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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以為飛出了你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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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這一年我和韓莉尚最愛聽的歌。

大三了。

李文娜跑到外面去住,說是要準備考研,卻和她的戰友神氣地發展成為“家人”關係。瘦瘦高高的男孩子,笑起來一臉的陽光燦爛,跟李文娜形成互補。那個男孩子很溫柔體貼,李文娜幸福得合不上嘴。韓莉尚曾嘴巴不留情地說,嘿嘿,他們站在一起時就是阿拉伯數字“10”誰知道韓莉尚是不是嫉妒?!嗚嗚嗚嗚…

高元莉的學生會工作更忙了。整天腳底板不挨地。還和她的上司關係曖昧不明的。沒空理我們。

連她櫃子裡的蟑螂都是一對一對的。

我和韓莉尚只好聯合保衛我們這最後的戰線…

人說,大一的女生是櫻桃,好看不好吃;大二的女生是蘋果,好看又好吃;大三的女生是石榴,不好看也不好吃;大四的女生是西紅柿,你以為自己還是水果呢?

現在我們是身處“石榴”坐看“西紅柿”眼瞅著自己都快不是水果的時代了只是我們還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揹著大大的、斜挎的走起路來拍打腿彎的帆布包,滿世界晃著,沒心沒肺地唱單身情歌。

只是,兩個人一起吃飯、上課、洗衣服、逛街、去圖書館,甚至一起睡覺、上廁所,天文地理、明星緋聞、生活瑣事無孔不入地八卦,有一個人的名字我們沒有約定卻默契地絕口不提,那就是李炫

心頭玫瑰形的傷疤,痛到骨髓裡的美麗……2韓莉尚,這個名字,看起來很個。我跟她混得還不太的時候問她:“你名字怎麼那麼個呀。”她眉一挑說:“對呀,哪像你那麼俗?站在街上喊一嗓子‘葉喬貞’有一排人回頭,一塊廣告牌掉下來砸死十個人,肯定有八個人叫‘葉喬貞’。”我當時氣得眼睛一鼓一鼓跟青蛙似的。明白這不是一詛咒,但也得小心提防。

記得大一開學剛進宿舍時,韓莉尚在我上鋪收拾東西。第一次見面,她居然沒有任何拘束地喊剛進門的我媽:“阿姨,幫我遞一下抹布。”後來,她的大方成了正面教材,讓我媽對我進行格教育時不止一次地引用。

這頗讓我憤憤不平——我就不愛說話怎麼啦,再說,會說話有什麼了不起!說話誰不會,上天沒有賦予驢子說話的能力,否則驢子見人都會鞠躬作揖喊“hello”可它還是驢子。嘻嘻!

我媽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如果我不是她親生的,我想她都不讓我活到下一秒。呵呵…呵呵…

後來,韓莉尚跟我說,初見我住下鋪,她喜歡的,因為看起來那麼老實的女孩可任由她欺負!雖然現在她已經大呼上當!:)兩個人從一開始就各懷鬼胎!哈哈……其實,怎麼看我跟韓莉尚都不會有任何“集”韓莉尚屬於典型的濃眉大眼型,還算端正的五官鑲嵌在拳頭大的臉龐上。留一頭瀧澤秀明式的半長髮,每天要打上半斤摩絲,蒼蠅爬上去都會劈叉。濃縮的華一般的身材,讓她整天踩著厚度超過5釐米的鞋底招搖過市。有一回,隔壁屋女孩來我們宿舍,指著頭那張我超愛的瀧澤秀明畫報,特不開眼地說:“怎麼那麼像韓莉尚。”我呸!不過,細看一下,是有點像。如果去掉她臉上不時冒出的層出不窮的痘痘,換掉她的別和健康膚的話。我暈!真是侮辱我偶像!=-=韓莉尚有時候風風火火,有時侯0度以下的溫柔,平時裝酷,看見帥哥兩眼放光,整個世界為之增加1500度光亮。

她高興時,從來不介意自己“四、十”不分的大平舌,拉誰都能侃個天昏地暗。沒人聽時自己拍著板都能說上半天,嘴裡說的永遠比心裡想的多,而且人愈多愈能耍寶,簡直把雙腳當雙手用,吐沫橫飛,字字珠璣,大有黃河之水氾濫不可收之勢,伴著特有個的“驚天動地”毫無遮攔的笑聲,典型一“人來瘋”而她不高興時陰著一張臉,地板踩得咚咚響。經歷過夏天暴風雨來臨的時候吧,氣壓降低,天空烏雲密佈,雷電加。

當然,韓莉尚生氣時比這還可怕。

有一次,我們在隔壁宿舍看碟,彩處韓莉尚進來,興沖沖地打招呼,大家唔唔啊啊敷衍,韓莉尚火暴脾氣上來,使勁向椅子飛去一腳,然後,摔門而去,大家坐著沒人敢動。沒有一個人敢去看看她怎麼了。這時候,千萬別招惹她,否則,一頓火藥嗆死你,還讓你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更可怕的是,她高興與不高興之間沒有任何過渡,從來沒有預兆,一觸即發渡像火山爆發,又像地震!

