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翊雲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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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阮昕和如安在蘇家村呆了許多天,臉上的傷已經結成了一條兩寸長的疤,猙獰盤旋在她的左臉。
姓張的大夫給秦阮昕和如安找了住處,又給她看了傷,敷了草藥,卻嘆氣說這疤恐怕是要永遠留下了。秦阮昕卻也不在意,這原本也是她的本意。
這樣一張雲姒兒的臉,不要也罷。
雖然不盡悉,但一個傷了臉的女人帶著一個孩子,怎麼樣都能讓人想到是因容貌原因被拋棄子了。同情心作祟,村裡的人都對秦阮昕和如安很好。如安卻好像有些愁心事,總是皺著眉頭。
“孃親,雲如安就葬在卓城外附近山上,我們去看看他吧。明就是十月二十八了,是他的忌。”如安說著,許是想起來當雲如安死時的情形,一雙明眸越發水,好似要掉下淚來。
秦阮昕當然同意,準備好拜祭用的東西,第二天一大早就讓如安領著去雲如安的墳地。
十月二十八了,秦阮昕記得自己初來的時候才剛剛入夏不久,如今卻已經是秋末了。在這期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她的情緒連自己都有些捉摸不清了。
天氣也一天一天地涼了起來,自己的心呢,好像也像極了這天氣一般。
如安對上山的路很是悉,走過幾條小路就到了雲如安的墳前。不過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小墳了,隆起的小土堆,一塊木頭碑。碑文倒是工整的很,但是字跡稚幼,許是如安所為。
那個秦阮昕連一面都未見過的,那個雲姒兒的兒子,就靜靜躺在土堆下面,這麼近的距離,卻是天人永隔。秦阮昕想到這,心裡突然漫起了一股悲愴。
如安將拜祭的用品擺好,盤腿就坐在木碑前面,兀自地跟雲如安說著心裡話。秦阮昕點燃了幾香,在了木碑前,她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這樣聊表心意而已。
秦阮昕心中有些蒼涼,一聲疾呼卻打斷了她的沉思,聲音帶著深深的驚異:“二小姐。”來人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穿著素淨的衣服,直奔著秦阮昕跑來,秦阮昕皺著眉頭。這個女子,她明顯不認識。二小姐?雲姒兒不是依芸苑的一名孤兒嗎?即便她出自翊雲宮,那這小姐二字是從何而來?
秦阮昕不做聲響,如安卻動了起來,一下子跳起來,朝著那女子跑過去,直揮動他的小拳頭。如安跟著秦阮昕學過幾天功夫,手上也有幾分勁,那女子喊著痛躲著如安,叫道:“我的小姑爺爺,我都說過多少遍了,如安小少爺不是我害死的。”如安卻不依,依舊鬧著,朝著秦阮昕叫道:“孃親,就是她,就是她那天帶走了雲如安。就因為她…”如安說到這,有些哽咽。
秦阮昕聽懂了一大半,一凝神,幾瞬之間,扯開如安,出間的匕首,架到了女子脖上,冷聲道:“說吧,怎麼回事?一句假話,就割一刀。”戰場幾仗,連秦阮昕都覺得自己冷血多了。
刀子架上脖,女子的話音都有些顫抖:“二小姐,奴婢,奴婢是姍兒呀。小少爺真不是姍兒害死的。”
“說仔細了。”
“二小姐進宮後,宮主不知道從哪得知了小少爺的存在,分派了宮中蛇組外出尋找,姍兒也是無意之間發現了小少爺,才將他帶回翊雲宮中。”
“接著說。”
“宮主讓小少爺留在宮中,小少爺不肯,也不知是哪些個沒長心的奴才講話讓小少爺聽著了,小少爺知道自己其實是大小姐所生,大小姐被宮主、被宮主死後,才讓二小姐您帶出翊雲宮去的。小少爺硬是不肯認宮主作姥爺,不吃不喝在院裡跪了幾個時辰要離宮。宮主一怒之下也不讓宮中人管他,一場雨潑下來,小少爺就病了。也不喝湯藥,只讓人送回了那藥店。姍兒也是後來才聽說小少爺沒多久就病死了。姍兒心中有愧,也常來這裡給小少爺上幾柱香。可是小少爺的死真的不是姍兒造成的。”
“雲如安不是雲姒兒親生?”秦阮昕心中幾分驚異。
姍兒杏目圓睜:“你,你不是二小姐?”接著又緊皺著眉頭,將秦阮昕上下打量了一番,兀自地說著:“可是世間怎能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只是沒有臉上這道疤。不過,二小姐此時應是在玳皇宮中才是。”秦阮昕手中的匕首又靠近一分,說道:“別的事你別多管,只管具體說了。”如果這姍兒說的是實話,那雲姒兒竟然是翊雲宮宮主的女兒,堂堂天下第一情報組織頭目的女兒,這來頭倒是不小。照她的意思,雲姒兒還有個姐姐。
這個翊雲宮的宮主,死了大女兒,害死了外孫,又將二女兒送到宮中當細作。能當上宮主的位置,這心腸果真不是一般的狠。只是,雲姒兒不是在依芸苑生活了很多年嗎?怎麼…
秦阮昕眉頭一皺,依芸苑,翊雲宮?呵,名字如此接近,自己先前竟沒想到這層,依芸苑應是隸屬翊雲宮的。
依玳爍先前查得的,雲姒兒和伊墨都是出自依芸苑,卻又都是翊雲宮之人。照這點看來,自己想的沒錯。
想必宮中那些出身依芸苑的歌姬舞姬們,各個皆是翊雲宮的細作,依芸苑不過只是翊雲宮在民間的幌子而已。可是,翊雲宮如此處心積慮地將這麼多細作安排到宮中去,意何在?難道想造反不成?
秦阮昕心中暗暗思量,姍兒卻是頭一撇,也不管脖上的匕首,只說道:“既然不是翊雲宮的人,我也便不必多說。”秦阮昕一挑眉,笑道:“小妮子倒是倔得很。”如安也在一邊說道:“不但脾氣倔,腦子也笨,遇見了自個主子都認不出。若不是你家二小姐,怎的會到這裡來拜祭雲如安。”那姍兒也是心中疑惑,又問道:“那怎麼?”
“雲孃親臉上的傷你也看著了,不止臉上,頭上也有,過去的有些事不記得了,不過有些事還是不會忘的,‘寒晨花影落,黃泉碧落賦’。可有錯?”如安語罷,那姍兒神情一下動起來:“翊雲宮的暗號,真是二小姐。姍兒真是有眼無珠。只是您的傷,是何人所致?”秦阮昕不知如安是從哪得來的那暗號,卻暗笑道這小兔崽子頭腦倒是轉的靈活,也做戲道:“這個你不用多管,你只要告訴我想知道的便是,別想著騙我,我不是所有的都記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