看一看。對我來說,過去的事就可以過去了,我們已經開啟了一道新的大門,自然要走上新的道路,不用再活在過去。”朱爾典公使贊同道:“是啊,陛下您說的對極了。”這時,特務局的王永江匆匆進入辦公廳,和宋彪躬身,道:“皇上!”宋彪看了看他,問道:“你的人在載灃自殺時都在什麼地方?”王永江謹慎的答道:“局裡派了四個人,當時都在醇親王府外,聽到槍聲之後,他們才衝進去查看情況,已經派人拍照,警察局那邊也介入此事了,確認無誤是自殺,證據確鑿。”宋彪道:“那就安排一下行程,我和朱爾典公使都準備去看一看。”王永江答了一聲“是”這就出去辦理此事。
雖然宋彪是一個非常難對付的人,手段極多,以明和強悍而著稱,但和他打過多年道的朱爾典公使,同時也深知宋彪是一個很公正的人,嚴格遵守法律和承諾。
即便宋彪此前以緝捕戰犯名義多次態度強悍的和英國公使館涉要求逮捕載灃回去審判,可既然最終批准了特赦令,基本就不會再去追究。
這位新的中國皇帝肯定不是一個卑鄙無信之人。
這一點,朱爾典公使還是很確信的。
在特務局準備汽車的這個時候朱爾典公使乘著這個時間和宋彪說道:“陛下,出於對您的瞭解,我相信您必然會對南方的自治勢力,以及同盟會等共和派組織實施嚴厲的打擊,這段時間,在我的極力說服下,我國政府已經拒絕了本的提議,不會支持南方自治勢力和貴國共和派組織。我國在對華的問題上只會承認中華帝國中央政府的合法和權威,並且以此作為中英兩國繼續擴大合作的基礎,但是考慮孫先生在國際文明世界的聲望,我國政府及我個人還是建議您同他進行私人的洽談,協調雙方的利益和關係,我想這也有利於貴國內部的穩定。”宋彪想了想,道:“在合適的時候,我會和他進行會談,暫時還不適合。其實,貴國和您還是不瞭解實際的情況不管是四川雲貴還是兩廣同盟會、共和派所佔據的力量依然不多,只是其他勢力都表面上依附於此真正的問題還是清政府時期遺留的大量地方武裝,這些武裝以保安隊、體會、保安團、團練、鄉勇、商武團等等名義存在,其中還有很多會黨和黑勢力組織甚至是神秘宗教的武裝,如白蓮教、義和團之類的,我們搞革命之時,他們也一躍都成了革命武裝,加上清政府時期的舊軍、新軍,充斥在各省,就像我國元朝滅亡之後,各地武裝勢力群雄而起一樣,實際上都是幻想做皇帝。中國的問題,特別是目前的各種問題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想做皇帝的人太多,哪怕他沒有說出來,內心深處都是如此之渴望。”他說到此處之時稍加停頓,續道:“所以,不要太高估所謂的共和派,他們的神和理想是好的,但是理想總要面對現實,而他們的問題就是無視了這個殘酷的現實。”朱爾典公使想了想,道:“您的意思是即便您不嚴厲的打擊他們,他們也必將失敗是嗎?”宋彪嘆息一聲,沒有繼續回答朱爾典。
他很快換了一個話題,和朱爾典道:“對於本的問題,貴國公使館願意向載灃提供政治避難,大體是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我是能夠理解這一點的,而本秘密庇護宣統皇帝和他的養母隆裕太后,則是為了拿在手裡做籌碼,和我討價還價。我對此不想說任何話,也不想和他們涉,免得他們以為自己真拿到了一對王牌,您可以替我轉告他們,別人和我正大光明的來往,我必將正大光明的來往,別人和陰謀詭計的來往,我必將陰謀詭計的來往,用咱們中國人的話說,我這個人歷來是個黑白通吃的土匪出身。”朱爾典公使笑道:“陛下,您這番話真是充滿了黑的幽默和諷刺呢,鑑於您的帝國皇帝的身份,我顯然不能原話轉告他們,但我會適當的提醒本公使先生,請他不要總是觸怒您。”宋彪笑一聲,他並無讓朱爾典公使轉達這番話的意思,因為這番話只是要告訴朱爾典公使,他對本充滿憎恨和厭惡,絕對不要拿著英同盟的那種腔調來他打道。
