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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毒物冷刃初生之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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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軋”聲響起,龐大的石榻竟然緩緩向左移開了兩步,榻底。是一個地,有一級級的石階通向下面,黑黝黝的。

沒有絲毫猶豫,寒山重閃電般掠身而入,現在,他所記掛的,只是隔室夢憶柔的安危。

這條甬道很短,大約只有丈許左右,也是烏黑的大理石所砌就,寒山重只三兩步已到了盡頭,和入口一樣,也有一級級的石階通上去,上面,呢,出口正在一面碩大的青銅鏡之後,寒山重猛力一把將那面偽裝的銅鏡推開,喝,這間佈置得軟綿綿的閨房裡,一出全本鐵公雞正在上演呢!

那全身黑夜行衣靠的不速之客,手腳異常凌厲,卻絲毫不帶聲息的猛攻著一個僅穿浮絲中衣的少女,這少女的身法也十分了得,尤其是騰挪閃躲之間,輕巧伶俐的宛如一隻掠波的燕子。她不是夢憶柔,是那隻哀怨的燕子郭雙雙。

寒山重目光一掃,已發現夢憶柔正在那張垂著紗幅的錦榻之後忙亂的穿著衣衫,看情形,那渾小子鑽進來的時刻頗令這兩位未出閣的姑娘到尷尬呢。

夢憶柔眼尖,寒山重像一陣風似的捲了進來,她在心口“撲通”一跳之下已看清了來的什麼人:“山重,快點,有壞人闖進來了…”她驚惶的大叫著,黑衣人卻渾身一震,險險被郭雙雙─掌掃在肩上,寒山重心裡一塊石頭落地,哧哧笑了─聲。淡淡的道:“雙雙,有勞你了。”郭雙雙甜的面龐一紅,有一種奇異的溫馨與欣覺自心底升起,她微微一旋身帶著些兒息:“這人,剛剛進來,手裡還拿著一竹管似的東西寒山重的臉像多變的三月天,-時沉了下來,陰霾得似罩著一層烏雲,他緩緩地,一步一步的踱了過來,冷冷的道:“雙雙,你退到一邊。”郭雙雙倏出七掌一腿,宛如一股輕煙掠向後面,那黑衣人亦同時閃到牆邊,弓著身,瞪著眼,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

撇撇嘴。寒山重凝視著他,低沉的道:“用這種方法暗算寒山重;朋友,你未免太把姓寒的低估了,就憑這些下三的門道,今夜你就得將狗命留下。”黑衣人沒有說話,刷的自懷中拔出一柄芒閃耀的“三彎刀”來,目光毫不稍瞬的盯著寒山重不動。

眼皮子也不一下,寒山重默默望著這黑衣人片刻,忽然又哧哧而笑。

黑衣人顯然是被對方這種諷嘲的笑聲與不屑的表情所怒了,他的一雙眼睛裡噴著怒火,咬牙切的低吼:“笑什麼?有種的就過來拼個死活!”寒山重用手太陽,懶懶的道:“不用拼了,孩子,結果一定是你死而我活。來,先告訴我,你今年多大了?”黑衣人彷彿震慄了一下,他裡在夜行衣的身體急劇抖索著,這,或者是畏懼,或者,也是動。

輕輕的,傳來一陣叩門的聲響,一個冷森而又恭謹的語聲響了起來:“夢姑娘,夢姑娘,是否有什麼不妥?”寒山重一聽就知道是司馬長雄的聲音,他抿抿嘴,道:“長雄,你待在外面,這裡有點小麻煩,不過,我自己可以解決。”轉過臉,寒山重道:“孩子,解下你蒙面的黑布,讓我看看你是誰。”黑衣人揮舞著手中的三彎刀,厲的叫著:“不要叫我孩子,我己成長得可要你的生命…”寒山重踏前一步,道:“看樣子。咱們之間的仇怨像是結得很深?”哆嚷了一下,黑衣人怨毒的道:“寒山重,你雙手染滿了血腥,天下之大,與你結仇很深的該不只少爺一家!”笑了笑,寒山重又踏前一步:“那麼,你是為那些人來向姓寒的索命了?”黑衣人哼了一聲,怒道:“殺了你,會有很多人撫掌稱快,更會有很多人額手為慶!”點點頭,寒山重眸子裡閃過廣絲幢悟的光彩,他慢慢地道:“孩子。三招以內,姓寒的摘下你臉上的黑巾。”聽到話,黑衣人的全身頓時如得滿滿的弓弦,那麼緊張專注的戒備著,以至他右手握的三彎刀也在微微顫抖了。

