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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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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在洛州城西的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從長街的一側傳來一陣嗒嗒的馬蹄聲,引得行人紛紛為之側目,一名穿著官服,挎長刀的壯男子騎在馬上走來,他的身後還跟隨著四名和他同樣打扮騎在馬上的隨從。

這名為首的男子大約三十多歲年紀,面容瘦削,鷹鉤鼻樑,眉骨高聳,環顧四周的眼睛裡出如同老鷹捕食獵物一般的光芒,而待得路人瞧清楚了他們官服上的服飾是飛魚圖案之後,更是連忙紛紛躲開,唯恐避之不及。

“快…快閃開!這幾位都是京城裡的錦衣衛大人!”

“這幾位…當真是錦衣衛大人?

我怎麼看不出?”

“小聲點!你沒看到這幾位大人的飛魚官服嗎?小心你今晚腦袋立刻搬家!”

“…”這幾名騎在馬上穿著錦衣衛官服的人,毫不理會路人對他們驚異的眼光,徑直來到了洛州城西。

為首的瘦削男子來到在一座寬闊華麗的大宅院前翻身下馬,看也不看將韁繩扔給了門前的小廝,身後的幾名隨從便跟著他徑直走進了宅院之中。

院內遠處隱隱雕樑畫壁,樓宇重重,隱隱傳來鶯歌燕舞之聲,樓外大宅的匾上,刻著凝香樓三個大字。***晨末已時,溫煦的陽光穿過洛州城上空的厚厚雲彩,投照到了凝香樓的一處幽靜庭院之中,院內假山亭閣水淙淙,綠陰深處傳來陣陣鳥鳴。

院中一間雅舍之內,一位穿著素白衫子的年輕少女,指間捏著一枝細細的銀針緩緩入榻上一位灰袍壯漢的手腕之中,榻上的壯漢光頭髯須,雙目緊閉,在他那敞開佈滿疤痕的膛和兩臂上已經密密滿了細如須般的銀針。

而在暖榻一旁還有一位穿著淡紅衫子的美貌少女,她瞧著白衫女子在灰袍漢子身上施針,面上盡是關切的神

白衫少女手上的銀針輕輕轉動,榻上的灰袍壯漢仍是雙目緊閉,像是毫無知覺一般,一旁的紅衫女郎瞧著甚是著急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輕喚道:“小蝶姑娘,盛大哥他…”那白衫少女卻頭也不抬,片刻之後,待躺在榻上的盛天揚額頂上緩緩滲出了一層青霧逐漸散開,那白衫少女才輕緩了口氣,將他身上的銀針一慢慢出。

少女抬起頭來,只見她年紀約十八九歲模樣,肌膚雪白,額上長長的劉海齊眉,細長的睫掩著一雙明亮的美目,一頭烏黑的青絲綰起一個發鬟,束起燕尾斜斜垂在肩旁,容貌甚是美麗清雅,只是她面上神總隱隱帶著冷漠,令人似乎難以接近一般。

紅衫少女溫菁輕吁了口氣道:“楚家妹子,幸好你醫術與毒理很是高明,依你今所瞧,盛大哥經脈之中所中的毒究竟如何了?”白衫少女將銀針慢慢收入針囊,這才站起身來。這位為盛天揚診治的少女名叫楚小蝶,她的父親原是朝廷中的禮部尚書,楚家與溫家更是世代至

然而五年前楚尚書卻被臣所誣,被朝廷以魔咒當今天子,圖謀不軌的大逆不道罪名處以凌遲極刑,楚家更是慘遭誅滅九族的滅門慘禍。

當時溫家雖然全力相救,但也只有丁朋快馬飛馳了三三夜,才勉強救出了楚尚書的獨生女兒楚小蝶這唯一的楚家遺孤,在此之後,楚小蝶便在溫家堡的庇護之下輾轉躲避於朝廷官府與江湖陰暗勢力的各種追蹤搜捕,悄然隱居在這洛州城外。

她雖不會絲毫武功,然而楚家歷代為皇室收藏圖書典籍,她自小得以博覽群書,各種天文星象,醫術毒理,乃至西洋海外的古籍文字,她均是過目不忘,並無一不為之通。

只因這次長樂宮的刺客在幾前夜襲凝香樓,盛天揚為保護溫菁而身中毒箭,溫菁才特地將楚小蝶請來凝香樓為盛天揚醫治。

楚小蝶起身對溫菁道:“溫姑娘,盛大俠體內的毒大部分已被我用銀針出,身體已無大礙,過段時間便會醒來。但他經脈之中還殘留部分毒無法拔除,亦需要好生靜養幾,不可再運功催動經脈,真氣方能康復如初。”溫菁喜道:“既是這樣便好了。這臭賊,老是要勞姑娘和我為他掛心!那我便先替他謝過姑娘你啦!”楚小蝶道:“謝倒不必,既然盛大俠已經無礙,那我便回去了。”菁上前拉住楚小蝶的手兒輕輕笑道:“天還早,小蝶兒何必急著回去?咱們許久不見了,我那兒新得了幾瓶海外法琅西國的香水,我帶你去挑挑可有你中意的,晚間再讓蘇姐姐做幾個菜,咱們姐妹一起坐坐說說話兒可好?”楚小蝶瞧著笑意盈盈的溫菁,口中正要說話,暖舍的隔門推開,從外面進來一位相貌俊美的年輕白衣男子,對溫菁道:“娘子!”他看到楚小蝶又笑道:“原來楚姑娘也在這裡,是來替盛大哥治傷的麼?”楚小蝶點點頭道:“丁公子你好!方才替盛大俠瞧過,他的傷現已不礙事了。”溫菁對丁朋笑著道:“相公怎麼去了這幾才回來?溫老大如何?現在溫家堡中上下一切都還好吧?”丁朋拱手道:“遵從娘子的吩咐,我已經回到堡中將書信給了溫大哥,並告知了他這幾的事情。

