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波屑雲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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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夢寰道:“鄧兄小心,此人還沒有氣絕。”鄧開宇雙手齊出,輕輕把那大漢託了下來,放在地上。
楊夢寰暗中運氣,伸出右掌,按在那人背心之上,真氣源源而出。
那重傷人得楊夢寰真氣催動心脈,略閉的雙目,突然睜開。
楊夢寰低聲說道:“兄弟如若還有能提聚真氣,請和在下湧入俠內的真氣相合。”那人口齒啟動,一縷微弱的聲音自口中湧出來,道:“我傷勢奇重,已經不行了,不勞費心,但在下有幾句話卻要勞請兄臺轉告…”突然一陣急,打斷了未完之言。
楊夢寰輕輕嘆息聲,道:“你傷勢雖重;但心脈未斷,並非是絕無救藥,尚請保重身體。”那人張嘴吐出一口血水來,大了兩口氣,接道:“有一件事,重過在下生死,但望兄臺能夠替在下傳到…”鄧開宇看他傷熱已然無望,說道:“什麼事?你說吧!”那人說:“請兩位轉告楊…大…俠…”鄧開宇道:“這位就是,有話快說。”那人雙目突然一瞪望著楊夢寰道“你是楊大俠…”一口鮮血湧了出來。
楊夢寰道:“區區正是楊夢寰…”那人道:“楊大俠,閻羅…廟中去…”圓睜雙目突然一閉,氣絕而逝。
楊夢寰緩緩取下按在他背心的手掌,輕輕嘆息一聲,道“如若他不肯講話,也許還有得救”鄧開宇道:“楊大俠無怪能受武林同道尊仰,單是這仁慈上心,就非常人能及,”楊夢寰道:“他本尚有活命之望,只為了傳幾句話給我,使他保住心脈的最後一口元氣散去。”鄧開宇道“可異惜連一句話也未傳到。”楊夢寰仰臉長長吁了一口氣,道:“咱們把他埋了吧!”轉身由車上出主劍,就在道旁挖了土坑,把那人埋了起來,隨手移來一塊山石,默運天罡指力,寫道:無名英雄之墓,六個大字。
鄧開宇道:“好一個無名英雄之墓。”抱拳對墓碑作了一個長揖,心中對那楊夢寰崇敬之意,增加不少。
楊夢寰輕輕嘆息一聲,道:“五年前江湖上一次殺劫,歷歷如在眼前,想不到五年之後,江湖上又起風波,唉!只怕這一次殺劫,尤重過五年前的一番動亂。”鄧開宇道:“楊大俠親臨江湖,當能早消去殺劫。”楊夢寰道:“如若當真是那陶玉重出江湖,兄弟也難是他之敵”鄧開宇道:“楊大俠太過謙虛了。”楊夢寰道:“在下說的句句真實,都是發自肺腑之言。”鄧開宇吃了一驚。道:“如此說來,當真就無人能制服那陶玉麼?”楊夢寰道:“據兄弟所知,當今之世,只有兩人或可是那陶玉之敵,不過,這兩人一個行蹤不明,一個閉關深山,不問江湖中事,只怕是難以請得他們出山。”鄧開宇道:“不知那兩位武林前輩?”楊夢寰道:“說起來大大有名,鄧兄也許聽人說過,這兩位都是巾幗英雄,女中丈夫,她們的成就,當真是愧煞鬚眉。”鄧開宇道:“楊兄可是說的那朱若蘭麼?”楊夢寰打開車簾,道:“鄧兄,咱們上車說吧?”鄧開宇一躍登車,楊夢寰緊隨而上,放下車簾,篷車又向前奔馳而去。
