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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紙醉金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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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聽說縣官准備讓自己拋頭面於公堂之上,賈小姐沉了半晌,她突然止住了哭啼,無比堅定地走出閨房,向哥嫂作揖道:“哥哥,嫂嫂,小妹自幼蒙受哥嫂的厚愛,心中已立下誓願,一旦成家立業之後,妹必將效法郝夫人和鍾琰,以報答哥嫂的養育之思,來告安息於九泉之下的父母。

哪曾想,負義的奴才引狼入室,讓妹遭受奇恥大辱,縱然有一百張嘴也無法說得清楚。明天,縣官又讓妹暴於大堂之上,哥哥,嫂嫂,妹再也不能姑息忍耐了!哥哥,妹意已決,哥哥不要為我惋惜!嗚,嗚,嗚…”話未說完,賈小姐再次泣不成聲,捂著面龐,跑回閨房之中。第二天清晨,當賈小姐再次走出閨房時,已是一身潔白的素妝。

甚至於金蓮上的繡鞋,也是白的,賈小姐要以此證明:自己是純潔的、清白的!出行的轎子早已等候在院中央,臨出門之前,賈小姐向嫂嫂下拜道:“嫂嫂,妹妹命薄,不能與嫂嫂終身相守,對不起嫂嫂了!”言畢,賈小姐與哥哥賈行芳來到縣衙的大堂,賈小姐拋卻了往的靦腆和矜持,面對著眾人,她指天發誓,滔滔不絕地為自己辯白,縣官卻聽得很不耐煩:“賈小姐,你說的都是廢話,誰能夠證明你的清白,只有逃妾翠紅,她現人在哪裡?”

“她(他),”縣官的問話令賈小姐無法作答,是啊,這話可怎麼說啊?向縣官稟報說:翠紅是男扮女裝的人妖?不行啊,自己與人妖同居一室,且被肌膚凌辱,險遭毒手!

這,又怎麼說得出口啊?

“她(他),”賈小姐無奈吱唔道:“她(他)已不知逃向何方!”

“那麼,”縣官窮究底道:“你對一個逃妾厚禮相酬,這又如何解釋?”

“這,這…”賈小姐更是有苦說不出:“這,這是對她(他)繡花樣的報酬!”

“賈小姐,”縣官冷冷地道:“你就不必自我表白了,看你語無倫次,又不肯說出逃妾的下落,箇中定有蹊蹺,你是故意隱瞞實情,由此,本官可以斷定,此事證據確鑿,再也不能允許你強為自己辯解,來人呢!”

“在,”衙役應道,縣官命令道:“拶板伺候!看她招是不招。”

“什麼?”對於縣官的態度,賈行芳吃了一驚,昨天,縣官還言稱此案直接證人無法找到,不能草草下定論,過了一宿,縣官彷彿換了一個人,立場完全轉向了江家。

賈行芳跺著腳嚷嚷道:“老爺,怎麼能對一個弱女子施以大刑啊!”嘩啦,一副駭人的、專門用來擠夾疑犯手指的刑具拋擲在賈小姐的面前,令素妝白裹的賈小姐倒了一口冷氣,她稍微遲疑一會,便靈機一動,對縣官道:“老爺。

如此殘酷的刑罰,弱女子怎能忍受的住,一旦夾在手指上,因不堪疼痛只好含冤屈服,與其含冤屈服不如速死,父母官怎麼忍心以無中生有的罪名殺人呢?”

“哦,”縣官也認為如此對待一個弱女子有些不妥,於是,又命衙役請來一位產婆:“賈小姐,既然你忍受不住拶板的擠夾,本官體諒你,去吧,”縣官指著產婆對賈小姐說道:“你跟她去吧,讓產婆檢查你是否懷孕!”

“好的,”賈小姐坦然應允,產婆嘻皮笑臉地對自己的小徒弟說道:“你且先把小姐帶回我家的產房裡,我還有些事情要遲到一會!”

“退堂!”縣官扯著嗓子一聲大喊,宣佈休庭,江賈兩家人你瞪著我,我盯著你,忿忿地退出大堂。

江某突然有所省悟:賈家小姐態度如此執著,言詞如此烈,看來,此事多有捕風捉影之嫌,尚若如此,我豈不輸掉這樁官司?不!

江某的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絕對不能輸掉官司,賈家雖然是名門望族,卻是薄西山,一天天地走向沒落。

而我江家,卻是如中天,財源旺盛,進鬥銀,與賈家已不在一個層次,以我兒子的容貌和才氣,娶個皇族之女,應該不成問題。

想到此,江某暗中派人給產婆捎去厚禮,又寫了一封密信:如果產婆願意配合,事成之後,還有更為豐盛的禮物相送。

“嘻嘻,”捧著沉甸甸的銀錠,產婆衝江家僕人詭秘地笑道:“請你家老爺放心吧,我知道應該怎樣去做!”第二天重新升堂,江賈兩家再次在縣衙相見,依然是橫眉豎目,互不服氣。縣官問產婆道:“賈小姐的身子可否查過?”

“稟老爺,”產婆向前道:“奉老爺之命,老婦已經仔細地查驗過賈小姐的身體!”

