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楊花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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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林的夜晚,似乎從來沒這麼黑過,整個逸林就只有趙門院落和顧騁的院子亮著光,其餘的屋子都是死一般的寂靜。
饒是逸林這樣的南方之地,冬的晚上依舊涼的很。
趙門院落雖說不小,但此時要容下逸林眾人,也稍微顯得有些擁擠。
所有人都席地而臥,只是,晚上的時分,並不好過。
宜香毒的毒不斷地發作,趙旭、儒海這樣武術底子好的人,便已經被疼痛折磨得滿身大汗。更別提那些定差的年輕弟子們,一個個疼得滿地打滾,抓破了手臂,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
玉清也忙活了一晚上,她身邊沒有藥草,只是靠銀針一個個地幫著減輕些疼痛。
連如安也幫著忙活到了很晚,才實在累得睡下了。
但是,一切終究只是杯水車薪。
宜香毒的反覆發作,已經讓有些弟子動了側心。
只是秦阮昕幾人都明白,依顧騁的毒辣子,他們即使受不了宜香毒的毒,出了這些東西,依舊保不住命。
如今,也不知能想出個什麼法子來避過這一劫。
楚君亦看著一旁穿梭於各個病發的人之中、盡心照顧著的秦阮昕,走上前,說道:“阮兒,你照顧了一晚上了,先歇歇吧。”秦阮昕搖了搖頭,說道:“大家都受著宜香毒的發作之苦,我這沒中毒的當然要好好照顧他們,哪裡會覺得累。”
“那,你可有想出什麼來嗎?”秦阮昕又是搖了搖頭,抿了抿,說道:“顧騁此行一共三十五個暗衛,三十個分兩批守著我們,兩個時辰一輪。兩個守在玉清院落裡,還有三個是和顧騁待在一起。我所知道的,僅此而已。”楚君亦點點頭,說道:“這三十五人都是顧騁的兵手下,功夫都不差,僅靠我們這些沒中毒的,想保住逸林其他人的命,硬拼是拼不過的。”一旁的玉清皺著眉頭說道:“只是這麼拖著也不行,宜香毒的藥發作會越來越劇烈,到三天後,更是疼痛到可以使人有了輕生的念頭。再過五天,即使能忍住疼痛的人,也定然會虛脫而死。所以我們的時間,不多。”秦阮昕也明白其中厲害,可是要如何反擊呢?兩人正是躊躇之間,從那顧騁院落卻走過來一個人,徑直走到秦阮昕身邊。
這人楚君亦跟秦阮昕提到過,是顧騁身邊的心腹,叫子殊。他子極其陰冷,很少言語,但是手段跟顧騁一樣,凌厲狠辣。
子殊走了過來,拱了拱手,說道:“秦姑娘,我主子,請你走一趟。”請你走一趟?又是這句話。
秦阮昕暗暗冷笑,當初玳皇宮中,那小宮女說三皇子要請她走一趟,她便陷入一步步的圈套。
卓城城外,傅涵陰冷地說道,楚彥要請她楚國走一趟,她便走入楚彥的棋盤之中,害得楚君亦和玳爍都陷入設計之中。
如今,這陰狠手辣的顧騁手下的一名侍衛,又是如此陰冷卻略顯恭敬地說道:“我主子,請你走一趟。”這一趟,又不知是什麼在等著她。
秦阮昕看了一眼楚君亦,從他眸中看見了深深的疑惑和擔心。
但是秦阮昕知道,這和每一次一樣,她沒有拒絕的權利。況且,這一次,她卻正好需要可以接近他的機會。
秦阮昕朝著楚君亦笑了笑,說道:“沒事的,等我。”說罷,也不回這侍衛的話,便徑直朝顧騁的院落走去。
要來的總會來,她有何懼。
