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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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午時，周治在廚房裡燒了幾位菜餚，端出來正和陳鐵匠分享，外面突然闖入一名持著短矛的饕餮。對於這些突如其來的饕餮，周治和陳鐵匠都已經習以為常，並沒有即刻起身的意思。

饕餮扯開那副破嗓子衝著陳鐵匠低吼幾聲，陳鐵匠得知對方的來意，原來是前來修復短矛的，眼光朝那隻短矛瞄了幾眼，示意對方放下，並說自己吃完飯就幫他解決。

誰知道這名饕餮是個急子，持著短矛低吼不已，非得讓他馬上修復，陳鐵匠雖然在饕餮族不過是個奴隸身份，可他是受到智者點名保護的，再說他最恨他人在自己享受用餐的時候打攪，本就不理會。

那個饕餮當然不敢違背智者的命令，不過他也沒有因此妥協，煞氣騰騰地來到方桌前，一把就將周治給推開，將短矛拍到飯桌上，單腿踩上凳子，伸手抓起桌上的飯菜就吃。

這個饕餮的意思明白不過，你不是要吃飯麼，我把飯菜都給吃完了，看你還做不做事。

看著這名饕餮的無賴相，陳鐵匠還真是拿他沒有辦法，雖然氣得渾身發抖，也只能任由他胡填海吃將桌上的菜餚一掃而空。周治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菜餚全被掠食，不由怒火沖天，就要衝上前去，卻被陳鐵匠的眼神止住，他不過是名學徒，對於饕餮來說可有可無，要是闖禍了沒人可以保得住。

奇怪的是，那饕餮開始神情還是得意洋洋，可是越吃臉上神情就越不對勁，看起來帶著一絲震驚和幾分狂喜，又好像有些失魂落魄，魂不守舍。這些神從那張猙獰的綠臉上出來，顯得分外詭異。

待得桌上所有菜餚被風捲殘雲般一掃而空，饕餮怔了半晌，隨即那隻帶著利爪的右手朝著桌面狠狠一拍，對著陳鐵匠急促地吼了幾句。

陳鐵匠聽了他的話先是呆了呆，神也顯出幾分古怪，猶豫了片刻，才朝著周治指了指。饕餮扭過頭來，瞪了周治好一陣，突然衝他點了點頭，裂開那張闊嘴笑了起來，隨後就離開了。

周治被那個笑容得骨悚然，不明白這傢伙究竟是什麼意思，待得對方離去，這才想起向陳鐵匠詢問。

陳鐵匠沉思片刻，回答道:“它剛才詢問這些菜餚是誰做的，並說做的很好吃。”

“就這樣？”

“饕餮族最是好吃，它們會千方百計尋找各種山珍野味來滿足自己的食慾，不過他們的烹飪技巧卻奇差無比，因此常常會捕捉居人為他們燒製菜餚…哎，希望這個饕餮只是一時興起，很快忘記這件事情，不然…”

“不然怎地？”

“不然他們會將你帶走，成為他們專用廚子。”

“啊…”

“你不用太過吃驚，能夠成為他們的廚子好處多著呢，至少你的命得到了保障…我只是存有自私的心裡，不希望今後再也吃不到你的飯菜了。”

“不會吧，我燒的菜有這麼好吃麼…我看剛才那個饕餮估計和我以前一樣，腦子有病，呵呵，師父太多慮了。”一個月前周治就正式稱呼陳鐵匠為師父了，他們相處的子雖然不算長久，然而周治早將對方當成了自己的父親，此刻見到他滿臉的擔憂，心中突然甚是動，又說:“我哪裡也不去，我會一直燒東西給師父吃，我會服侍您一輩子。”陳鐵匠伸手輕撫他的肩膀，低聲嘆息，卻沒有說什麼。

*****

到了晚餐時間，周治心想下午被這麼一鬧騰，師父本就沒有吃得正經，於是更是下了好大功夫，張羅出好些菜餚，這些菜餚都是耗費許多心力，據這裡的材料，結合他那個世界的菜譜燒製出來，出鍋就香氣四溢。

“這是宮爆雞丁、這是回鍋、這是麻婆豆腐、這是樟茶鴨子，好有我最得意的魚香絲…”周治眉飛舞地介紹自己得意作品，陳鐵匠味蕾遲鈍，因此他專門選用了四川的菜系，味道濃郁，麻辣刺。這些名稱都延續原來的菜名，當然裡面的佐料就大有出入了，都是找了類似的材料代替。

陳鐵匠卻有些心不屬舍，看著盤盤菜餚發呆，就在這時，門口腳步嘈雜，陳鐵匠眉頭才自一皺，房門啪地一聲被推開了，五六個饕餮闖了進來。

周治認出為首的就是下午過來鬧事的饕餮，他們進來後豎起那塌塌的鼻子就是一陣嗅聞，眼光不約而同落在飯桌的菜餚上，其中一個伸手就抓了一把入嘴裡。

陳鐵匠對此好像早有所料，並不驚奇，似笑非笑地退出飯桌，並拉住周治的手臂，讓他稍安勿燥。

片刻功夫，桌上的菜餚全被這群饕餮解決了，川菜本身就重辣味，更何況周治還特意加重口味，幾個饕餮都被辣到張口吐舌，不過看神情卻是極其歡愉。

下午來過的那個饕餮轉身朝著周治連呼帶叫，神情十分興奮。

陳鐵匠在旁邊告訴周治:“他們說明天還會來，帶更多人來，要你燒更多更多的菜餚出來。”

“燒給他們吃麼，憑什麼？”周治覺得甚委屈。

陳鐵匠輕笑一聲，不緊不慢地對這些饕餮說了幾句，那些饕餮咕嚕了幾句，互望了一眼，就轉身離去了。

“師父？您跟他們說了什麼？”

“我說你將會去伺候大智者。”

“什麼？”

“既然此事在所難免，我必須為你作最好的打算。這件事關係到你在饕餮族中的身份地位，因此大爺我就擅自作主了。”

“師父說什麼，我不是很明白？”

“饕餮族中地位最超然的就是他們的智者，智者掌握著啟蒙的能力，就如同你們人內的祭師，只不過饕餮族不像其他部落有許多這樣的人物存在，他們的啟蒙智者是世襲的，整個饕餮之都也就一個，我曾和你說過，我就是因為受到他們的智者承認，才能夠不受其他饕餮的欺壓。”

“你的意思是讓我也得到那個智者的承認麼？”

“你很聰明，沒錯，只有得到他的承認，才能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其實在這之前我從一些饕餮口中得到風聲，那個圖太將會對你不利，這就是我一直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