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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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了一段,才找著一個山,暫且走了進去休息。
秦阮昕將玳爍扶到一個石頭旁靠著坐了下來,說道:“你暫且歇著,待芍毒的藥過了再走。傅涵傷也不輕,也沒那麼容易追來了。”玳爍點點頭,冥了冥神,身上已經不像之前如此得軟弱無力了。只是,他剛想說什麼,秦阮昕卻立馬返了身去將身後的楚君亦扶進山。
楚君亦卻似乎比剛才更虛弱了,剛包紮上的布條也有些鮮血滲透了出來。
血原本是止住了的,應是這一路走過來又拉扯動了傷口。
秦阮昕忙將楚君亦扶到一旁坐下來,仔細看了看傷口,但恐怕又要重新包紮過了。她一點點地撕開布條,不過才一會功夫,它卻已經和血黏到了一塊。
秦阮昕撕地再仔細小心,卻仍然拉動了血,鮮血“呲呲”地冒著。她看著那布條上殷紅的血跡,還清晰看得見絲絲的血在裡頭,定是被她一同撕扯下來的。
她心中愧疚不已,這傷,竟比傷在自己身上還難受。
楚君亦看出了秦阮昕的心思,忍著傷痛,輕輕一笑,說道:“無礙,也不是第一次了,早習慣了。”
“是我連累你了。”秦阮昕輕輕說道。
其實從前,秦阮昕很喜歡楚君亦這樣的淡然子,心如靜水,波瀾不驚。
可是如今,她卻有些討厭起來,這傷並不輕,他卻依舊如此,連眉頭都只不過是輕輕地皺的,忍著所有的疼痛,不讓別人擔心。
這樣的他,豈不是太累。
秦阮昕麻利地敷上傷藥包紮好,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剛要抬頭詢問楚君亦是否好些了。卻兀得發現楚君亦臉竟比剛才還要蒼白幾分,額頭已經冒出細汗來,原本還護著傷口的手已經垂到地上,狠狠地抓著地面,指甲處已經抓出絲絲血跡來。
秦阮昕一驚,慌忙去探他的體溫。
果然,滾燙無比。
“你發病了?”秦阮昕急急問道。
身體燙如火爐,全身疼痛難忍,正是他發病的前兆。可是算算時間,並沒有過去一個月。
楚君亦的身子早已如萬蟲撕咬般難受,只是依舊使力忍著,說道:“許是受傷,提前引了病發。”
“苗姑娘的藥帶了嗎?”秦阮昕問道,心中的焦急早已溢於言表。
“在…在我間的香囊裡,一粒即可。”楚君亦努力地平著呼,說話卻依舊有些斷斷續續。
秦阮昕慌忙去翻楚君亦間的香囊,拿出裡面的藥瓶,倒出一粒藥丸來,餵給楚君亦吃了。待楚君亦吃下藥丸,秦阮昕才將他慢慢地扶著躺了下來。
一旁的玳爍也發現了有些不對勁,問道:“他怎麼了?”話中卻沒有幾分關切的好意,似乎不過是隨意一問。
“他…”秦阮昕猶豫了一下,抿了抿,想想楚君亦有蠱毒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讓玳爍知道為好。只得撒謊道:“那一劍刺得太重,他發燒了。”
“哼。”玳爍從鼻腔裡發出一聲不屑的笑意。
“不過一劍,竟這麼承受不住。”秦阮昕卻也不好多說什麼,幸好這山裡竟然有水源。秦阮昕便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條,浸溼了,像上次在驛站中一般,來回地擦拭著他的身子。
這件事情她已經做過一次,自然是不會覺得什麼。
玳爍看著卻很是不,冷冷道:“不過是發燒而已,休息會便是,你何必如此?”
“爍,他是為了救我們受傷的,我自然不能放著不管。”
“哼,是他不行還自作好人。”玳爍卻似乎很是不領情,不過看著面前的女子難得喚自己一聲“爍”卻不是指名指姓的份上,他決定暫且不和那躺著的人計較。
苗芷晴的藥似乎起了些作用,楚君亦身上的痛楚不那麼劇烈了,意識也清楚了些。
也不知是不是秦阮昕不斷地擦拭的原因,身子也沒有先前那麼如火爐般的滾燙。
但是秦阮昕知道,這僅僅是開始,他的病,還沒有那麼容易退去。
“覺怎麼樣?”
“嗯。”楚君亦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只簡單地應了一聲。
秦阮昕點點頭,拿起布條又要再去浸涼了過來,一旁的玳爍卻有些不耐煩了,他身上的芍毒也退了些,已經有了站起走動的力氣,當即拉住她說道:“姒兒,我們…”話還未說完,玳爍卻忽的一凜眉,閉了嘴,幾步走到山口。
只一下便聽著外面的腳步聲,愈漸接近。秦阮昕察覺,眉頭也是一擰。
直到腳步聲再近了些,玳爍才鬆了眉頭,說道:“是赤衛。”秦阮昕當即也鬆了一口氣,不過一會兒功夫,有幾個赤衛已經走了進來,看見玳爍齊齊跪了下來,玳爍淡淡道:“起來吧,情況怎樣?”一個赤衛答道:“傅涵的兵馬已經退了。只是,死了十八名赤衛。”玳爍一凜眉,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好處理後事。”
“是。”赤衛應道,這才退到了一旁。
秦阮昕也放下心來,赤衛已經尋來了,玳爍也不會有危險了。
如今,只是楚君亦的病有些棘手,總躺在山裡總是不好,得找個藥館治傷才好,免得牽連了蠱毒。
一旁的玳爍見著秦阮昕如此焦急地看著楚君亦,心中又有些不適,這個男人,不過一劍,倒發起燒來,讓他的姒兒為他忙活。
玳爍當即皺起眉頭,說道:“姒兒,我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