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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奶奶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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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學期就要畢業‮試考‬,同學們已經沒時間到教室外面玩。沒有冬天的寒冷也沒有夏天的昏沉,大多數人中午不再安排午睡。馮雨瑤和鄭蓉坐在座位上聊天,討論昨天發下來的第二單元‮試考‬題目太難,以至於全班高分的沒幾個。

班主任出現在門口,不少同學都看過去,因是下課時間,同學們並不需要完全安靜下來,班主任也不會在課餘太過嚴厲的管教。只見他徑直走向馮雨瑤這邊,馮雨瑤和鄭蓉心裡都有點忐忑,不知道班主任為什麼會如此神凝重朝這裡過來。難道是因為昨天‮試考‬成績不太好,還是因為自己沒在座位上坐規矩,這可是下課時間。

在全班多數人的注目下,班主任走過來俯身對馮雨瑤小聲說:“到辦公室來一下,有事找你!”然後快速轉身離去。

不明就裡的馮雨瑤和鄭蓉對視一眼,完全猜不到班主任叫自己有什麼事兒,邊猜度邊跟向老師辦公室。因為有班主任在前面帶著,她連報告都沒喊就徑直走了進去。好幾位老師都看著她,其實多數老師認識這個女孩兒,並且認識她的父親也略略知道她的家庭情況。

班主任坐下向她招手示意,馮雨瑤趕緊走幾步站到辦公桌前。班主任清清嗓子說:“有件事兒給你說,要作好心理準備,聽完了可不準哭。”馮雨瑤一猜知道肯定是家裡出事兒了,除了這個不可能有別的事兒會讓班主任有這樣的提醒。點點頭沒有說話,等班主任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班主任深深了一口氣又向周圍的老師看看,然後嚴肅地對馮雨瑤說:“剛才你們村上來人捎信說,你今天早上去世了,你安排回去一趟吧!”馮雨瑤的腦袋嗡的一聲,一陣天旋地轉讓她有些站立不穩,向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住。瞬間的悲傷讓她透不過氣,覺心跳已經變得非常微弱。沒能記住老師剛叮囑的話,鼻子一酸,哭聲和淚水同時爆發出來。

一個女老師過來扶起她,輕聲地安說:“別哭,這人有生老病死,年級大了終會走這一步路的。”班主任到過馮雨瑤家,算是最瞭解她的,他搖搖頭嘆息道:“她和情很深,媽媽幾乎沒怎麼照顧過她,從小都隨長大。這些年馮老師又經常在外邊做事很少回家。祖孫兩也算是相依為命了,這突然一走,肯定難以接受。”聽班主任說起這些,再看看馮雨瑤傷心絕的樣子,幾個老師眼眶也溼潤了。班主任走過來拍拍馮雨瑤的肩膀說:“別哭了,快點回去吧!過幾天再來補假,早點回來上課別影響學習就好了。”馮雨瑤收起哭聲,泣著走出辦公室,來不及回教室向好朋友鄭蓉說一聲就走了。

看著小女孩走出去的背影,班主任嘆了口氣說:“這孩子命不好!”有認識發伯的人說:“她爸爸倒是個能幹人,要還在學校的話,一定是優秀…”班主任看看他,搖搖頭嘆道:“人是說不清楚的,誰知道他會淪落到這步。”剛扶起馮雨瑤那個女老師好奇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只是偶爾聽你們說起,具體的情況我不知道。”班主任解釋說:“馮老師愛人有些不講情理,又不顧家,早年就喜歡往外跑。”

“現在呢?”

“還現在呢,早就出門好多年不回來了。”

“那不是等於馮雨瑤現在沒有媽媽?”

“她和個沒媽的孩子一樣,馮老師愛人也只能說是生了她。還小的時候就走了,後來聽說回來過幾次但都不久又走了。”

“沒離婚嗎?”

