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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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阮昕手起劍落,又是一招,徑直刺向眼前的蠻夷軍。只是沒有防備,手臂上又被劃傷了一劍,她身旁不遠的一個翊雲宮人出劍替她擋了一分,蠻夷這刀才沒有實打實地砍下來,只是微微刺破了她的皮膚。
她手上吃痛,一個靈,意識也醒來幾分,右手握劍又緊了一分,看著眼前持刀上前的蠻夷軍,沒有猶豫,又是一劍擋去。
她的耳旁,便是接連不斷的刀劍聲,此起彼伏,只是聽,便只有多烈血腥。
索翊雲宮人陣型都圍得緊密,在他們中間,雲巖護住了雲書,周圍的攻勢要少上許多。只是雲書的傷,似乎又破裂開來。這一路如此顛簸,已經有些承受不住,可是如今,卻還要在這打鬥之中耗著。
秦阮昕毫不鬆懈,抵擋著身旁的廝殺,側眼掃過周圍的翊雲宮人。無一例外,每個人身上都帶著深深淺淺的傷痕,出劍也不再像之前那邊狠戾決絕,衣裳被砍地破破裂裂,臉上都是揮灑的血跡,狼狽不堪。
可是周圍的蠻夷軍卻越發地圍了上來,一輪接著一輪,毫不間歇。
秦阮昕知道,再要不了多久,他們便不會再有力氣去反抗了,這一戰,到底是她輸了。
她帶著對一個男人的信任,抱著不讓他深陷困境的決心,讓兩百個不相干的翊雲宮人為自己冒險,這一步棋,原本就是她自己不該走的。她看著受傷的雲書,看著還在廝殺的翊雲宮人,他們為了她不惜身死,可是如今,她卻不能帶著他們逃出去。
秦阮昕忽然覺得,自己是如此地無能為力。
她寒眉緊凜,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恨意是如此地明顯。她一劍虛晃,再向身側一刺,劍鋒之下,又狠辣了一分。她迅速收了出招的劍,一個劍花婉轉,又替身前的翊雲宮人擋去背後的一刺。
那一刺是從那翊雲宮人身側刺去,他原本應是可以反身抵擋的,卻不知為何,反身晚了一步。索秦阮昕離得他不遠,迅速出了招幫他擋了這一攻勢。
身前的翊雲宮人這才反應過來。回過頭,臉上是掩不住的驚異神,伸出手向前方一指。朝著秦阮昕說道:“宮主,你看。”秦阮昕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這才意識到他為何剛剛會一愣。
在那個方向,包圍著他們的蠻夷軍身後,有黑壓壓地一片兵馬趕了過來。塵土被馬蹄震得很高,喧天的馬蹄聲很快便席捲過來,這行馬的速度已不知有多快。
秦阮昕看著他們,各個手中都持著劍,一襲的黑衣,沒有軍旗之類的東西。並不知是何人的兵馬。只是,秦阮昕卻知道,這是來救他們的。
這夥黑衣人。一手抓著韁繩,一手著刀劍,只剛到了蠻夷軍身後,便是劍招婉轉,毫不留情。招招見血,只殺向秦阮昕這邊來。為他們殺出一條路來。
他們來的突然,又下手兇猛,後方的蠻夷軍還來不及調整陣型,便被殺亂了,地上的屍體越積越多,沒有主人的馬胡亂地跑來跑去,踐踏著、嘶叫著,亂成了一團。
秦阮昕雖然不知這些人是什麼來路,何人指使,但這是他們唯一的生路,當即起劍,大聲說道:“向那邊殺過去,和他們應和。”或許也是因為看到了生的希望,翊雲宮人手中的劍也使得更加威猛,兩人共騎一馬地都迅速解決了蠻夷軍,找到了暫時的坐騎。兩路會和越殺越痛快,只殺的蠻夷軍都有些退縮來。
黑衣人那一夥至少來了幾近五百人,與他們毗鄰的蠻夷包圍圈原本人便不多,被他們這一突然衝過來,又亂了陣型,再加上秦阮昕等人兩面夾擊,很快便被他們打得招架不住。
黑衣人中,又有一小隊很是殺的迅猛,帶頭往秦阮昕這邊殺過來,很快便衝到了他們的跟前。有一人被其他幾人護著直奔秦阮昕而來,為她擋去身旁的蠻夷軍攻勢,上下當量了一番她身上的傷口,急急問道:“傷勢如何?”秦阮昕看著他,突然覺得眼眶有些痠痛,握著劍的手也變得無力了起來。她搖了搖頭,眼睛一眨不眨,卻也一句話沒有說。
面前這人,在他還沒有說話之前,在他只不過是遠遠騎馬向自己過來的時候,她便認出了他。那樣的眉眼,清秀地世間無二,那樣的氣質,清冷地無人匹敵。
就像那一次在楚國西郊的樹林之中,她被傅涵打得站不起身,他也是如此,一襲黑衣,突然而來,為她擋去所有的傷害。
他的身形,哪怕是他穿著和別人一樣的衣裳,哪怕是他蒙著口鼻,相貌看不分明,可是她依舊能認得出他來。待他一走近,開口問她的傷勢,她便能完完全全地確定了。
