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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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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回到住的地方,不想,也不敢。

她發誓不再讓吳啟邦和王茱蒂找到她,她也不想看到他們!她甚至比他們還渴盼自己真的永遠消失掉!而且是彼此都永遠消失掉,永遠不再碰頭!

那麼,她唯一可去的地方,還是那個在她遇上情緒不妥、不想回家時的唯一落腳處──凱悅的華麗套房!

何況,她的心情什麼時候比現在更惡劣、更空虛、更茫、更淒涼過?

這一次不回家,她有了最絕對、也最傷痛的理由!

凱悅永遠是那麼漂亮、寬敞、潔淨與伍雅。走進了lobby,她看見了透出溫馨而羅曼蒂克光線的凱菲屋。

她和一些男人或女人在那裡喝過許多次咖啡,然而,現在勾引她想起的,卻是善體人意、萬中選一,而非她所屬的那個好男人張傑亮!

那又如何?

他就要奔赴一個燦爛而多采的錦繡前程,也許很快就會把她完全遺忘!

她只覺傷心慘白,沒有勇氣再走進那個物是人非的房間裡去。

而lobby的另一邊呢?可以想像是酒酣耳熱的另外一種世界,現在,它非常適合自己,讓一個無家可歸、無處可去的單身女郎進去買醉。

她折了進去,就近在吧檯的高腳椅坐下來,並且點了酒醲度最高的白蘭地加冰塊。

淺淺半小杯漾在寬口鬱金香杯內的淡金的酒,浸著水晶一般的透明冰塊,看起來賞心悅目。這是上帝在她最潦倒失意的時候,唯一能夠恩賜給她的禮物。

她笑笑地嘲訕著自己,笑笑地默默啜飲它。酒吧裡的氣氛和市區裡的pub是不同的,至少這裡有比較高雅、高水準與高成視諶的顧客品質,而非擠滿了各種來路不明年輕人的鬨鬧及烏煙庫氣。

然而,做為一個酒吧的基本環境特質,它們還是相同的,那就是酒吧本身永遠是一個人際追逐與本追逐的獵場,獵人和獵物之間對峙和期待的情節,永遠在這裡上演著。

單身、美麗而落落寡歡的貞媚,自然也成了一個既定的獵物,一個獵人們眼中鎖定的焦點。

不消多時,就有男人坐到她的旁邊,用千篇一律的臺詞對她說:“小姐,我有榮幸請你喝一杯酒嗎?”哦?又是一個男人?貞媚用這樣的一種眼光和覺醒的表情瞄著身邊的男人。

男人!這是個充滿了男人的世界!

而她身邊的男人已全部離去,也許,這就是將一切歸零後,重新開始的起點!一個新的男人可以這麼輕易地就又在她的生活和生命中出現!

要一個男人,原本就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

就在今夜,一切的一切讓它歸零、重新開始吧!

她對那個男人笑笑,並對他晃晃酒杯。這是一個夠明確的訊息了。男人風得意的表情,舉杯和她對酌,然後開始寒暄搭訕,然後跳舞。然後,男人打算著,和她一起上

接近‮夜午‬的時刻,他摟著她問:“我送你回家?”瞧,多容易!男人俯抬皆是,她何必獨自一個人躺在上作著自欺欺人的,和一個模糊面孔的男人坐在鞦韆上做愛的夢?眼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男人,她何需去把一己的靈苦苦地依附在那幾個男人的身上,為他們而活?

她帶醉的眼波著內心無人腦棄探的秘密,妖嬌地睨著那個男人,對他搖搖頭。

“我是個不回家也不上的女人。”她的決定是今夜歸零,這個男人也絕對不是她重新開始的第一個。

她雖然醉了,仍然能夠清楚地作他、告訴他。

然後,她離開了酒吧和那個男人,到櫃檯拿了鑰匙,上到二十樓,住進那間宿費五千元的房間。

醉後獨宿,也許這就是她今後的生活、今後的命運,她只是很堅定地知道,自己不想再去救贖任何男人!

也許是足夠的酒麻醉了所有的意識以及潛意識吧,她一夜無夢,直睡到中午。

拉開窗簾讓陽光透進來,她看到一個超大寬廣的弧型銀幕,湛藍的天空下羅列著一幢幢大型建築物的頂部,市政府、世貿中心、國際會議聽…世界依然繁華暄鬧,權勢名利、青愛情泛滿紅塵,等著人們去追逐爭奪,可是這一切都沒有她的份,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