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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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兒，你這招真是使得出人意料。”玳徹顯然沒想到他心中的雲姒兒還有領兵打仗這一能耐。

秦阮昕笑笑，沒作回應，拿起一旁遞來的戰況文書翻閱。

玳徹也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臉上的驚異還顯而易見:“我竟沒想到你還懂得行兵之道。兩你就剿了敵軍近三萬。”只是秦阮昕卻有些擔心:“這只是開始，還有八天，時間還長。”

“我這五萬援兵帶來不少物資，雖然十二萬對十七萬，人數還是懸殊，但這仗比之前好打多了。”

“只是，恐怕後面幾天要開始硬拼了。”秦阮昕仍然有些不樂觀，對於楚軍的能耐，她之前確實低估了，如今，更是要步步小心應付。

玳徹自然也明白秦阮昕的擔憂，說道:“硬拼不是辦法，得想個計策拖延才好。”玳徹微微凜眉，心中似乎有了思量。

前兩楚軍兩戰都未討勝，第三士氣顯然沒有之前高漲，倒是玳軍，因為玳徹的親戰，軍心穩定了不少。

今之前的玳徹對於秦阮昕，總是溫文爾雅為多，只是今，她也很想用驍勇一詞來形容他。

玳徹戎裝立於馬上，拔劍高舉指天，自有一派堅韌之氣，他厲聲道:“楚軍昨在正城門吃了敗仗，今此刻正是我軍再破楚軍之時。弟兄們，楚國小兒汙我邊疆軍殺人放火欺凌弱小，這債咱們討不討？”

“討！”眾軍士齊齊答道，聲震天地。

“楚軍該殺不殺？”

“殺！”

“為了我軍名聲，為了邊疆百姓，為了玳國安危，你們怕不怕死？”

“視死如歸！視死如歸！”

“好，弟兄們，跟著我，殺進楚軍前鋒營。”不過幾句話，玳徹說得聲聲戾氣，得戰士們滿腔戰意，秦阮昕心中讚許，玳徹，真的不止是那個溫文爾雅的皇子，戰場廝殺、你死我活，他帶兵衝鋒，竟也毫無懼。

其實，他是足以與玳爍抗衡的。

秦阮昕奉命守城，沒有帶兵出戰。玳徹很堅持，她也順從，她知道自己不能長久地打鬥，自己身上這莫名其妙無力的病很不適合上戰場。

秦阮昕站在城牆上，望著遠處的戰場，這一仗依舊很是烈，楚軍暗渡陳倉耗盡玳軍尖石，又衝入玳軍前鋒營，玳徹下令擺出軍陣，集中兵力，又分柯軍頭，李軍頭兩路分叉，減緩敵軍攻擊。兩軍鋒正是烈，玳徹率領一席軍馬戰意騰騰，愈愈緊，有直搗黃龍之勢。

秦阮昕暗中皺眉，兩軍傷亡差不多，玳徹此時卻急近進攻衝入楚軍中營，秦阮昕直覺不妙，此時若是柯軍頭李軍頭控制兵力不當，讓楚軍前營從後包圍，玳徹情況很是危急。

楚軍中營，玳徹要闖入那裡作什麼？

“楚君亦？”秦阮昕心中驚呼，楚軍中營，楚國作戰將軍楚君亦。

擒賊先擒王，玳徹難道想靠這招來拖延時間。兩軍對戰，只要能傷著敵軍軍頭，休戰兩三天是免不了的。

若想要拖延時間，這是最好的招，可卻也是最危險的招，何況此時前鋒營楚軍鬥意明顯，想控制住兵力並不簡單。

若是玳軍前鋒兵力稍稍虛弱，玳徹處境不堪設想。

“齊城守。”秦阮昕急道。

“在！秦副統領何事？”雖說玳徹一來，秦阮昕便不再形同大元帥，官位與齊容相當，但前兩天下來，齊容對這秦副統領是敬佩有餘，是以說話也多有恭敬。

“我需要調派一萬人馬，援助控制楚軍前營兵力。”齊容也觀戰多時，秦阮昕只一說，他便領悟了意思，語氣中也多了幾分擔憂:“我即刻調兵，從一營處援助，大元帥此舉確實太過冒險。”齊容話落，秦阮昕心中便有了讚賞，一點就通，還立刻看得出玳軍前鋒右處有漏，需從右處一營處援助。官場之中，也不盡是白食俸祿之輩。