寒山重撇撇嘴角,溫柔的道:“別伯,孩子,放輕鬆一點、你即會知道閃星魂鈴的名頭不是白白得來的…”黑衣人的兩隻眼睛有些窒息的閃眨了一下,就在這短促得毫無間隙的眨眼裡.寒山重的身形已電般晃到身前,雙手纏卷如蛇,分左右襲上。

大吼一聲,三彎刀帶起一溜冷芒,猛斬捲來的雙掌,寒山重哧哧一笑,驀地旋開,雙掌仍然原式纏上…只是換了個方向、黑衣人迅速朝一側躍出,三彎刀霍霍生風的連連砍向敵人天靈及雙肩。

動作快得無可言喻,寒山重身軀驀然仆倒,就在三彎刀挾著冷冽的銳風自他後頸瘋然刮過的瞬息,他的左腿己淬然翻起,一腳踢在黑衣人的手腕上,那柄三彎刀滴溜溜的飛到半空,如蛇似的猛然轉身,寒山重一手已扯掉了黑衣人蒙面的那方黑巾!

“孩子,這是姓寒的‘千纏手’與‘回命腿’。”寒山重冷冷注視著眼前那捧著手腕,面孔扭曲的黑衣人,他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充滿了羞怒、憤恨、悲切與無告的神,重重的息,襯托著他角眉梢的痛楚,顯一抹絕望在眸子裡,這滋味,好苦。

久違了,寒山重認得他,長期萬筏幫幫主周白水的長子,周小蚊、那個倔強而固執的孩子。

,寒山重著手上的黑巾,似笑非笑的道:“孩子,你真的來尋寒山重報仇了?”周小蚊面孔的肌痙攣了一下,卻強悍的道:“寒山重,我恨不得能將你碎屍萬段!”寒山重點點頭。溫和的道:“當然,你是會這樣想的,不但你,很多與寒山重結過仇的人也都會這樣想.只是,他們要碎寒山重之屍,呢,卻需要以生命為賭注,而這場生死的賭賽玩下來,孩子,贏字卻往往是寒山重自己。”周小蚊咬咬牙,狠毒的道:“姓寒的,你用不著在少爺面前洋洋自得,又吹又擂,少爺敢來找你。早就把生死-過一邊,你來吧,看看少爺是怕你不怕!”寒山重笑笑,瞥了一眼已經穿好衣裙,正默默站在一側的夢憶柔及郭雙雙,兩人的神情都有些惘,不知道眼前這黑衣人與寒山重到底是什麼糾葛恩怨,但是,看得出來,她們都對這黑衣人的語句蠻橫而到不滿了。

