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月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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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東城城郊十里之處,在那紫金山腳下已然修起了一塊石碑,名為“破虜。”是以紀念南明大破鬼方一戰的捐軀戰士,是故這“破虜碑。”來往參拜之人絡繹不絕,即便是到了夜深人靜之時,也隱有趕路之人停下腳步駐足一拜。
蕭逸卻也站在此碑之前,他並無駐足參拜之心,他在等人。
夜如水,冷風拂面,兩道黑衣身影緩緩靠近,落至他的身側:“主人可曾尋到機會?”蕭逸緩緩搖頭,他看了看陸祁玉嘴角溢出的血絲,心知她為了幫自己引開驚雪受了內傷,但驚雪卻是滴水不漏,即便是派了若雪與祁玉化作兩撥去引,都未能將她從房中引開半步:“雖是未能有所收穫,但驚雪如此在意那房間,想必煙波樓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會不會是煙波樓主出了事?”陸祁玉猜疑道。
“不管怎麼樣,有驚雪在,集我們三人之力,怕是還難以有所作為,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提升實力要緊。”
“是,主人,此去燕北,於我摩尼教總壇典籍之中,或許能找到主人功法的記錄,或許對主人大有裨益。”陸祁玉自一心追隨蕭啟之後便彷佛變了一個人一般,不再是那滿口汙言碎語的蕩女子,那眼神之中卻是漸漸出一抹傾心神采,加之蕭逸待她也算不錯,她也便認定了這位新主。
“祁玉姐姐,那咱們便走罷。”賀若雪在旁牽過了幾匹良駒,她將追兵引至北城,終是藉機會搶了幾匹戰馬與行路的乾糧,這卻也是蕭逸計劃中的一部分。
正待他三人上馬之時,蕭逸忽然肚中一陣顫抖,蕭逸緊急捏住馬栓,雙眼緊閉,受著體內的這一陣悉的動盪。
突然,他睜開雙眼,目狂喜之。
“主人,怎麼了?”陸祁玉見他神變幻,卻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嘿嘿,沒什麼,遇到了一個老人。”蕭逸下得馬來,朝著那官道上眺望一眼,只見漆黑的官道之上似是燃起了一條火龍,一支上萬人的大軍正緩緩的向著南京城走來,然而蕭逸卻是凜然不懼,他的雙眼已經死死的盯著那走在最前面的一輛馬車,他知道,馬車裡坐著的是與他有著三年羈絆的女人。
“主人,這、這是南疆蠱兵,咱們先找個地方隱蔽起來。”陸祁玉見多識廣,多少也知道南疆人的打扮,此刻見得此狀,立馬提醒著蕭逸。
蕭逸卻是並沒有理會她,反倒是上前一步,儘量讓自己離著那馬車近上幾分,可當他稍近幾分,卻忽然受到一股強大的念力充斥在那馬車之中“不對,還有一個。”蕭逸驚得連連後退,終是警醒過來:“素月!”
“主人?”陸祁玉卻是不明他的心中所想,只是滿臉焦急的再次提醒道。
蕭逸見這馬車與大軍越來越近,心中猶豫再三,可見識過孤峰的中蠱失效,他卻是不敢賭這“子母蠱。”對南宮還有無作用,若是失效,那自己豈不是自投羅網,權衡再三,蕭逸終是把心一橫:“我們走!”旋即翻身上馬,不甘的朝著北方駛去。
馬車緩緩行駛,一身鮮紅的南宮離突然沒來由的眉心一蹙,同樣腹中一陣躁動,令她倍彷徨,竟是連雙手都有些顫抖,這時素月卻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如風和煦一般問道:“神女娘娘怎麼了?”南宮離雖是情孤傲,生平只服葉清瀾一人,可煙波樓眾女之中,唯有這素月最受她尊敬,故而在她面前也變得莊重許多:“沒什麼,想起一些心事罷了。”素月心中一動,見這平裡不可一世的神女娘娘此刻居然也有心事,當下已隱隱猜到幾番內情,但她卻並不點破,緩緩推開車窗,見馬車已然駛到了‘破虜碑’一帶,當下朝著南宮笑道:“此地便是紫金山了,山頂之上可俯瞰南京全景,山下不久前豎起了一塊石碑,是南京百姓為了紀念與鬼方一戰而立,上書‘破虜’二字,神女娘娘可有興趣與我下車散散心。”南宮離正自心中煩悶,當下微微點頭,便隨著素月走下車來。
“此刻慕竹情況危急,你本不該勸我在路上耽擱的。”南宮於素月佇立在石碑之前,二人均都無心觀賞,只是藉此避開眾人閒聊罷了。
“小姐傷勢確實危急,但神女娘娘若是心中鬱結難消,即便是此刻見到小姐,只怕是也難以有所作為。”素月語氣平淡,一語中的:“神女娘娘還在想著那人的事吧。”南宮離朝她久久凝視,體內殺氣翻騰,手中掌勁已起,但見得素月依然是那副安然模樣,終是深一氣,厲聲說道:“你可知道,若是換了旁人在我面前提起此事的下場為何?”素月並未應她,卻是尋得一塊石凳坐下,自背上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焦尾。”放於膝上,朝著南宮再道:“神女娘娘,南京之戰時。
素月曾在此地奏上一曲《破陣》,以此喚醒紫金山所駐‘飲血’營,一戰而破鬼方,今。
素月想單獨為娘娘奏上一曲。”南宮離並未答話,雙眼微眯,卻是一眨不眨的望著素月。
“曲名《寧心》,還望娘娘指教。”琴聲驟起,卻是一改往金戈鐵馬之風,曲風溫暖和煦,猶如風拂雨一般盪漾心頭,令南宮離心中生出一絲暖意,連帶著的,她的殺意降了幾分,雙眼漸漸合上,隨著這動人音律而隨心遊走。
“煙波樓中,若論修為,你們四個各有千秋,可若論心境,你為。”一曲奏罷,南宮離心中陰鬱蕩然無存,望著這琴藝無雙的素月,心中竟生出一絲折服之。
“所謂心境,不過是將遇到的麻煩看開一些罷了,神女娘娘是有大智慧之人,所經歷的卻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苦難,若是再能將這苦難看開一些,豈不才是更好的心境。”
“我卻依舊看不開,我依然想將他千刀萬剮!”南宮離提及“他。”這個字,全身殺氣又是迸發出來,可這一次,她卻已漸漸能掌控自如,不再覺著心頭陰鬱。
“他不是死了嗎?”素月微微有些錯愕。
“即便是他死了,也難以解我心頭之恨,更何況,我近有覺,他還活著。”
“什麼?”這一回卻是輪到素月詫異起來。
素月那平淡的臉上漸漸有了一絲擔憂:“娘娘何以覺著他還未死。”
“就在剛剛,我體內的蠱蟲動了一下。”南宮離語音平淡,可這股平淡背後卻夾雜著難以琢磨的味道:“這一次,我要親手殺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