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蠱毒清楚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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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楚國通往楚皇都的山道之上,一輛馬車慢慢地馳過,晃悠悠地碾在鋪著細石子的路上,發出輕微的聲響,一聲一聲地擾亂著山林之間的平靜。
馬車離近了些,便能聽著車裡頭清脆的笑聲,也不知是一旁的人講了些個什麼笑話,惹得一陣陣的笑聲不斷。
車簾子向一旁開,掛在掛鉤上,車內坐著一男一女,男的玉石清雅,坐在窗子旁,臉上的笑意雖然是淡淡著,可是卻看得出是真心欣悅著。
而女子則是仰躺在一旁的軟榻上,頭髮披散著,越過她的肩頭,垂了下來。女子手捂著肚子,笑得格外歡暢,眼睛也像月牙一般,明豔動人。
而車廂外,坐在馬車前的兩個男子,一個也是笑意緋緋,另一個卻是苦著臉,臉上的神情又是無奈又是苦笑。
那躺著的女子卻依舊不住嘴,仍是笑著道:“亦雨,你說的沒錯,回去我就給雲巖找個媳婦。最好也找個母老虎樣的,讓巖堂主可以每名正言順地掛嘴邊嘛。”雲巖臉上的表情便更是無奈了,說道:“我說宮主,從前的時候,我怎麼沒發現你如此記仇。‘母老虎’一說,也不過是我酒醉胡言罷了,當不得真。”
“誒,我就當真了,就是要給你找個母老虎壓著你,省的你總招著兄弟們笑話我。”秦阮昕笑著哼了一聲,右腿搭上左腿,晃晃悠悠著,聲音裡頭盡是笑意。
“好了好了,阮兒,這幾天,你給雲巖鬧得腦袋都大了。就姑且先歇歇。”一旁的楚君亦無奈地搖了搖頭。
秦阮昕卻不聽,只從一旁的袋子裡掏出兩個桃來,隨意擦拭了幾下,向著前頭的亦雨拋去。
亦雨眼疾手快,只聽著耳旁的動靜,便伸手一抓,抓住了桃子。
秦阮昕笑道:“亦雨,咱兩吃咱兩的,不給他們,誰要他們一個說我母老虎。一個還不讓我還嘴的。”亦雨也笑著將桃子湊到了嘴邊,咬上了一口,嘟囔著嘴。卻說道:“不過,他們卻是一個母老虎的屬下,忠心耿耿,另一個娶了母老虎,情意綿綿。”
“你…”秦阮昕聽著。手中的桃都要再次向亦雨的頭扔過去,卻哼了一聲又收了回來,往自己嘴裡送去,罵道:“牆頭草,還帶過河拆橋的,回頭讓亦風好好收拾你。”亦雨卻又是笑了起來。話語裡頭也說得歡:“哈哈,亦風忙著收拾他的小祖宗呢,跟小曦兒一樣皮。哪有時間收拾我。”亦雨說著,秦阮昕的笑意也濃厚了起來,亦風和曦兒的孩子也應該快兩歲了,怕是連爹孃都會叫了。
她笑了起來,也不再逗樂亦雨。只道:“三年多了,我真是有些想他們了。回去。一定要教虎兒叫我乾孃。”亦雨“哈哈”大笑出來,說道:“那這把就真是亂套了,小曦兒的兒子叫你乾孃,如安也叫你乾孃,可如安的生母藥王又算是寧夫人一輩,小曦兒喚藥王玉娘,算來算去,我都要糊塗了。”秦阮昕卻也噗嗤一聲笑出來,道:“亦雨,我勸你還是別算了,再算下去,你就要跟著你兄弟亦風比我小一輩了。”亦雨只聽得秦阮昕這一句,笑意一下子沒籠住,僵硬了些許,可偏偏卻又沒話反駁,只得“嘿嘿”道:“阿昕說得對,這輩分嘛,不用管,不用管。”亦雨說著,一車人都笑了起來。
一旁的雲巖也終於鬆了一口氣,話題也總算是從自己身上轉移到亦雨那去了,只見著秦阮昕又要看向自己,他慌忙出聲問道,免得又要被糾纏母老虎的事情:“不過宮主,有件事情,既然離開雪瑤國了,不如就跟我們說了吧。那國女帶著你去那雪山山峰上取冰蓮,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對啊對啊。”亦雨聽著,也問了起來。
“之前問你,你只說在雪瑤國不好談論,如今出了雪瑤國,倒是跟我們說說,國女怎麼又肯將冰蓮給你了?”秦阮昕一愣,口中咀嚼桃的動作也慢了起來,微微一笑,掩飾了自己的神情,坐起身來,思緒也有些飄飛。
一個月前,雪瑤國的事情才剛剛處理完,瑤筠一直因為瑤申的死,心情難以平靜,總是一個人在書房,誰也不見,只獨自處理國事。