將手背在身後,寒山重淡淡的道:“孩子,你來尋我報仇,你父親可知道?”周小蛟的嘴角搐了一下,沉默著沒有說話,但是,他這沉默卻已告訴寒山重太多的事了。

“萬里迢迢,你是如何找到這裡來的?”周小蚊摹地狂叫了起來,他憤的吼著:“寒山重,你沒有資格,也不配來審問我,少爺早已豁出去了,少爺此來,成功了揹著你的命回去,失敗,少爺的這條命就擱在這裡。殺人不過頭點地,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用不著來那一套軟軟硬硬的伎倆…”寒山重仍舊沒有生氣,他平靜的望著周小蚊,平靜的道:“沒有多少個子,年青人,你已染上不少江湖習氣了。我只是將你看成個不通人事的孩子,我不願把你和那些江湖朋友一起並列…”周小蛇一抹因動而淌得滿臉的汗珠,他息著叫:“別在少爺面前倚老賣老,你有多大年紀?你只不過比少爺運氣好,拜了個好師父,學的把式強一點…”寒山重哧哧一笑,道:“還有你比不上的,孩子,那是寒山重的毅力與決心!”喉頭抖動著,周小蛟窒在那裡一時做聲不得,門外人聲嘈雜,步履零亂,砰砰的擂門聲挾著猛札那破鑼似的嗓子:“寒兄,快開門,聽說來了細不是?造反了,簡直老虎嘴上拔鬚。寒兄,快快開門,紅獅要看看這是哪一路的英雄好漢,他媽的膽上生…”寒山重笑笑,朝夢億柔努努嘴,夢憶柔趕忙過去將門栓拔了,門外,火把通明,數十名執著刀矛的人早己把門口圍堵得水洩不通,猛札穿著一身鑲有金絲邊的白長袍,與司馬長雄匆匆進入室中,這位南疆大豪甫一進來,已瞪著倚在牆角的周小蚊哇哇怪叫起來:“好個臭小子,小王八蛋,桃花源也是你能來撒潑賣乖的地方?竟然摸進來行刺我紅獅的貴賓,不宰了你也不會知道這裡是龍潭虎!”周小蚊蒼白著臉,冷冷的還視紅獅,沒有一丁點畏縮,他生硬的道:“少爺已經摸進來了,紅獅,你這龍潭虎也不過如此而己。”紅獅估不到眼前這其貌不揚的階下之囚,竟然尚敢頂撞於他,不由氣得兩隻三角眼突突的直跳,大吼道:“馬太、力魯格、卡鷹來呀,將這小雜種給我丟到後面的紅蟻家去!”門外應聲衝進雙六飛豹中的三條大漢,長明燈映著他們刺滿花紋的兇悍面孔,映著他們手上寒光閃閃的彎長利刀,活脫就是三個凶神下凡:周小蛟一咬牙,猛然向寒山重撲了過來,口裡狂叫道:“寒山重,我齧你的,喝你的血…”一條瘦削的人影淬然自斜刺裡攔了上來,左右開弓,劈劈啪啪就是十幾個大嘴巴子,打得衝上來的周小蚊滿口鮮血濺,旋了五個圈子才一個筋頭栽在地下,就像癱了一樣,除了抖索就沒有別的了。

那人,是司馬長雄,他用腳尖把周小蛟的身體翻了過來,陰沉的道:“小朋友,你年紀不大,卻瞎了一雙狗眼!”三名雙六飛豹中的好漢手大腳的自地下抱起周小蚊,不由分說就待往室外拉,寒山重忽然擺擺手,他走到周小蚊面前,望著這位心餘力細,滿腔悲憤的年青刺客,輕唱了一聲:“孩子,記得在浩穆院生德廳,姓寒的已經告訴過你,要尋姓寒的報仇可以,但是,卻要練好了功夫再來,因為,有些時候,報仇機會只有一次永遠沒有第二次了。我很可惜,你這一身功夫好似並沒有什麼驚人之處,只是,你很有骨氣,昭,姓寒的一直就喜歡有骨氣的孩子。”說到這裡,他抿抿,淡淡的道:“猛札,放了他。”

“什麼?放了他?”猛札吃驚的叫了起來。

寒山重點點頭,低沉的道:“是的,我曾廢了他父親的一條腿.這孩子恨我。雖然,他並不明白他父親的罪衍當時並非一條腿就可以抵銷的。”司馬長雄猶豫了一下,低低的道:“票院主,放虎歸山,將會遺患無窮…”寒山重古怪的一笑,道:“周白水只此一子,而且,周白水已經很老了。”猛札板著臉,口裡不知嘀咕著什麼,朝那三個抓著周小蛟的凶神揮揮手,那三條大漢立即鬆了周小蚊退到一邊。猛札狠狠的瞪了周小蛟一眼,悶不吭聲的站著不說話,一面孔的不以為然。

