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晶石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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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治皺皺眉頭，道:“饕餮族如此可惡，視人族如草芥，為何你們要以身犯險呢？何況商機無處不在，何必讓饕餮族從中得到便利呢？”他言外之意非常明顯，饕餮族如此對待人族，商人的行為豈不是助紂為孽。”葉全聞言卻只是輕輕一嘆:“饕餮窮兇惡極，與之打道簡直如履薄冰，不過誰叫人族弱小呢，別看天蓬皇城如此繁榮，這只是因為我們依附了納靈關係。在藍月大陸上，我們人族就是一群等待宰割的奴，不僅是饕餮族，其他族類雖然不食人，可是我們的生死還不在他們的一念之間。天地至理就是弱強食，我們受到先天上的限制，註定無法成為強大的種族，不過我們並不是對自己的命運毫無掌控能力，人族想要得到應有的尊嚴，就必須讓他們依賴我們，而這正是我現在所從事的。”周治默不作聲，他開始有些明白過來了，作為人族沒有於其他族類對抗的力量，但是他們並不甘受至於天命，這些商人穿梭在各族間，並非一味追求利益，他們企圖找到某種契機，成為各族必不可少的部分，這是一種商業攻略。

如此看來葉全的理想不可謂不崇高遠大，周治不由肅然起敬。

周治此刻並不知道，葉全這番話對他影響極大，併為他不久的將來為人族邁出了最關鍵的一步埋下了火種。

酒過三巡，葉全有意無意地問起周治今後的打算，這之前唐哲也曾提及，周治本來還有些模糊，此刻卻已經有了全盤計劃，略微思考，道:“有些事情我不太明白，需要請教一下葉兄。”

“恩公請說，葉全知無不言。”

“我想了解一下天蓬皇城對於晶石的需求，以及大多數晶石主要供應在什麼地方。”

“難道恩公也打算進入商人行列麼？呵呵，倘若說這話的是別人，我葉全必定會奉勸他打消這個念頭，我們大商會有大商會的規矩，絕不會輕易讓陌生人涉足其中，再說要成為商人還需要經過天蓬皇城的宮廷考核，這並是件容易的事，不過倘若是恩公就另當別論了，只要恩公一句話，我葉全必定肝腦塗地，全力輔助。”周治知道他誤解了，笑道:“葉兄先回答我的問題，至於小弟的目的，待會自然會同你解釋清楚，雖然我並沒有做商人的打算，但此事亦同易有關，如果適用的話，不僅我會因此發上一筆橫財，葉兄也會大受其益。”葉全聽了並沒有太多驚訝，他料想周治還是低估了他，作為人族大行商，他的身家財富已經不計其數，尋常生意早就不看在眼裡，就算對方真有什麼打發橫財路子，對他而言也不過是錦上添花。

懷著對周治的敬重，他還是簡略地將人族各種晶石易，以及用途去向敘說了一番。

原來商人們往返藍月大陸各族販運晶石，在調劑各族五種屬晶石礦的同時，併為各族打造各種生活器具，人族心靈手巧，經由他們鑄造的各種器具極受歡，他們就從中牟取一定的晶石中介費。

自從天格大戰之後，人族開始自成國度，天蓬皇城出了不少技藝超群的鑄造師，他們鑄造出的武器鎧甲能令戰鬥力提升，逐漸受到各族器重。藍月大陸最大的化天格聯盟因此向人族伸出橄欖枝，人族正式成為他們的附庸族。在這以後，人族地位雖然沒有太大改變，但終於不只是各族間的獵物，任由宰割。

天蓬皇城為了討好納靈，同時為了抵抗那些遊蕩荒野的匪族侵略，必須不斷製造各種武器，對於晶石需求越來越大，東方大陸晶石礦極度貧乏，資源豐富的礦場都被各族搶佔，因此只有依靠商人來獲取晶石，商人的地位由此變得舉足輕重起來。

總而言之，人族對於晶石永遠不嫌多，他們對於人族的意義等於生存的工具。

周治默默聽完，說道:“據我所知，晶石礦的品質大有不同，不知道對於高品質的晶石需求又是如何？”

