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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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沈霞琳緩步行回臥室中去,和衣躺在上,忍不住滿腔愁苦,掩面低位。
這一哭,直似江河堤潰,哀哀絕,不知天之入夜。
直到二更時分,沈霞琳直哭到淚盡血,才緩緩離起身,燃起燭火,孤燈獨坐,望著燈光出神。
突聞門聲呀然,玉蕭仙子緩步走了進來,自行在沈霞琳身旁坐下,握著沈霞琳一隻手,低聲說道:“姑娘,你哭了一,愁苦也發洩了,聽我幾句話吧!吉人天相,楊大俠決不會傷在陶玉手中…”沈霞琳緩緩轉過臉來,目光凝注在玉蕭仙子的臉上,看了良久,道:“玉蕭姊姊,那百毒翁沒有來麼?”玉蕭仙子道:“沒有來,算來已經超過了三天時限…”沈霞琳接道:“唉!凡是陶玉手下的人,都靠不住。”玉蕭仙子道:“百毒翁雖有使用百毒之能,但他不似滑無信的小人,也許他也被陶玉暗施毒手所傷。”沈霞琳道:“這麼說來,我的心願落空了。”玉蕭仙子道:“你有什麼心願,可要我助你?”沈霞琳道:“我要百毒翁傳授我用毒之法,好去在陶玉身上下毒…”玉蕭仙子道:“那陶玉陰險毒辣,你如何能夠接近他?”沈霞琳道:“不要緊,陶玉對任何人都存有很深戒心,但對我卻有些例外,只可惜我的武功不是他的敵手,縱然能夠接近他,也是枉然。”她淒涼一笑,站起身於,摘取壁上的長劍,道:“我要去追陶玉了,姊姊…”玉蕭仙子急急說道:“沈姑娘不可造次,聽我幾句話如何?”沈霞琳道:“不要勸我;我已經想了很久,無論如何,我都要設法救回寰哥哥,如是救他不了,那只有上死了之。”玉蕭仙子道:“沈姑娘,你聽我說,不論智謀、武功,你都難是那陶玉之敵,你去了,也不過多讓陶玉擄去了一個人質,我已用飛鴿傳書,轉告了朱姑娘,三五之內,必有朱姑娘的指示到來。”沈霞琳眼睛一亮,道:“如若蘭姊姊肯下山來,那就不難解救寰哥哥了。”玉蕭仙子道:“你既然很明白,為什麼不再耐心的等待幾天!”沈霞琳沉了一陣,道:“我不等她了,我已經長大啦,我素來不會對人用心機,施手段,這一次要用一次手段對付陶玉。”玉蕭仙子還待再勸,沈霞琳突然一整臉,說道:“你如還想和我作姊妹,那就別勸我了,明天中午時分,你可以告訴他們我去追陶玉的事。”也不待玉蕭仙子答話,緩步出室,縱身一躍,飛上屋面,轉眼間行蹤頓杳。
玉蕭仙子望著茫茫夜空,長長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什麼力量,使這位一向溫和柔順的女孩子變得如此倔強…”玉蕭仙子正在自言自語,突聽一個柔婉的聲音接道:“至愛大恨,都會使一個人格大變,以沈師妹的溫和,竟也能說出絕情絕義的話。”王蕭仙子轉頭望去,只見童淑貞道裝佩劍,站在一處屋簷下,當下說道:“你都看到了?”童淑貞道:“看到了,不知玉蕭姊姊有何打算?”玉蕭仙子道:“你是說沈姑娘的安危?”童淑貞道:“是的,沈師妹近來雖是多懂很多事,但她心地太過善良,她一心想著對付陶玉,只防備陶玉一人,其他的人那就絲毫不知防範,如若任她一人在江湖之上飄蕩,只怕要吃大虧。”玉蕭仙子道:“我本該暗中隨行,保護他才是,可是我又必需留在這裡等候朱姑娘的指示。”童淑貞道:“我想易容追蹤,暗中相護,但此地有一樁重要的事,使我無法分身。”玉蕭仙子道:“什麼事?不知我是否可以代勞?”童淑貞道:“大覺寺枯佛靈空,混跡於此,楊師弟指明我暗中監視著他,這和尚不知是受了暗傷,還是故意裝作在等待機會,幾夜來,一直坐在房中調息,從無任何舉動…”玉蕭仙子接道:“好!我監視那和尚,你如要追蹤保護沈姑娘,就該立刻動身,陶玉定會在鄧家堡四周設下暗樁、眼線,沈姑娘孤身一人,必將會引起敵人的偷覷。”童淑貞道:“一切有勞,小妹這就告別動身。”言罷轉身而去,易容改裝,連夜出堡。
次天亮,玉蕭仙子巡查過枯佛靈空的住處,繞入大廳。
只見李滄瀾帶著川中四醜,站在大廳臺階之下,右手握著龍頭拐,抱拳作禮,道:“老朽先走一步了。”一陽子合掌還禮,鄧固疆抱拳相送。