“你守城，我去領兵。”秦阮昕只猶豫了一下，便說道。邵弘一席人都有在前方作戰，該防的人她都清楚，她領兵最好，何況守城之事齊容還是最為得力。

不到兩刻時間，秦阮昕領著一萬兵馬從右方殺入，補上一營漏，控制住兵力，秦阮昕馬上刀，儘量控制著不使大力，一千玳徹親兵護著，很快衝到玳徹身邊。

玳徹處正戰得風生水起，濃烈的血腥味漫布著，殘肢血四處飛濺。刀槍無眼，容不得人有一絲鬆懈。玳軍不斷有人陣亡，卻也慢慢地近楚中營。

玳徹見得秦阮昕率兵前頭，眉頭一皺，很是不安，之前沒有親眼所見，如今看著心愛之人在刀槍裡生死，心中竟比讓楚軍紮了幾刀還難受，頓時殺意更濃，也緊護到秦阮昕身邊，厲聲道:“說好今這仗你守城，怎個又來了前戰？”

“你此舉有險，我不能放著你不顧。”

“你…”玳徹心中更是莫名地難受，“你若是不予情意於我，不必如此。”

“你儘可當我還恩便好。”秦阮昕刀鋒一轉，又劈掉一名敵軍。論情意，她確實不會鍾情於玳徹，可是，讓她看著玳徹有難卻不救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玳徹皺起眉頭，他早該知道雲姒兒的子，是說不得假話的。原本還是心存希冀，如今卻更落一心蒼涼。只是，哪怕姒兒不鍾情於自己，他卻也絕不允別人傷她。

這一仗，要儘快結束才好。

玳徹一聲令下，親衛隊領命在旁護住玳徹，玳徹拿出弓箭，箭上弓弦，要尋著機會向楚君亦。

司馬慕璃一身戎裝，肅穆的頭盔添了他不少的英氣。他從一旁的箭鞘中出一支箭，起弓箭笑道:“玳徹行得真險，豈不知要傷靜王可不是易事。”楚君亦也從旁拿起弓箭，道:“能殺到楚中營來，這玳徹也有幾分能耐，今我們倒比比，玳二皇子、本王跟軍師你，誰的箭法最好。”秦阮昕遠遠瞄到楚營也有兩人起了弓箭，玳徹卻仍一步步近楚軍，頓覺不妙，急忙由親兵護著隨著玳徹。

楚軍越越近，秦阮昕策馬執刀闖到玳徹前頭，急道:“玳徹，你都要成活靶子了，還不撤兵。”

“姒兒，到後方去，我若不行險招，難保葉城。”玳徹厲聲，目光依然不離楚軍，說話間三人都是尋著空隙了幾發，卻都擦身而過，下一發也都箭在弦上。

司馬慕璃看了一眼戰場，臉上雖帶著笑意，眸中卻戾氣十足，說道:“何必如此僵持，我來做個活靶子便是。”說著一踢馬頭，馬吃痛前蹄一揚，頓時高了幾分，司馬慕璃勾住韁繩，利箭雙發。

玳徹也連上了三箭，箭箭如風，直奔楚軍而來。楚君亦正要趁玳徹箭凝神之時襲擊，卻發現司馬慕璃一箭直向玳徹，另一箭卻箭走偏鋒，朝著玳徹身旁去。

那明光鎧之人，護著玳徹，長刀擋了一箭，卻不料下一箭直指自己，側身再擋已來不及，一箭直擦手臂，明光鎧主護的是背，手臂上的鎧甲考慮到靈活並不厚重，那一箭箭氣十足，秦阮昕左臂吃痛，力扯韁繩，竟差點被下馬去。

楚君亦看著那人手臂受傷，一勁扯住馬繩的樣子，心中忽覺十分悉，竟一時有些晃神，誰料不過短短的晃神之間，三箭已到了眼前。

楚君亦眉頭一凜，這玳徹放著司馬慕璃的活靶子不要，竟反其道而行，三箭都向自己。他趕緊側身拔刀抵擋，只可惜一時的遲延錯了最好的時間，沒擋住一箭刺入肩中，斥得馬都退了好幾步。

司馬慕璃一皺眉，轉眼間已到了楚君亦面前，迅速查看了一下傷口。兩方親兵見己方軍頭受傷，都刀圍將過來，玳徹一踩馬背，躍到秦阮昕馬上，扶住秦阮昕，下了撤令，腿一踢馬肚，由親衛護著，飛奔回城。

玳軍從楚中營退了出來，又於前營與楚軍戰，兩軍軍頭受傷，軍士都戰意濃厚，直戰得雙方都是不小的傷亡，玳軍略顯敗意，鳴鼓退兵，楚軍也毫無追意，迅速收了兵。

今這一仗，雙方都殺紅了眼。

今夜，也註定是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