葉喬貞,就是我。怎麼形容我自己呢。這樣說吧,喜歡我的人說我文靜,欣賞我的人說我酷。看不慣我的人說我一臉“倒黴相”整個一“受氣包”其實,無非是我不喜歡跟人打很多道,不愛說很多話,並非我孤傲,是因為我看見陌生人緊張。還因為太懶,我實在不想那麼麻煩嘴,每天吃吃吃已經夠累的,還要讓它說那麼多毫無意義的廢話,太沒道理。而且,從媽肚子裡出來那天起,我身體就不好。爸媽使盡各種法寶保護都毫無起,爸爸最後出下策:你平時少說些話,別動,消耗體力。我當然樂得顛。我是一孝女,這點天地可鑑。我對那些整天滔滔不絕的人不可理解程度,決不亞於他們對我這樣整天不說話人的不可思議。我很愛睡覺,曾被封為“覺主”被評為全班豬頭“四人幫”之首。

所以,韓莉尚和宿舍裡另一“損人”高元莉合夥稱我為“葉懶”還另外贈送雅號“老綿羊”——整天暮氣沉沉,又綿羊般溫順,沒啥特別格。

我瞪著眼睛告訴她們,老虎不發威你們不要當我是隻死貓。∶-(她們樂得幾乎雙腳朝天“哈哈,我們只見識過你的哭功。”她們戳我痛處。

軍訓時有一次我實在堅持不了,在訓練場上哭得天昏地暗,讓全班的人認識了我,把皮膚黝黑、不善言談的教官哭得不知所措,從此對我另眼相看。

我無可奈何,說:“你們明白嗎?人跟人是有本質區別的,就像王菲唱的‘你並不是我,又怎能瞭解?’”她們這次笑得岔氣,大有駕鶴西去之勢,說:“這就是‘膽汁質+多血質’跟‘黏質+抑鬱質’的區別,不信你去測測綿羊,它一定是‘黏質+抑鬱質’。”我決定放棄反抗。

這是最初。

後來我被高元莉和韓莉尚訓練成一鐵嘴銅牙的妖怪。除了她倆,沒人敢欺負。

知己是什麼,我不知道。我想那該是個很神聖的詞吧。茫茫人海中,風撥動琴絃,偏偏引起了遙遠的另一弦的共鳴、回應。因為默契,所以無須多言,相見的最初20分鐘,彷彿已相識20年。我想,他們心中那被安妮寶貝稱做“秘密花園”的東西是相通的吧。那是一種至高的境界,一般人也許不容易達到。但是,在某些特定的時刻,存在相同覺的人是存在的。當相同的覺出現在很多時刻時,覺的主人們可以用“情投意合”定義彼此的關係。而我和韓莉尚,用“臭味相投”形容再恰當不過。

我們都會在睡眠質量不好時,進入夢魘的狀態——半真半假似醒非醒,耳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聲音——“咚…咚…”想拼命掙扎卻絲毫動彈不得,好不容易醒來就會滿頭大汗、氣吁吁。這種別人看來有些不可思議,甚至裝神鬼的“奇遇”讓我們在探討其成因時,有無盡的談資,以至於成為我們關係的基礎。我想,我們成為所謂的朋友是從黑夜驚醒時,兩個人握著手,相互鼓勵不要害怕開始的吧。

儘管我還是受不了她有時候風風火火、有時侯0度以下的溫柔,儘管我討厭她生化武器一樣的臭腳、痛恨她瀧澤秀明一樣的長相,儘管我同情到她手裡的盒飯吃一口就慘遭被扔垃圾桶的命運,儘管我看不慣她買東西從來心血來、掉頭就後悔而且死不悔改,儘管我十二萬分不喜歡她平時裝酷看見帥哥兩眼放光整個世界為之增加亮度的樣子,儘管在她眼中,我也是頭上長膿、腳上生瘡、骨頭髮黴反正渾身從上到下沒好地方,儘管兩個人的關係堅持不懈地重複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原則,我們還是整天同病相憐,惺惺相惜,臭味相投,沆瀣一氣。顛黏在一起上課、吃飯、逛街、睡覺、上廁所、滿世界跑…

—天晚上一起從歌友會回來,趕上末班地鐵,又步行一個多小時回到學校,被看樓大媽罵得狗血噴頭。一個人打掩護,一人去偷大食堂的白菜,氣吁吁趕回宿舍,閉門要煮麵時,才發現白菜已經爛掉了。我們一起逃課被老師撞見還視無睹,堂而皇之揚長而去,結果,從未點名的老師破例點名,十幾個人陪著遭殃,只好白天喝咖啡,晚上吃安定,考前學通宵,苦熬了1個月,期末‮試考‬才勉強過關。一起逛街鬧彆扭,她竟從旁邊走開,害我急的團團轉,她卻又不聲不響跟上來,氣得我扭頭就走,直到她送上我最愛吃的“可愛多”才肯出一絲寬宏大量的笑容,撤銷我要換宿舍的決議…

而且,從宇宙飛船到克隆牛,從《星際大戰》到《蠟筆小新》,從貝克汗姆的頭髮到麥當娜的私生子,從男生的身高到女生的減肥,從圖書館阿姨的高跟鞋到西街考羊串大叔的鬍子,我們整天有無窮無盡的話題,從早上睜開眼睛爭論到晚上夢中。我敢說,我十八年來說話的總和,也沒有和韓莉尚在一起說一年的話多。假如,我們的嘴是鐵的,早就磨光磨穿了。很奇怪,自己不再嫌講廢話太麻煩了嘴巴。回家媽媽不會再罵我不愛說話沒出息,而是用棉花住耳朵、用掃帚趕著要我住嘴,免得我噪音汙染減少人壽命了…

本來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卻神奇地黏在了一起,而且我們的關係堅持不懈地重複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