楊夢寰輕輕嘆息一聲,道:“鄧兄聽人說過那朱若蘭麼?”鄧開宇道:“在下聽得幾位武林前輩談起那朱姑娘的風範,心中敬慕甚深。”楊夢寰道:“朱若蘭出身金枝玉葉,但卻有著慈悲心腸,才貌、智謀、武功樣樣都非常人能及。”鄧開宇輕輕咳了一聲,道:“楊大俠,在下有句不當之言,不知是該不該間?”楊夢寰道:“鄧兄儘管請說”鄧開宇道:“聞聽人言,楊大俠和朱姑娘有著一段纏綿動人的戀,不知是否確實?”楊夢寰啞然一笑,道:“兄弟和朱姑娘相識倒是不錯,一段戀情卻說不上,那朱姑娘人如當空皓月,不論何人,見她之面,都不敢妄存褻讀之想。”鄧開宇道:“原來如此,兄弟只不過聽人言及,隨口問來,尚望楊大俠勿怪才好,”楊夢寰道:“江湖上的傳說,總難免捕風捉影,鄧兄不必放在心上。”鄧開宇尷尬一笑,道:“還有一位不知是那位巾幗英雄?”楊夢寰道:“趙小蝶,趙姑娘。”鄧開宇道:“兄弟亦聽家父談過。”楊夢寰道:“如若單以武功而論,這趙小蝶恐尤在那朱若蘭姑娘之上,但她的氣度、才慧卻是稍遜那朱若蘭姑娘一籌。”鄧開宇笑道:“如是以貌而論呢?”楊夢寰笑道:“各有千秋,那朱若蘭有如威風臨世,趙小蝶卻似出谷黃鶯。”突然想到那多情仙子,回目望著鄧開宇,道:“鄧兄,兄弟也有幾句不當之言,問將出來,鄧兄勿怪才好。”鄧開宇道:“楊大俠儘管下問,在下知無不言。”楊夢寰道:“鄧兄可見過那多情仙子?”鄧開宇實未料到他問到那多情仙子,又呆了一呆,道:“兄弟見過。”只覺臉上一陣熱辣的難過。
楊夢寰道:“不知鄧兄可否將那多情仙子的容貌、體態給兄弟描述一番聽聽?”鄧開宇輕輕咳了兩聲,道:“這個很難說得明白,那時在下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就記憶所及,她是美豔絕倫的女子。”楊夢寰道:“她穿的什麼衣服?”鄧開宇道:“似乎是藍的衣裙。”楊夢寰道:“她的舉動可很放蕩?”鄧開宇道:“放蕩的是追隨她的女婢,那多情仙子舉動之間,倒是十分端莊。”楊夢寰沉了一陣“;道:“想這武林之中,見過那多情仙子的人,定然是很多了?”鄧開宇道:“多情仙子那多情之宴,請的人十分複雜,並非全是武林中人。”楊夢寰啊了一聲,道:“都是些什麼人物?”鄧開宇道:“縉紳巨賈,紈褲子弟,王孫公子,名士秀才,一應俱全。”楊夢寰道:“這麼說來,那多情仙子,當真算得多情人了,慈航普渡,兼及眾生,三教丸,一視同仁。”鄧開宇道:“據在下所知,凡是與會之人,都是被灌得酩酊大醉,醒來已經上三竿,那多情仙子,美豔群婢,五帳幕,早已走的沒了影兒,回首往事,恍如經歷了一場夢境。”兩人說話間,車已行入了官道。
楊夢寰道:“那車馬帳篷,去時就不留一點痕跡麼?”鄧開宇道:“奇怪的也就在此了,那樣多的車馬篷帳,數十美婢;說來就來說去就去,一點痕跡也不留。”楊夢寰道:“這有些不可能吧?不知鄧兄是否親自勘查過下?”鄧開宇道:“在下亦曾仔細查看過,確實找不到可資追尋的痕跡。”楊夢寰道:“鄧兄可曾查出原因何在麼?”鄧開宇道:“兄弟找出了一種原因,就是那多情仙子,每次選擇約會群豪之處,定有一片草地,車馬留在遠處,用人力把篷帳運上車,人由草地經過,事後再由人毀去那留下的痕跡。”楊夢寰道:“事情只怕不是如此簡單。”鄧開宇道:“在下亦覺出這推斷有些牽強,只是再也找本出別的原因了。”楊夢寰道:“這麼說將起來,那多情仙子定有著驚人的武功了?”鄧開宇道:“這一點武林中已有公論,說那多情仙子定然是一位武功高強的人,其實就在下所見而論,那些女婢只怕都有著常人難及的武功。”楊夢寰突然微微一收韁繩,奔行的馬車陡然停了下來,楊夢寰掀開車簾,大步行了出來,四下打量了一陣,重又登上馬車,一抖韁繩,馬車又向前奔去。