那麼的圈套一路走過來,那麼多心狠手辣之人,不多你顧騁一個。
顧騁的房中,點著十多盞油燈,屋子明亮得很。一角燒著一盆炭火,整個屋子都極為暖和。
顧騁背對著秦阮昕,依舊穿著一身素淨的裘衣,只在衣襬處繡著清雅的紅梅。他坐在一把絃琴旁,纖長的手指一路滑了下來,撥出叮咚般的絃音。
若是不認識他,不知道他的凌厲手段,只單看這個清雅的背影,當真是覺得他是個若人若仙的翩翩君子。
只是…
秦阮昕想起他這幾的狠辣,語氣間便冷了許多,說道:“不知顧大將軍,找我何事?”顧騁手中頓了下來,琴聲截然而止,淡淡笑了聲,才轉過身來。
今晚的他,終於沒有帶著那副冰冷生硬的玉石面具。
秀長的青絲沒有用髮帶束起,只讓它散在肩頭。兩道臥蠶眉,又細又長,像用筆畫上去的;一雙黑的丹鳳眼,透著濃濃的笑意,拔的鼻子,不染而朱的嘴,看著倒是有幾分潘安之貌。
只是這樣的人,偏偏卻有著一顆狼犬之心。
顧騁看著秦阮昕,角微微地揚起,他走到一旁的木桌邊坐下來,捻起一杯茶,說道:“秦姑娘如此目不轉睛地看著在下,可讓在下情難以堪吶。”
“哼。”秦阮昕從鼻尖發出一聲不屑,說道:“我不過是想看看,如此心狠之人,長的一副什麼模樣。”顧騁聽著秦阮昕話中的嘲諷,卻不惱,只笑道:“那如今,見著我模樣,秦姑娘可是心動了?”
“不用耍嘴皮子威風,你只直接說,找我來何事?”秦阮昕不想聽這顧騁說些無用的東西,便直接問道。
顧騁卻依舊不急,慢慢抿了一口茶,才緩緩道:“也不為何,只不過寒夜漫漫,我看秦姑娘在趙門院落辛苦得很,倒不如我這屋中燒著炭火舒服,便叫姑娘來此作作客。”秦阮昕冷冷道:“不必了,既然沒有什麼事,那我便回去了。”
“誒——”顧騁一笑,放下手裡的茶杯,站起身來,走到秦阮昕身邊,徑直盯著她,說道。
“何必如此著急走呢。如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秦姑娘既然敢來我的屋子,卻沒想過會發生什麼嗎?”說罷,顧騁右手一抬,便往秦阮昕臉上探去,曖昧的氣氛濃得很。
秦阮昕只覺厭惡,側身一躲,便躲去了顧騁的手,說道:“沒想到你不但心腸狠辣,還|穢無比。”
“|穢?”顧騁聽著秦阮昕這個詞,大笑了兩聲,說道,語速也快了幾分。
“秦姑娘,我看你是賊喊捉賊吧。玳三皇子赤衛和玳二皇子暗衛四處尋你,誰人不知,如今你又做了靜王妃。兩個皇子和一個王爺,惹得兩國紛爭,你這楊花之,倒還好意思說別人|穢。”秦阮昕聽著顧騁這一席話,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顧騁跟她說話時語氣裡的玩味,想必那時候他就是認出她來的。
秦阮昕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那道疤,恐怕這次又是因為它才讓顧騁起了疑心的。
當初她不想再做雲姒兒的替身,便狠心毀了這張絕世的臉。
怎想的卻因為這道疤,讓她一次次捲入地更深。
秦阮昕看著顧騁,說道:“你找我來,便是為了羞辱我的嗎?若是羞辱過了,我便要回去了。”
“秦姑娘就這麼著急地要回到靜王的身邊嗎?”顧騁看著秦阮昕眼中的冷意,笑意卻更加濃厚,說道。
“在下不才,但在黎國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容貌嘛,和這三人比,也不差到哪去。秦姑娘,倒不想垂憐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