玉蕭仙子隱在壁角,心中暗暗想道:五年前李滄瀾主盟天龍幫,和九大門派、楊夢寰形若水火,誓不兩立,但五年後形勢易變,李滄瀾卻和諸大門派聯手,對付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弟子,和他一手創出的天龍幫,如若他能早知此果,就不會收養陶玉,和創設天龍幫了。
忖思之間,李滄瀾已帶著川中四醜,急急而去。
一陽子回過臉來,瞥見了玉蕭仙子,立時舉手招呼道:“姑娘請進,貧道有事請教。”玉蕭仙子快步行了過來,笑道:“道長有何指教?”一陽子道:“咱們進入廳中再談如何?”鄧固疆閃身避到一側抱拳道:“姑娘先請。”玉蕭仙子當先人廳落座,早有一個堡丁行來,獻上香茗。
一陽子望了鄧固疆和玉蕭仙子一眼,道:“朱姑娘可有指示到來?”玉蕭仙子道:“據妾身推想,就在這三五內必有指示到來。”一陽子道:“經此一變,整個江湖形勢,已非朱姑娘親身出馬,不足挽救頹勢了。”玉蕭仙子道:“賤妾來此之前,朱姑娘在百忙中,寵召賤妾晉見,雖然談到了甚多江湖中事,但受時間所限,未能兼及細節,賤妾就匆匆辭出。”一陽子道:“朱姑娘很忙麼?”玉蕭仙子沉了一陣,道:“她在以身涉險,習練幾種武功。”一陽子道:“原來如此。”玉蕭仙子道:“她習練的幾種武功,都是林中未曾聞見之學,就賤妾所知,只要稍有失誤,重則殞命,輕則殘廢,當今之世,只有朱姑娘這等大仁大勇的人,才肯甘冒這等大險,為武林同道謀福。”一陽子嘆道:“除了朱姑娘那等絕世才慧的人物,別人縱有此心,也無此力。”玉蕭仙子道:“道長說的不錯。”一陽於說道:“貧道還得留此數,朱姑娘如有什麼指示還望姑娘通知貧道一聲。”玉蕭仙子道:“賤妾計算時刻,如無特殊變化,明天出時分,可有音訊到此。”言罷,轉身緩步而去。
次天亮時分,一陽子即匆匆趕往鄧府花園。
那玉蕭仙子早已先到,在一片廣闊的草地上用白絹佈下了一片奇形的陣圖。
一陽子心知那白絹布成花陣,必有作用,也不多問。
玉蕭仙子回顧了一眼,道:“道長早。”一陽子道:“貧道盼望朱姑娘的指示,不在姑娘之下。”玉蕭仙子道:“今午時之前,如若收不到朱姑娘的指示,情形就有些不對了。”言罷,抬起頭來滿天搜尋。
一陽子看她焦急之情,已知道今午可能是玉蕭仙子和那朱若蘭相約的最後期限。
這時太陽剛剛升起,碧空中幾片浮雲,幻現出瑰麗的七彩。
一陽子前行兩步,和那玉蕭仙子並肩而立,四道目光,望著天空出神。
足足過了一頓飯時光之久,太陽光愈來愈強,只照得兩人眼中金光亂閃。
碧空蕩蕩,仍不見一點蹤影。
玉蕭仙子自言自語的說道:“就算姑娘在行功緊要關頭,但松苓和彭姊姊,也該先給我一點訊息才對…”只聽一陽子叫道:“玉蕭姑娘,那一片白雲下,有一點白影飛來。”玉蕭仙子道:“在那裡,指給我瞧瞧,我的眼睛看花了…”一陽子揚手指著正南方白雲,道:“那一片白雲之下,有一點白影…”玉蕭仙子凝目望去,果見一點白影,由雲層中直瀉而下。
片刻之間,那白影已瀉落到百丈以上。
光下,只見它的羽白如雪,閃閃生光。
玉蕭仙子奇道:“朱姑娘遣派了靈鶴玄玉趕來,對此事顯然是十分重視了。”但見巨鶴雙翼一斂,疾如殞星飛墜而下,直落院中那白絹旁側。
一陽子已數年未見那靈鶴玄玉,此刻望去,更顯得神駿奮發,好像又長大了許多。
只見它抬起頭來,望著一陽子低鳴一聲,若曾相識,然後緩步對玉蕭仙子行了過來,展開左翼。
玉蕭仙子拍拍靈鶴玄玉的腦袋,道:“玄玉,你辛苦了。”伸手從左翼之下取出一個竹節,拔去子,取出一張素箋。
展開素箋,只見上面寫道:“暫避鋒芒,保存實力。”八個草字,下面是朱若蘭的署名。
玉蕭仙子道:“朱姑娘已然親自看過我的上書,但風雲變幻,這幾天的變化太大了,寫信只怕難以說得清楚,只好返回天機石府一行,面報姑娘了。”一陽子道:“姑娘去後,如若那百毒翁到來,又該如何對付?”玉蕭仙子道:“他已過限甚久,如是我料斷不錯,恐怕早已傷在陶玉手下,楊相公身處險境,隨時有命之憂,此事非同兒戲,我必得及早回報姑娘,道長縱有援手趕來,也不可造次出手,等候朱姑娘的決定,賤妾去了。”舉步跨上鶴背。
但見玄玉一展雙翼,疾風突起,草木拂動,升空直上,片刻間,蹤影已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