冰蓮一事,楚君亦也從不讓他們提起,可秦阮昕自然是不會放棄,正準備悄然摸進瑤筠房中,跟她討要,若不成,偷搶也不是不會做。
只是,才剛剛下定決心,楚君亦的蠱毒卻再一次襲來,一直昏不清。
上一次這樣發作的時候,便是玉清好不容易才救回的一條命,說是除了冰蓮,再無能為力。能撐多久,也不為人知,也許下一次就是死期,也是說不準的事。
許是這幾因為瑤申的事情太過勞,楚君亦的身子每況愈下,讓蠱毒又一次發作,瑤筠知道後,也是急匆匆便趕來為楚君亦探病。
她曾是雪瑤國醫術最好的醫女,可是那時,診著楚君亦的脈,眉頭卻是顰得越發得生緊。那時的自己聽著他愈漸薄弱的呼,心裡頭抑制不住的發慌。
她不記得那時候自己有沒有淚,身子是怎樣的顫抖,不記得她說了些什麼,只知道不知多久,瑤筠終於鬆了口,讓她跟著他往雪山上走去。
不過後來…
秦阮昕想到這,淺淺一笑,抬頭看著眼前的幾個男人,說道:“許是瑤筠覺得連假扮雪女這麼出格的事都能配合我們做了,小小地用一片冰蓮的花瓣,也不是不可以。再說,我看那瑤筠也定是捨不得我家阿楚蠱毒不治身亡。是不是啊,阿楚?”秦阮昕說著,又是咬了一口手中的桃子,吧唧了幾下,看向一旁的楚君亦,前頭的兩個男子都是笑了起來,車裡頭一陣陣的醋味濃郁在他們鼻尖。
楚君亦臉上的神也僵硬了一下,話語裡頭帶著嗔怒,說道:“阿昕,你知道的,我…”
“我知道,開玩笑嘛。”秦阮昕打斷他,笑道,神采也跟著飛了起來。
“不過,那冰池附近的景還真是好看,可惜冰蓮旁邊守了太多人,你們怕是見不著了。那滿地鋪上的鵝一般的雪,踩上去嘎吱嘎吱地響,你說奇怪嗎,一旁全是白雪皚皚,那池子的水卻沒有凍上…”秦阮昕一邊說著,又一邊笑著,她從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這麼多話,從雪山上的冰蓮一路說到楚君亦昏時候,哪個小丫鬟看上了雲巖,總是悄悄地看著。再是那玉滿樓裡頭哪些菜很是美味,哪些不過爾爾卻偏偏受歡。
從天上說到地下,每一件事情都拿出來說著,一旁的三個男人便也都安靜下來,只靜靜地聽著她講。
這麼多年來,也許他們都是一樣,第一次覺得這樣無比的輕鬆。
雖然取得了冰蓮,瑤筠用它也費了不知多少工夫,好不容易將楚君亦救醒過來,又好生調養了近一月功夫,身子才終於慢慢地好了起來。
可是不管怎樣,楚君亦的七蟲蠱毒,歷經十多年的蠱毒發作痛苦,每月一次的蟲蝕殘心,被判了只剩不到五年壽命的悲涼。如今,終於一切都不再會有了。
秦阮昕嘴上還在不停地說著,右手卻覆上了左手的手臂,上面冰冰涼涼著,可是絲毫不能影響她的愉悅,她覺得她心頭都暖和柔軟了起來。
她的阿楚,不管如何,他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可以有一生的時間,去完成他的使命,去做他想做的事。
可以不再受蠱毒的痛楚,可以不再有這樣那樣的顧忌。
而她,只要能陪著他,其他的一切,又如何呢。
楚君亦看著一旁的女子,她眉眼裡頭淡淡著,畔卻是笑意,聲音也慢慢地低了下去,問道:“阮兒,在想什麼呢?”秦阮昕鬆開了握著左臂的手,瞅了瞅前頭背對著自己的兩人,起身悄悄地坐到了楚君亦的一側,低聲說道:“我在想,回到了楚國,你什麼時候再娶我,什麼時候我們再拜一次堂?”秦阮昕說著,楚君亦的神情微微一愣,笑意卻在角濃郁起來。只是,他還沒說話,前頭的兩個男子不約而同地一笑,亦雨已經按捺不住笑道:“阿昕,真沒想到,你這麼著急啊。不過這回,我可得綁著你,省的又跑了。”
“你…”秦阮昕沒想到自己的話被他們都聽了去,臉畔乍紅了一番,哼了一聲,裝著不在意地說道。
“著急怎麼了,等到你們拜堂成親的時候,指不定比我還著急。”她話音一落,前頭的兩個男子又笑了起來,雲巖笑著,便讓亦雨給他講講上次成親時候的事情,亦雨袖子一挽,便有聲有地開始說了起來。
秦阮昕嘟囔著嘴,幾步起身將車簾子放了下來,臉畔微紅,卻還帶著微微的慍怒,又坐回到楚君亦的身邊,轉過頭看向他,嘴裡的“阿楚”還沒溢出口。
邊溫熱,面前男子的吻,便已經湊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