又是你,楚君亦,又是你救了我。
我總記得我在鶯驪園中倒下時,爍一路趕來,顰眉擔憂焦急的模樣。
可是我怎麼忘了,有那麼多次,甚至比爍更多的時候,都是你出現在我的身邊,為了我寧願頂著罵名退軍回朝,為了我忤逆大皇的意思,為了我讓七蟲蠱毒益深重,為了你那麼多次你差點身死。
阿楚,我一次一次地將你拉入困境之中,你卻一次一次不想後路地來救我。
可是阿楚,我又哪裡值得你這麼為我做呢。
秦阮昕看著眼前的楚君亦,竟一時說不出話來。楚君亦微微地顰起眉,以為她是傷勢太重,策馬騎到了她身旁,一踏馬背,幾下翻躍到秦阮昕馬上,幫她護住一旁的攻勢,一邊抓住韁繩,對翊雲宮人大聲說道:“各位,事不宜遲,先跟隨我們離開要緊。”一旁的翊雲宮人自也知道事態危急,不可多作停留,便跟著黑衣人身後,一路殺一路退,從包圍圈中闖了出去。
後頭的捷兀見著情況突轉,惱羞成怒,持著刀便和一旁的軍士一同砍了上來。可是楚君亦帶來的亦家軍都是武藝一的衛,哪裡會讓他有機會近得了秦阮昕幾人的身。
捷兀狠狠幾刀,凌厲砍下,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夥人漸行漸遠。留下了一地的血跡斑斕、屍橫遍野。
楚君亦帶著翊雲宮人,闖出了蠻夷軍的包圍,卻也不敢多作耽誤,一路向南跑了許些路程,才慢下了腳程。楚君亦隨軍帶著軍醫,剛停下便給雲書看傷勢,兩方人一起搭起了簡易的帳篷,來回燒著開水幫著軍醫處理受傷的人。
這一次,雖然情況危急,是如在閻王殿口走了一圈一般。但好在他們傷亡都不嚴重,只是雲書的傷卻因為太過顛簸而傷口崩裂,一路失血地太多,這會子已經昏了好幾次了。
秦阮昕在軍醫的帳篷外,來回地踱步,已經來回好幾圈了。裡頭還在幫雲書處理傷口,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許久了,雲巖才從裡頭走了出來,臉上都冒出細細的汗珠,好在臉上的神情卻好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說道:“宮主,雲書的命保住了,所幸你當初堅持先給他處理了傷口再走,否則這一路過來,他本撐不住。”秦阮昕這才跟著放下心來,只說道:“沒事便好。”雲巖點了點頭,又說道:“裡頭處理好了,宮主也進去將手上的傷包紮一下吧。”
“嗯。”秦阮昕簡單應道,這才跟著雲巖走了進去。楚君亦、亦風亦雨幾人都在裡頭,軍醫走了進來,撕開秦阮昕的衣袖,幫她上了藥,才自己地包紮好,才又去到一旁處理其他的傷員。
雲書還是昏著,只是那輕微地呼聲,才稍稍讓秦阮昕放下心來。
一旁的楚君亦走了上前,看了看她身上的傷口,問道:“沒事吧?”秦阮昕搖了搖頭,說道:“沒事,這一次,又要謝…”
“誒,我們之間不是說好不說這些客氣話嗎?”秦阮昕話還沒說出口,楚君亦卻已經先行打斷她,笑道。
“好,那不說謝謝了。不過你怎麼會出現呢?”楚君亦沒有說話,亦雨卻已經率先說道:“這一次阿昕姑娘去遂城,靜王作為楚國的王爺自然是不好多加干涉,只不過他仍然擔心你的安危,便一直暗中派人跟著。又以防情況突變,調派了數百亦家軍在附近待命。幸好,來得及救下了你。”秦阮昕聽著亦雨的話,微微地愣了愣,一下竟不知說什麼好。他一向都是這樣,對自己的好都藏著掖著,不讓自己發覺,卻永遠又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及時出現。
秦阮昕看著楚君亦,抿了抿,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悄無聲息地嚥了回去。好在楚君亦對秦阮昕的情,對於亦風和雲巖他們來說,都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亦雨如此說道,他們也不覺其他。唯獨兩個當事人,卻暗暗地尷尬了一番。
楚君亦清咳了兩聲,轉移話題道:“阮兒,這一次,遂城沒有出兵,你可想清楚為何?”
“沒有。”秦阮昕微微顰眉,搖了搖頭說道。她倒是絲毫不詫異楚君亦猜出自己的想法,她不是魯莽之人,以身犯險也定是因為有後路可走,只是沒想到,遂城有變罷了。
“那你可想好,接下來怎麼辦嗎?”秦阮昕深了一口氣,低了眉似乎在深思些什麼,許久,她才復而抬起頭,掃視了一眼眼前的幾人,點了點頭,緩緩說道,語氣裡沒有一絲的猶豫:“我要去遂城內,找玳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