這時,周小蚊的兩邊面頰早就腫了起來,角血跡殷然,他默默立,身子卻不住搖晃,他的右臂軟軟垂下,手腕烏黑髮亮,看情形,寒山重始才那一記“回命腿”很給了幾分罪受。

沉思了片刻,寒山重緩緩地道:“年青人,你的個倔強,這是件好事,但卻需用在該用的地方,你不該再為你那風燭殘年的老父增加焦慮與哀傷,周白水只有你一個兒子,將來你們周家的煙火傳續完全靠你,假如你有個長短,你父親第一個承擔不住,你們周家亦將後繼無人,那時,年青人,後果並不僅是你個人的生死問題了…”說到這裡,寒山重溫和的看著他,平靜的道:“如果我要殺你,老實說,並不比殺一隻螻蟻更來得費勁,如果換了另一個人,他也可能不會為你考慮得這麼多,恐怕早已將其人之道還治於其人了,年青人,走吧,回你父親那裡去,去看看你父親的蒼蒼白髮,去依戀長湖的夕陽紅霞,去看如林的筏,去承受那些真正屬於你的溫暖,不要再固執悟下去。生命很美好,年青人,但要懂得運用。”那張佈滿傷痕的面孔輕輕搐,那雙原先出仇恨的目光黯然垂落,他全身都在難以察覺的抖動,於是,寒山重知道,這年青的孩子不僅是外在的痛楚,他的內心也受了創傷。

寒山重往前靠近了一點,和煦的道:“多不見令尊,他可好?”在寒山重的預料中,他雖然如此善待這倔強的年青人,雖然給了他如此深厚的寬恕,但是,寒山重卻沒有把握能使這年青人回心轉意,他故意問了這麼一句,也是觀察自己這般用心良苦之後,能否收到什麼代價…血腥以外的代價。

周小蛟怔怔的望著寒山重,目光是如此茫,茫裡攙雜著霧一般的惶恐痴及矛盾,似他自來就不認識寒山重,似他自來就不明白在做著什麼事,似他自來就是如此空虛及不知所以…

低沉的,寒山重又重複了一句:“多不見令尊,他可好?”驀地渾身一顫,周小蛟目光裡湧起一層瑩瑩的淚光,他艱辛的嚥了一口唾,喃喃的道:“很好…很…很好…”長長吁了一口氣,寒山重如釋重負,他友善的拍拍周小蚊肩頭:“待到天亮,讓他們為你敷藥療傷,好好休息一下,早點回長湖去吧。這件事情,就當它從來沒有發生過,你要遺忘,我也不會記懷。”周小蛟嘴動著,良久,他孱弱的道:“寒…寒院主,你,你不會遷怒到我的父親吧?”寒山重搖搖頭,輕輕地道:“不會,連你我已恕過,又怎會遷怒到你的父親?況且,這件事,你父親並不知情。”用手拭去溢出眼角的淚水,周小蚊——的道:“我…我親眼見過你的殘酷…以及狠辣,你…你不是一位慣於慈悲的人…但,但是,你為什麼饒過我?只…只因為我的倔強?及周家的香菸傳遞?”寒山重肅穆的凝視著他,好一會,深沉的道:“那是表面上的理由,最主要的,年青人,因為你有一顆孝心。”周小蚊又抖索了一下,眼淚再度奪眶而出,他嗚咽著,痛苦的呢喃:“不…我在做些什麼?

我還算孝?我忘了爹的白髮,忘了爹的叮嚀,忘了爹滿臉的皺紋,忘了爹淒涼的嘆息…老天啊,我怎能算孝?我怎麼不想想我若死了爹將怎麼度?妹妹再去倚靠誰?天啊…我是人嗎?我還能算人嗎?