“嗯,”縣官繼續問道:“結果如何啊?賈小姐是否懷有身孕?”

“稟老爺!”公堂死一般地沉寂下來,人人都屏住了呼,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產婆的身上,產婆沒有理睬大家,慢聲細語地,卻是令賈小姐絕望地說道:“經仔細查驗,賈小姐的確懷有身孕!”譁…產婆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叭地炸開,頓時滿堂皆驚,直聽得賈行芳目瞪口呆,表情怔訥地望著賈小姐,似乎在說:妹子,難道,這是真的麼?如果這是真的,賈家的臉面可讓你丟光了!

哥哥從此將怎樣立足於社會,又將如何面對眾人啊?

“嗯,”縣官正顏厲地盯視著賈小姐:“賈小姐,現在,你還有何話可說啊?”

“你,”賈小姐絕望地瞪著產婆,手指哆嗦發抖地指著產婆:“你,你信口雌黃,就不怕天打雷劈麼?”

“哼哼…”產婆卻是振振有詞:“你做出不檢點的事情,還敢咒我天打雷劈,你懷上了孽種,快下地獄去吧,做畜牲去吧!”

“大膽女。”縣官一拍驚堂木,無情地判決江賈兩家的婚約無效,立刻予以解除,並且,賈家還應當給予江家以鉅額的賠償。

“謝謝青天大老爺,”大堂上一片混亂,贏得官司的江某以勝利者的姿態,盛氣凌人地瞥視著賈行芳:“哼,賈家出此等才女,真是祖上有德啊!嘿嘿。”

“你,”賈行芳無言以對,只是語無倫次地嘟噥著:“你,你,唉!”

“老爺,”突然,大堂上響起賈小姐絕命般的怒吼聲:“老爺,我的青天大老爺,弱女子縱有一百張嘴也無法為自己辯白,既然如此,我說不如父母官親自查驗,看看奴家是否懷有身孕!”

“啊,”眾人轉過身去,登時驚得魂飛天外,只見賈小姐開雪白的衣服,不知從哪裡來一把尖刀,撲哧一聲捅進細的小腹,手臂拼命地搗攪著,殷紅的血水滴嗒滴嗒地淌在地板上:“請老爺親自檢驗!”

“住手!”縣官一聲斷喝,可是為時已晚,賈小姐痛苦不堪地癱倒在了大堂上,尖刀早已深入腹內,白花花的腸子淌了滿地,渾身突突地哆嗦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妹子,”賈行芳衝向賈小姐,悲慘地抱住無辜的妹子,氣憤難當地指著縣官:“請父母官明查吧!”

“唉…”縣官霎時傻了眼,知道自己斷錯了案子,額頭滲出絲絲的冷汗,頭上覺輕飄飄的:完了。

我的烏紗帽沒了!義憤填膺的賈行芳命家丁抬著妹子賈荃的屍體向上級官府狀告糊塗的昏官、做偽證的金媽、行賄的江某、受賄的產婆以及搬口舌的賣珠婦人。

而這個悲劇的始作俑者…阿二又逃之夭夭了,一時間,此案震動了江南水鄉,州府大人盛怒,如實奏稟皇上,皇上傳旨:打掉昏官的烏紗帽,全家人發配天水。

江某斬首,家產籍沒,家屬充軍邊關。金媽、賣珠人、產婆,則痛痛快快地騎木驢去了,不久,京城又傳來聖旨,在賈荃的出生地,擇一塊風水之地,為貞德之女賈荃建造烈女祠,並由皇上親手題字。***製造了一場驚天大案,阿二卻是渾然不知,竟然若無其事地在街路上游逛,聽著街頭巷尾的談論,阿二暗暗發笑:“嘿嘿,活該,金媽啊!金媽,不讓你瞎傳,你就是不聽,如今,自己騎了木驢,又害得他人丟官破家,細細想來,搬口舌有什麼好處吶?”望著官府大興土木為賈小姐建造貞節牌坊,阿二更是不以為然:“哼哼,還貞節個啊,這事我阿二最清楚,賈小姐的身體雖然沒有讓我玷汙,卻早就讓我從裡往外看個透啊!”

“唉,咂咂,”想起賈小姐人的包包以及令人涎的細條,阿二不無惋惜,心中嘀咕道:“如此香豔的小從此化為了糞土,實在是可惜、可惜、可惜啊!”黃昏時分,阿二孤單單地徘徊在小巷子裡。

一時間無處可歸,為了避免招惹麻煩,阿二又換成了男裝,準備找家客棧投宿一夜,天亮之後再做打算。

於是,阿二悄悄地溜進一條里,不料小巷深處乃是酒肆花樓的集中之地,放眼望去,滿目都是燈紅酒綠,紙醉金,環顧左右。

但只見一群又一群的富家闊少嘻嘻哈哈地連在狹窄的街路中央,而濃妝豔抹的風塵女子則撓首姿地佇立在樓牌之上,無所拘束地飛著眉眼,與樓下的公子哥放肆無比地打情罵俏。

“張哥,來喲。”樓上一位煙花女子衝著兩位闊少喚道,被喚作張哥的乃是城中富豪人家的大公子張藎,身後還尾隨著他的胞弟張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