如今溫老大已經命堡中上下嚴加戒備,以防長樂宮的敵人來襲。他還讓我帶話給小姐,說是如今形勢兇險,小姐在外的安危讓人擔心,他還是希望小姐早些回堡中為好”溫菁頭一扭,嗔道:“我回到堡裡便悶也悶死啦,天天瞧著他們一群人練功很有意思麼?

溫老大遇上了我這個小魔頭便活該他頭疼,他叫我回去,我便偏不回去”丁朋笑道:“溫大哥也是一片好意,擔心娘子你的安危,不過既然大小姐說不回去,咱們便不回去”溫菁笑道:“瞧相公你這模樣,是很怕我先把你趕回去麼?”丁朋一笑道:“怎敢!”他又道:“不過這幾,情形很有些不對勁。方才我來之時,路上有幾位錦衣衛打扮的人也前往凝香樓而來,為首的一位刀疤臉的瘦高個子,穿的是千戶的飛魚補服,面相很是不善,估計這會兒已經到了樓裡,與蘇姐姐見上面了吧?”在一旁的楚小蝶聞言突然“啊”了一聲,她道:“丁公子,你說的那幾位錦衣衛,此刻已經來到這裡了?”溫菁連忙柔聲安道:“楚家妹子你不必擔心!他們只來這幾人,想必定然不是為你而來,你在這兒只管放心好了!”楚小蝶卻搖搖頭道:“不是!”她對丁朋道:“丁公子,你說的錦衣衛中為首那位。

可是三十來歲年紀,身形高大瘦削,眼神陰沉得很,額頭之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刀疤?”丁朋點點頭道:“不錯!楚姑娘你認識他?”楚小蝶憤聲道:“我…

我怎會不認識這惡賊?他名叫沈千秋,原本便是西廠的理刑千戶,為人心狠手辣之極,那奉命來我家裡捉人殺人的,便是這該死的惡賊,我饒不了他,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她轉首對溫菁道:“溫姑娘,這姓沈的惡賊平時絕少離開京城,如今卻是難逢的好機會,你們助我想個法子,今將這惡賊殺了好麼?”溫菁與丁朋二人聞言,對覷了一眼都沒有做聲,楚小蝶面有失望之,瞧著二人道:“原來兩位都不肯幫我麼?”溫菁無奈,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楚家妹子,不是咱們不肯幫你報仇,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咱們還要從長計議才成…”楚小蝶未等她說完,甩開她的手冷冷道:“從長計議什麼?你們溫家已經計議了這麼多年,是想等這些惡賊病死老死,還是老天開眼將他們打雷劈死麼?你們既然不肯幫我,我便自己想法子,反正我一介弱女子,總連累不到你們溫家。”她說完便跨出暖舍往園外行去,溫菁連忙追上幾步道:“楚姑娘,楚姑娘!”楚小蝶卻頭也不回,丁朋瞧著她遠去的背影,回過頭來對溫菁無奈地一笑道:“娘子,楚姑娘她家逢慘變,子一向總是這般孤僻,你別怪她才好。”溫菁搖搖頭道:“我不怪她,但她這會兒出去著實讓人擔心,相公你跟著她去瞧瞧罷,最好便送她回去,別讓她做出什麼傻事來才好”丁朋笑道:“有我在,娘子只管你放心好了”說罷身形一閃,也跟出園去。

丁朋轉出園子的拱門,在廊下看到了楚小蝶的身影,丁朋喚道:“楚姑娘,楚姑娘!”他身形一閃,已經到了楚小蝶的身前,丁朋道:“小蝶兒,你這會兒卻要去哪裡?”楚小蝶看也不看他冷冷地道:“要去哪裡也不關你們溫家的事,你跟著來找我,是怕我殺不成那狗賊,反而給你們姓溫的添麻煩吧?”丁朋笑笑道:“小蝶兒你這話就錯了。

我姓丁又不姓溫,溫姑娘自有她的難處,但你怎知道我又不能幫你呢?”楚小蝶聞言,看了丁朋一會才道:“丁公子,這麼說你肯幫我?”丁朋上前撫著楚小蝶的青絲秀髮,輕聲道:“你莫忘了。

當年是誰快馬飛馳了三三夜,把你從錦衣衛的囚車裡救出來,又一路頂著敵人的追殺護你到溫家堡的?”他看著低頭不語的楚小蝶,又道:“不過你若要現在報仇,須得有個好法子,想靠咱們兩人就這樣去將那姓沈的千戶殺了,那是不成!”楚小蝶低頭道:“丁公子,我也知道這樣是不成,只是我心裡著急氣惱…”她又躊躇了良久,才道:“其實我心裡有件事,但是不知該向誰說,找誰幫我才好”丁朋道:“你既然心裡有事,為何剛才不早些當著我和溫姑娘的面說出來,也好替你想想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