”寒山重有力的握住他的手,平靜的道:“別難受,孩子,這一切仍不算晚,你還能重新來過。”轉過頭,寒山重淡淡的道:“猛札,請你最好的郎中,用最好的藥為這位老弟療傷!”猛札了口口水,滿肚子火氣的朝一旁的屬下吼道:“聽見沒有?快些扶這小子下去!”馬太與力魯格趕忙走了上來,小心翼翼的扶著周小蚊往室外行去,走了兩步,周小蚊忽然停下身來,回過頭來,囁嚅的道:“寒…寒院主,你…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能追攝至此的?”寒山重微微又一笑,道:“假如你願意說,我當然想知道。”猶豫了一會,周小蚊低低的道:“匕首會的二當家,火龍錢琛帶我來到此處,他,他原與河魔金易約好了一起來尋你復仇,因為他有內疾,路上耽擱了些子,我們來得晚了,所以,只好另行計議,由我進來動手…”寒山重冷冷一曬,道:“錢琛?他大約是嫌他那條命撿得太便宜了。”周小蚊了口氣,又孱弱的道:“本來,他和我一起進來,但在浩穆院那一戰之後,他因內外創傷太重,雖然養好了傷,卻落了個咯血的暗疾,一身功夫被廢去了大半,為了怕失手,我留下他,一個人單獨行動…”寒山重點點頭,道:“你帶進來的那些長蟲是誰給你的?”猛札在一旁哼了一聲,氣吁吁的道:“寒兄,難得你這麼好的心腸,這小子卻是想要你屍骨無存,剛才我已去過你的房子,地下那些玩意,叫做‘蠍子蛇’,是用百步蛇與金尾蠍置於紫砂罐裡墊上‘玉鳳草’在冬雪之際配而生的玩意,不但見物就鑽,齧骨血,更能飛翔於空,毒得可以叫石頭變成粉糜,他媽的說著說著我就火了起來,就是狠也不是這種狠法,太沒有一點人味了…”寒山重笑笑,道:“罷了,他能知錯,這些,都可歇過,好在我尚未死,是不?”說著,寒山重又道:“孩子,那火龍住在哪裡?”周小蚊,驚慄的一顫。道:“不要殺他,寒院主,錢琛已經不足為患了…他太衰弱…”寒山重深沉的道:“我不殺他,但是,我卻要問問他。”眼睛裡的神有些暗淡,周小蚊輕輕的道:“離這裡十幾里路,有一個墟集,他就住在墟集近郊的一個破伺堂裡…”說到這裡,這年青人又哀祈的道:“別殺他,寒院主,他確實滿腔悲憤,請你為他設身處地想一想,如果換了你,你也會這樣做的,寒院主,錢琛只是在長湖住了一宿,是我知道他的意圖後自己求他帶我來的,不是他故意要拉請我做幫手…”寒山重平靜的瞧著周小蚊,平靜的道:“不要惶急,孩子,當我答允的事,我便從不譭棄。”而愧疚的望著寒山重,周小蛟的心裡有著太多的波濤,這些波濤起伏著,充在他那尚未完全成的思域裡,他明白他已得到太多的寬恕,這寬恕,是血淋淋,包含了真正仁義的內蘊。

馬太與力魯格攙扶著他緩緩出去,夢憶柔將門掩上,顧不得有人在旁,焦慮的倚到寒山重身邊,焦慮的問:“山重,你,你安好?”寒山重朝她眨眼一笑,道:“當然,我怎能有所差池?”司馬長雄有些憋不住了,他低低的道:“院主,長雄之意,錢琛這老小子恕他不得,此人居心叵測,手段狠辣,實在不能就此放他生還…”猛札用手肚子,道:“司馬兄說得對,見一個放一個,咱們豈不成了廣濟天的菩薩了?”寒山重飄一眼倚在門旁,神韻戚側的郭雙雙,淡淡的道:“明天再說罷,我想,咱們也該去歇歇了,不過,猛札,煩你為我再換一間寢居,那些生生的玩意,我看著有點噁心…”猛札無奈的咧咧嘴,拖著司馬長雄出去,臨出門,又回頭道:“寒兄,你是鐵打的鼎,九牛也拉不動。”寒山重哧哧笑了,角勾出一抹半弧,昭,他是真正的欣愉,抑是自嘲呢?——station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