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一切又只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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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我不但女扮男裝被他發現,連赤衛他們竟也認得出來。我當時便知道我又惹上了個大麻煩。”秦阮昕說著,又抿笑了一聲,接著道。
“於是,我就想著將計就計,藉著女兒身去調戲了他一番,亦風亦雨那個時候的脾氣可真是暴躁,才沒幾句便要開打,一旁的赤衛為了保護我便也動起手來,我便趁著兩方開打的時候跑了出去。不過阿楚是個聰明人,定是他看出了我的計劃,阻止了他們。最後,亦家軍連同著赤衛便齊齊跟蹤上了我。”雲巖聽著,畔也是上了幾分笑。他看著面前的秦阮昕,已經二十多的年齡,在玳國,這個年齡的女子早已經嫁做人婦,孩子或許都可以打醬油了。
可是她,卻仍然孤身一人,獨自守候著她的情。
幾年的歲月雖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可是卻將她磨練得越發沉穩,她的笑容適可而止,說話也很少有太多波瀾,臉上更常是平平淡淡著,只是偶爾關乎到靜王的時候,才會有了些不一樣的神情。
雲巖知道,眼前的人雖然不過是女子,可是卻有著比男人更多的穩重和淡然之氣。
只是這樣的覺,換句話說,便是她,變得越來越沉重了。
他沒有想到,在四年的時候,在這個地方,她和靜王,還有過這麼一出。
雲巖抿笑著,看著秦阮昕,說道:“說實話,我還真是想能回到那時候,看看不一樣的主子是個什麼樣?”秦阮昕聽著他的話,也是低眉淡淡一笑,她又何嘗不想回到那個時候。如果可以重來,她一定不管做什麼都好生地想清楚,而不是一味讓自己情緒和不甘心擾亂了真實的情。
她一定會好好地接受他的愛,他的好,不去管其他的那些事情,只是和他兩個人好好地在一起。
可是,這世間最淒涼也是最無助的是。
如果的事情再怎麼美好,令人憧憬,也抵不過不可扭轉的現實的殘酷。
如果,也只是自我的臆想罷了。
秦阮昕想著。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來,眸子裡頭更是溢上了幾分說不出的悲愴。
雲巖看著她的變化,自然是知道她想起了從前的那些事情。便是難受著起來了。
他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沉沉的語氣讓人聽來覺著很是安定:“主子,靜王病故的消息也沒有確實,等我們到了楚國。再好生地找,也許,靜王還在,也說不定的。”秦阮昕點了點頭,這一個月來,她又何嘗不是靠著這個念頭支撐著自己。一路趕去楚國。
只是,就像雲巖說的,這些也不過是說不定的事。
更何況。秦阮昕咬了咬,苦笑了一聲,說道:“可是雲巖,我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阿楚,不管是活著的人。還是一座孤墳。可是,我一想到他還有著一個靜王妃在。我便覺得不知怎麼是好。”雲巖也微微地嘆著氣,說道:“我也知道,主子三年來都沒去找過靜王,便是因為這個原因。只是…”雲巖頓了頓,秦阮昕卻先行開口打斷道:“你不用說了,我知道的。其實我這次來,也只是想要確定他是否還活著,想要見著他一面,其他的我都不會勉強。”秦阮昕說著,了鼻子,努力抑制那種痠痛,繼續道:“雲巖,我很愛很愛他,真的很愛很愛。可是我更知道,就算愛他也不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我聽著你說,他和他的靜王妃很是相愛,生活也算安逸。我便覺得很替他開心,畢竟比起他跟我一起的時候遭遇這樣那樣的傷害。這樣的子要好上不知多少。
這些我都懂,我也不會任地去拆散他們,確認他還活著,我就離開。我不過今走到我們初識的地方,想起了那些從前的往事,便抑制不住地多了幾分嘆罷了。”秦阮昕說著,咬了咬,低下頭兀自地又淡淡笑了一聲。
雲巖看著她,心中也替她難過,只是卻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她永遠都會把自己的痛楚藏得很深,偶爾才能不小心讓你抓著寸毫。可是他知道,她心中的悲涼比起她如今有些紅腫的眼睛,苦苦的笑容來說,更是不知濃厚上幾分。
只是,這樣的悲涼,卻只有那個男子才可以抹去。
他,無能為力。
雲巖想著,也只好淡淡說道:“只希望靜王可以吉人天相吧。”秦阮昕點了點頭,雲巖說的便是如今她心中唯一想的。
只是阿楚可以平安活著,她不在意他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也不會質問他為何放棄了對自己的愛,更不會可惜她的遲疑失去了這段情。