鄧開宇道:“咱們要到那裡去?”楊夢寰道:“鄧兄可曾記得那位兄臺臨死之前,說過的上句話麼?”鄧開宇道:“是了,咱們要到閻羅廟去?”楊夢寰道:“不錯,距此約二十里外,有一座閻羅廟,因那廟中太過陰森恐怖,平常之,總是關著廟門,每年一度有著半月的廟會,那時,人洶湧,閻羅廟中各處燈火輝煌,但半月會期一過,廟門立時關閉,一年之中也難得有人進入廟中一次,如是選擇那處所在作為一個發號施令的地方,確然是不錯。”鄧開宇道:“那人只說出閻羅廟三個字,就不支而逝,實叫人難以測出他用心何在,”楊夢寰道“不管他用心如何,都和閻羅廟著著關係,咱們去瞧瞧決錯不了。”鄧開宇不再多言,心中暗暗忖道,如若那閻羅廟中,果然藏有敵人,今之局,實是險惡無比,這兩人瘋瘋癲癲,不但難以從中相助,而且還是一大累贅,今之局,實是個內憂外患的險惡局面,我縱不能助他,亦不能拖累於他,當下閉上雙目,運氣調息起來。”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奔行馬車突然停下來。
楊夢寰掀開車簾望了一陣,說道:“鄧兄,到了閻羅廟啦。”鄧開宇睜開雙目,望了柳遠和童淑貞二眼,道:“這兩人該當如何?”楊夢寰道“解開他們道,帶他們一起進入廟中,”鄧開宇道:“這兩人瘋瘋癲癲,如何能夠幫助咱們。”楊夢寰道:“他們神智不清,不論對何人都充滿著敵意,可和咱們為敵,亦可和別人為敵。”順勢一掌,拍活了童淑貞的道。
童淑貞長長吁一口氣,醒轉過來,雙臂展動,伸了一下柳,目注鄧開宇道:“你是什麼人?”鄧開宇道:“在下鄧開宇。”童淑貞望著楊夢寰問道:“你認識這個人麼?”楊夢寰點頭說道:“鄧兄乃是小弟的知己好友。”童淑貞點頭一笑,不再多問。
楊夢寰又一掌拍活了柳遠的道,但他對此人卻是不敢放過,拍活他道之後,左手卻緊緊抓住了他的脈,躍下馬車。
童淑貞緊隨楊夢寰身後,鄧開宇走在最後。
下了馬後,只見一座高大的廟宇,屹立在一片荒涼的原野中。
那廟宇建築的十分宏偉,綿連百丈,一道百丈黑圍牆,增加了不少陰森之氣。
兩扇黑漆大門,緊緊的關閉著,一塊金字方匾,高懸在兩道黑漆大門之上,寫著“閻羅廟”三個大字。
廟後面是一片青翠的林木,但廟前卻是一片廣闊的無物紅土地,兩側生滿及膝的雜草,一望不見村落行人。
楊夢寰扣著柳遠脈,直行到廟門前面。伸手扣動門上銅環。
良久之後,仍無動靜。
鄧開宇道:“這等荒涼恐怖的廟宇,恐怕沒有香火道人。”楊夢寰道:“雖然沒人,但咱們也該先行參了禮數。”飛起一腳,踢在木門之上。
只聽一聲蓬然大震,木門一陣搖動之後,仍是緊緊的關閉著。
鄧開宇心中暗道,奇怪呀!廟中既是無人,不知這廟宇何以關閉的如此嚴緊,當下說道:“楊大俠暫請住手,待在下越牆而入,由裡面打開廟門。”楊夢寰道:“如若這廟裡有人潛伏,在下這一腳定已驚動到他們,鄧兄要小心一些。”鄧開宇道:“我如遇上什麼驚險之事,立即招呼楊大俠就是。”縱身一躍,越牆而入。
圍牆裡面是一個廣大的院落,兩座高大的石像,矗立生滿荒草的院落中。
鄧開宇約掠掃了四周景物一眼,匆匆奔向大門,果然有一道重的鐵槓加在門上,鄧開宇取下鐵槓,開了大門。
楊夢寰當先而入,說道“鄧兄,兄弟久聞這座閻羅廟,建築的十分奇,裡面神像,猙獰恐怖,數層大殿各具特。
壁間彩畫,赤都是工繪成的地獄景相,神像本身更具活動的機關,當初修築此廟,足足耗去十年時光。”說話之間,人已行出數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