英國可以到中國吃一頓美餐,想帶著本這個小弟一起在中國混口飯吃,那恐怕連吃盒飯的機會都沒有。
身為老牌的資深外官,朱爾典公使自然是明白宋彪的意思,他不動聲的不予說穿,心裡也在琢磨中兩國此後可能出現的各種糾紛。
特務局將車準備好後,宋彪就以私人身份親自陪同朱爾典公使一起前往醇親王府查看現場。
這是宋彪第一次前往北京城,而北京城裡的治安情況絕對是有問題的,誰都不敢大意,為了此次出行,特務局準備了非常久的時間,王永江聯繫了警察局、情報局和警衛營,一起負責保衛工作,提前在要通過的道路上部署警力。
宋彪乘坐特別定製的這輛黑的中華牌轎車,緩緩駛過北京城的街道,這確實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這座古老的都城,攻破城牆之後的大規模巷戰,以及簽署《反圈地令》之後的大規模排滿騷亂,使得這座千年古都在短短几個月裡就像是變成一片廢墟之地。
大部分的建築、商鋪和私家園林還依舊在,人卻漸漸不知去向。
排滿的暴力運動不僅是集中在內城,在滿民較為集中居住的外城一些衚衕裡,同樣有著血腥殘暴的記錄,在西安則和歷史中一樣,諾大的滿城被屠殺一空,甚至連孩子和婦女都不被放過。
這樣的情況以至於連宋彪都覺得殘忍。
這是歷史的一部分。
註定總會發生,只是這一次更為殘酷。
即便帝國內閣政府開始處理此事,並且希望維持社會的穩定,在未來的幾十年裡,這種情況還是會繼續蔓延下去。
這道理就像是官員白吃白喝的太久,突然丟了官職之後難免會被暴打幾頓。
真正的仇恨總是需要宣洩之後才能平靜。
就像我們一直未能讓本付出代價,我們就永遠不可能平靜。
到了醇親王府後,宋彪就和朱爾典公使一起下車,特務局從昨夜就查封了這裡,警察局也派了幾十名警員負責戒嚴。
進了王府,看著空蕩蕩的花園和房間,還有那些在查抄中毀壞的各種家,多次出入此地而曾經無比悉它的朱爾典公使顯得心情有些沉重,他難以說清楚內心的受,總之是很複雜,有同情,也有僥倖,還有惑。
東北軍進城之後,特別是在北京內城,幾乎所有的滿清王室權貴家庭都被查抄,這些家庭在各錢莊票號存有的財產也一律查抄,總計查封896萬兩白銀和3。44萬兩的黃金,各種珠寶、地產和古董則統一封存在特務局,暫時不予處理。
僅是在慶親王家中查抄的白銀就有335萬兩,分別存在六家山西票號,滿清內務府查封的白銀約計173萬兩,然而,清財政部(戶部)銀庫的存銀卻不足一百萬兩。
所謂家國天下大致就是這個意思吧,貪官比皇室厲害,皇室比政府厲害,而大部分滿人在清末之時的貧困潦倒也可見一斑。
如果將查抄過程中存在著一定程度的混亂因素考慮進來,滿族權貴實際保存的資產數目應該是更多的。
醇親王府數代積累的鉅額財富就這樣的消失了,成為內閣政府目前最主要的一筆庫存款項用於政府和各省的開支,特別是急劇增加的軍費。
最後一代醇親王載灃死在王府的中堂裡,他用一隻魯格手槍打穿了自己的右側太陽,槍膛裡的槍焰將他右臉頰小範圍的燒焦,他原本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子彈的威力將他推倒,整個人跌匐在地上,鮮血順口槍口淌出來,血跡已經漸幹,而他就像是趴在血泊中。
警察局在這裡照了多張的照片,四周也都查過,確信是自殺。
其實即便是心預謀的謀殺,此時也變得不再重要,誰還關係這樣一個人的死活呢?
宋彪看了幾眼,冷漠的轉身離開房間,心裡像是了卻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