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買馬買出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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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七。榆林城南。

歸德堡。

榆林衛是明廷西北邊防的重鎮。

榆林城四周，共設有高家堡、雙山堡、長東堡、保寧堡、歸德堡、神泉堡六大軍營，駐紮官軍不下兩萬人。

歸德堡是這六大堡中駐軍最少，名氣卻最大的地方。

駐軍少是因為歸德堡地處榆林正南，而榆林衛的駐軍主要防範的目標是北面的瓦刺人。

名氣大，當然就是因為榆林一帶方圓近百里之內，惟一的馬市就設在歸德堡附近的明堂川畔。

明堂川是一條河，自西北向東南經榆林城。

已是深冬。

河南早已結下一層厚厚的冰，遠遠望去，整條河就似一條宛延曲折白光閃爍的冰龍。太陽照在冰面上，反出刺眼的亮光。

慕容旦微微眯起雙眼，慨地長嘆一聲。

田軍劍、李越、李相，也都被這壯美的景象住了。

對於自幼生長在海島上的他們來說，能見到冰，已經是一件很稀罕的事了，更何況這樣整條冰封的大河呢？

白光閃閃、晶瑩如玉的河對岸，便是一眼看不到邊的沙漠。

起伏綿綿的沙丘如一層層的頭，似一直奔湧到了天邊。

自大同到榆林這段路上，慕容旦已深深地覺到了沙漠的強大，可怕。

無論一個人的武功有多高，跟沙漠比起來也只是微不足道的。

因為沙漠用來對付你的是強光，酷熱，嚴寒，極度的乾渴和一片茫無邊際的死寂。

慕容旦很清楚，就算他自己的武功能比現在高上十倍，如果不借助一匹好馬，不帶上充足的清水和食物，要想橫越面前的這片沙漠只可能是痴人說夢而已。

馬市很大，自歸德堡的城牆下，一直到冰封的河面上，擠滿了各種攤點和來來往往的人。

說這裡是馬市，其實並不確切。

因為到這個馬市來的絕大多數人，並不是來買馬、賣馬的。

這裡實際上是一個大集。

年關漸近，附近幾十個村落的人們來趕這個大集，為的是賣些地裡的土產，換些銀錢，好置辦一些年貨。

榆林城裡很多商號都派出店夥計在大集上擺攤設點。

同樣的貨物，在這裡賣的價錢比之榆林城內，至少要低三成。

這自然也是歸德堡“馬市”的“名氣”很大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名為“馬市”自然不會沒有賣馬的。

榆林附近的四家大馬場在這裡都設有專賣點。

沿河一溜木樁上拴著的幾十匹品種不同、各異的馬匹，就出自這幾家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