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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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熄的蠟燭瀰漫了滿室燭煙,暖暖的氣味令人格外好眠。
睡在外側的胡老爹緩緩睜開眼睛,側頭望向睡在自己身邊的人…莫十五動也不動,顯然是好夢方酣。
燭煙繚繞一室,久久不散,胡老爹自衣襟中取出一枚香囊壓在鼻上,用力著那清涼的氣味,神智和力氣隨著遍佈全身的涼意而漸漸恢復。
他自上翻坐而起,躡足下榻,輕輕俏悄地往外摸索而去。
走到門邊時,佝僂的身形忽又迴轉來,將桌上尚冒著白煙的半截蠟燭連燭臺一同拿起,放到自己方才側身的上。
幾個眨眼間,睡夢中的莫十五已被不斷冒出的白煙團團圍住。
這樣燻,就算是十個莫十五,也要睡得死透了。
香囊仍緊緊壓在鼻上,胡老爹半病白叛郟諞皇業拿韻闃校拋吡順鋈ァ?br>夜風呼呼地吹著,胡老爹一雙長短不一的腿跑得又快又急,登上了住屋後方的小山丘,飛身奔進黑漆漆的樹林中。
他在一棵樹下站定了腳步,撮起嘴,噓溜溜發出一聲長長的呼哨。
哨音剛落,就聽見背後微有聲響。
胡老爹大喜,轉身喚道:“掌門…”輕蔑的哼笑聲打斷他的話語。
“你是什麼東西,敢巴望掌門親自來見你?”樹後走出一個白衣男子。
“賀連衣…”胡老爹吶吶地喚出來者姓名,聲音中明顯帶著不悅。
“賀堂主。”白衣男子糾正道。
“你現在沒有資格直呼我的名諱。”胡老爹不理會他的挑釁,沉聲問道:“你為什麼在這裡?”
“下面的人收到你的信…”賀連衣惡意一笑:“怎麼,我來就不行?”
“我的信是發給掌門的。”胡老爹防備地瞪著他。
“胡竟啊胡竟,你失了武功、沒了地位,人也跟著胡塗了起來嗎?”賀連衣誇張地搖頭嘆氣。
“你現在的身分連市井小民也不如,光憑一封書信,就想要掌門他老人家動身前來見你,也未免把自己瞧得太大了吧?”本名叫胡竟的胡老爹雙肩一塌。
“你是說…掌門不信我?”賀連衣搖了搖頭。
“算你好造化,這件事事關重大,也算是上官老掌門過世前的未竟之願,掌門極為重視。”
“那…”掌門信他?胡竟又喜又疑:“那為何是你…”
“你觸犯門規、被廢遭逐,雖然此次尋得傳聞中的玉八卦可算大功一件,然空有一紙書信,無憑無據,咱們卻也不敢輕易全然相信,焉知你是不是勾結外人、設計相誘?換作是我,定要判你信口開河,叫你自行了斷,哪裡還有你臉的份兒?掌門命我前來探探你,是掌門謹慎,卻也是掌門慈悲,不忍見你像個小丑一般,淨演沒人看的獨腳戲。”話語間,胡竟多次想要嘴搶白,賀連衣卻是理也不理,徑自一口氣把話說到了底。
他輕飄飄的聲音一字一字鑽入耳間,似褒又似貶,胡竟有苦說不出,也只能咬牙回一句:“多謝掌門寬宏大量。”見胡竟神情含怒、臉困窘,賀連衣似乎甚是得意。他低低慢慢地說道:“你信上說,有一對少年男女,帶著莫家祖傳的玉八卦,此時正住在你居所。此話可真?”
“正是。”胡竟斂起怒氣,回道:“那少女不懂武,又傷了腳,不足為懼。而那少年年紀雖輕,武功卻甚好,不可力敵,所以我…”賀連衣“嗤”地一聲笑了出來:“你是個廢人,別說他武功好,就算他是個尋常少年,只怕他一拳一腳也能把你放倒。還說什麼『不可力敵』?別逗我笑了。”
“賀連衣!”胡竟捏緊雙拳,卻無計可施…他,真的是個廢人啊…賀連衣對他的怒氣置若罔聞,徑自接口道:“嗯哼,不可力敵,然後呢?你就用『千醉』把他倒在屋裡了吧?”一猜即中。
胡竟點頭。
“我曉得掌門喜歡親自處理事,所以沒動那少年一指頭,一切等候掌門前來發落。”
“且慢且慢,”賀連衣舉手作勢:“我方才的話你怕是沒有聽進去。掌門派我先來,就是向你要一個憑據。你怎麼證明那真是莫家傳人?又怎麼證明他真帶著玉八卦?要掌門前來親自發落,可也得要是真貨,才有勞動掌門的價值。”
“當然有證據,這是莫家的表記,是那少年貼身戴著的。”胡竟拿出一枚繫著紅絲繩的銅牌,給賀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