“高品質的晶石？”葉全苦澀地笑了笑:“那些晶石礦就算存在也輪不到我們手，藍月大陸各族無不追求這種晶石礦，因為強勢種族可以用它製造魔魄力法器，那是我們無法涉及的領域…雖然說我們也渴求這類晶石，但它們實在太過稀少，而且大多生長在地域險惡的地方，即便我們得知去處，也是有心無力啊。”周治終於意識到自己掌握了怎樣的財富，一臉輕鬆地道:“說來湊巧，小弟手頭就有一批雅蘭晶石，不過這筆晶石並不屬於小弟我，而是屬於我的某些朋友的，他們急需普通的晶石，因此想要與之兌換，至於比例想必他們也不會太過計較，葉兄若是有興趣，我們可以詳細談論一下。”葉全先是一呆，轉而狂喜:“雅蘭晶石？那是極品晶石啊！恩公說的可是真的，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可以以一比八百的數量兌換，不！就算是一比一千的數量我們也兌換了。”周治笑著搖頭:“葉兄應該聽完我的話，這不是短期的易，他們的晶石數量甚巨，至於兌換的數目，我們可以磋商一下，定個比較理想的比例，我私下覺得能夠達到一比一百他們應該很滿意了，但必須要得到長期兌換的保證，只是這當中牽涉到非常鉅額的晶石，所以我必須詢問當中環節，它意味著我們能否將之消化。”這一下葉全真是呆住了，聽對方的口氣，似乎那是批難以想象的數額，出於商人的和職業養成的警惕，他在欣喜若狂的同時，又強行冷靜下來:“但不知道恩公的朋友是誰，這樣龐大的晶石礦又是處在何處？我們又該如何進行易？”對於他連珠炮般的問題，旁邊的唐哲等人同樣心存疑問，他們之前可從未聽周治提及過此事，亦不知道他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

周治道:“我只能告訴你那些朋友不屬於人族，至於他們的身份，我答應過保守秘密，晶石礦源就處於他們族內，臨近饕餮族，但他們除了我以外絕對不會與任何人接觸，也就是說，我們必須事先運晶石過去與之易。”葉全深一口氣，他明白這是一項除了相信周治以外，沒有任何保證的易，而且涉及的晶石數額龐大，別說押運路途會有兇險，而且這和往常種族晶石調配不同，萬一出了紕漏，他們本無法追討。

“第一批你需要多少數額的晶石？又打算如何進行易？”

“葉兄不必擔心，對於來往易其實我已經有了一些計劃，生意是建立在彼此信任上的，剛開始我們可以嘗試小額的晶石換，具體數額你可定在自己的承受範圍之內，最主要的還是晶石消化環節，我可不想你們換回來大堆的雅蘭晶石卻又無法將之利用起來。”葉全聽了這話鬆了口氣，道:“雅蘭晶石不同於一般晶石，它們提煉的髓用途非常廣泛，尤其在製造武器甲冑上優勢不在一絲半點，雖然它們的提煉會麻煩些，但我們的鑄造師數量眾多，花些時間總會有辦法提煉出來。不妨老實對你說，現在我們人族晶石的儲備非常充沛，最缺的反而是這種極品晶石，有了它們，我們的軍事力量將大幅度提升。我們商家和軍備處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一旦能確定此事，我們還將獲得他們的全力支持，可以說資源取之不盡。”一番詳談之後，周治已然確定此事的可行，他明白只要運作起來，他在人族的地位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至於葉全這方面他相信事實很快就能打消他的疑慮。

暢談間，一名葉全家丁沖沖進來稟報，說是新來的丫頭打破了管事的腦袋逃跑了，他邊說邊還朝著周治看個不停。

周治頓時明白對方說的那個丫頭指的是誰，自己一時興起從朱獳族將那名少女救下來，不忍心將她棄之不顧，他為此和城內富貴結下怨恨，本打算問個清楚，只是尚未來得及，因此暫時將少女留在葉全府內，沒想到竟會發生這樣的事，不由尷尬萬分。

葉全揮手讓家丁退下，他是個明白之人，對於這類事情並不刨問底，只是說道:“恩公這次得罪的是李大公子，此人心眼極小，是個睚眥必報的主，以後須得小心謹慎才是。”周治苦笑道:“是我鹵莽了，為了此事還連累了葉兄。但不知道這傢伙是個什麼來頭？”葉全冷哼一聲道:“此人本也沒什麼了不得的，至多不過是個紈絝子弟，只是他背後家族勢力不小，幾個叔輩都在宮廷擔任不小的官職，這也沒什麼，但是他的父親是納靈某位天位爵王的管家，因此在天蓬皇城無法無天，誰也不放在眼裡。”

“納靈爵王的管家…”周治愕然，聽他話中的意思，李大公子那個管家父親才是讓所有人忌憚的原因，這是個什麼世道！

葉全知道居人對外界很多狀況並不瞭解，耐心地解釋道:“人族仰仗納靈鼻息過活，能夠進入那個地方做事本身就是種榮耀，作為天位爵王的管家更是非常了不起了，連天蓬皇城的國君都要以禮相待。

周治對於人族的處境已經有所瞭解，但想不到的是，人族的地位是這等的卑微，小小一名納靈爵王的管家就能如此飛揚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