“沒有…”另一個男老師搭腔問道:“我還聽說怎麼馮老師去坐牢了?又是怎麼回事兒?”班主任邊收拾下節課要用的備課本邊回答說:“這也是很久的事兒了,那時候應該馮雨瑤還沒上中學吧!開車撞人了,他愛人出來作證是喝了酒的,所以判了兩年。”女老師一聽差點叫起來:“什麼?愛人作證的?”男老師諷刺地說:“這可真是六親不認,鐵面無私呀!”班主任近一步介紹說:“其實馮老師把該付的醫藥費都付了,只是傷者那邊要求更多的賠償他拿不出來所以才告了他…”

“這完全沒必要嘛,醫藥費付了就行了,又不是故意的…”不僅是這裡的人,估計絕多數人都會不理解更不接受馮老師愛人的選擇。

“關鍵問題是他本可以不坐牢的,從某種角度可以說是他愛人親手將他送到牢裡去的。”女老師覺得班主任說得有道理:“那也是,如果她不作那個證的話,最多也就是賠個醫藥費什麼的。”

“哎,真是沒辦法理解馮老師的愛人。”

“前段時間家裡的房子又燒完了,我不是代表學校去看過嗎?那情景真讓人心寒,看不下去呀!”想想最近發生的事,班主任更加為馮家動無助。

“這孩子怎麼這麼命苦,如果長大成人了倒也一定是個經過磨礪的娘…”女老師接過話說:“照這樣下去,哪能順利長大,三天一大事兒,兩天一小事兒。就算是個大人也承受不了,何況她還只是個孩子…”其實班主任擔心的不至是馮雨瑤本身,還有作為班幹部成績前列的她會不會影響升學:“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她的學習?”

“這個很難說,按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好像生活費都出了問題。”男老師知道發伯在附近打臨工而且還種地,於是問道:“馮老師不是在做工嗎?”

“馮老師的大兒子現在已經在sc大學讀書了…,要供他呢!”

“我們學校出去的嗎?怎麼不認識呢?”

“聽說是跟馮老師愛人在魚龍上學…”

“難怪!”正說著上課鈴響起,老師們站起來向各自的課堂走去。女老師低聲總結道:“照這樣說,一雙兒女倒是不錯,只是馮老師自己的八字太苦了!”前不久馮雨瑤還搭順風車回家過一次,給她做了炒飯吃。而返回學校還不到兩個星期,卻突然就走了。

新公路通車後,從皇水鎮到魚龍的班車已經不怎麼走大花山下了,每天只有兩班由私人開的麵包車依然從舊公路上往返送客。山裡人到鎮上的機會很少,專門跑大花山的車一天只有一車客人,所以不等到最後是不會返回的。

從司機那裡得到的回答是最快下午四點發車,馮雨瑤不能等,她決定步行回家。即使從小就生活在山裡靠雙腳出行,但二十多公里路程對於她來說還是有點遠。心急如焚的馮雨瑤不再多想,舉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陰雨天氣的太陽在天上掛著彷彿長了似的,懶懶灑一點無力的光在地上。山上還有水到路面,久已失修的沙石已積滿路邊梯田裡衝來的黃泥。來往的車輛和行人將泥巴輾碎,與山洪融到一起鋪成厚厚一層蓋在路上。橫的泥水滲進馮雨瑤腳上那雙破球鞋,夾雜著沙子磨得她刺骨的難忍。

心裡呼喊著,一路在沒過腳面的泥濘裡艱難前行。她覺不到累,唯一想做的就是快點回到家裡。沿途的樹林彷彿都在為之嗚咽,馮雨瑤失去了生命中一個重要的支撐。

一個傷心絕的女孩一面呼喊著,一邊氣一邊向山上奔跑。路邊有認識她的人,早已聽說了馮家老母親去世的消息。一個婦人搖頭嘆息道:“這姑娘命苦呀!爸爸坐牢那年媽也跑了,屋燒了,這又死了…。唉…”從出發的那一步開始,這二十多公里路馮雨瑤都沒停下來過,終於在天快黑的時候趕到家裡。院子中間已經有不少鄉鄰在張羅喪事,發伯呆呆地站在門前廊下思考什麼問題。

馮雨瑤徑直平時住的棚子裡,遺體還沒收斂,安詳地躺在被子裡,像是睡了一般。看著的樣子,馮雨瑤跪在前嘶心裂肺地哭,她希望能將喚醒,能讓再看孫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