她只要他好好地,便是她全部的願望。
而她對他的愛,就讓它永遠地隱藏下來便是。
秦阮昕想著,終於收了自己消極的情緒,聳了聳肩,抬起頭轉移話題道:“不說這些了,菜怎麼還沒來,我真是有些餓…”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眼神卻忽得瞟到了她的身側,眸子猛烈地睜大開來,“餓”後面的字被她深深地一口氣了回去,銷聲匿跡。
她的身子猛地一,手也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杯順著杯沿滾動了一圈,裡頭還剩著的半杯茶水灑了一桌,連她的衣袖上也被沾溼了一片。
她的喉間像是被人緊緊地扼住,一時間竟有些呼不上來,心也像是被高高地懸掛了起來,有一種讓她難以承受的失重。
她想站起來,可是渾身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使不出一絲力氣來。
身旁的雲巖覺察著她的異樣,也順著她的眸光看過去,只是一下,他的眸子也滿是驚異。
甚至,驚訝地讓他都說不出話來,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的秦阮昕。
她仍然在驚異中久久沒有緩過來,瓣顫抖著張合了幾下,喉間滾動著,那乾癟的沙啞的,似乎連她自己似乎都聽不清的兩個字,才終於艱難地說出了口:“阿楚。”她身側的那個人,穿著一身暗藍的長衫,帶也不過只是墨青,沒有一點其他的配飾。渾身簡單地看不出一絲楚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靜王身份。
一頭青用髮簪簪起,說不盡的利落乾淨。
如水墨畫一般修長的眉眼,如古井一般幽然明澈的眸子,如曉之花一般讓人注目的相貌,如影沉璧一般悠遠安然,風華不二的氣質。
還有,他角雖是淡淡地卻掩飾不住喜悅之情的笑容。
這樣的神,這樣渾然自成的氣魄,這樣的波瀾不興的神采。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秦阮昕,面前的這個人,就是這三年來,她朝思暮想的楚君亦。
就是這一個月,讓她痛心不已,夜不能寐的楚君亦。
就是她想念了千百回,多麼害怕會真的失去他,可是想著他的靜王妃卻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楚君亦。
就是她那麼深愛著,可是卻苦苦不能說出口的楚君亦。
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出乎意料地,一聲招呼也不打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預想過他們的那麼多種再次遇見,也許是在楚國的某個地方,他和他的子在靜靜的山林子之中隱逸著,他的蠱毒已經治好,只是身子不好便辭退了王爺的爵位,過安逸的子。她一定是淡淡笑過,悄悄地離開。
也許,是在楚國皇宮裡頭的一個無人去的偏殿裡頭,蠱毒沒有清除,他的身子越發虛弱,時醒時不醒,靜王妃在一旁侍候著他。她一定不會猶豫地去雪瑤國,無論如何也要幫他拿回冰蓮。
更也許,是在一個誰也說不出名字的地方,就像葬著玳徹的那片樹林一樣,清靜地沒有人煙的地方,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幽靜悠遠的地方。他的孤墳靜靜地立著,墓碑上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連生平都記載得不盡其詳,周圍是各樣的野草野花,偶爾亦家軍的人才會去給他清掃一番。她一定…
可是這樣的結果,秦阮昕從來都不會往下想象。
那麼多個輾轉反側的夜裡,她忍不住地為他掉過的淚,她從來不會說。
但那些絕望的悲涼,卻從來沒有消退過。
只是,她從來沒想到,卻會是在這個他們初識的地方。他和她三年之後,再一次地相遇,同樣的飯館,同樣的位置,他同樣一襲暗藍衣裳,而自己也是一身簡單的長衫。
一切,都只如初見一般。
秦阮昕靜靜地看著那個男人一步步地向自己走了過來,那“阿楚”兩個字溢出角後邊再也沒有別的話出來。
她乾啞著喉嚨,身上仍是無力得很,鼻尖更是痠痛得厲害,更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早已經抑制不住淚水從眼眶之中溢出來,滿了她的臉頰,一路到她的畔。
那個男人一步一步地走近,在她對面坐了下來,看著她,眸子裡頭有著和她一樣的神采。
他笑了笑,說道:“不如,拼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