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鬼有時也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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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心想想不到會有這麼大的學問,麻子大爺把人找齊,這時二牛的爹騎著金鹿牌的洋車子已經趕回來了,那個時候我只見過三種牌子的洋車子,一個就是最常見的老金鹿,這個洋車子最重,排量也是最大的,特點是把上沒有後閘,只要把腳閘子往後一蹬,立馬閘住,無數次試驗表明,這種閘是最可靠的,小時候避免了很多次挨摔,我們稱這種洋車子為大飛的。
另兩種一個是永久牌的,一個是鳳凰牌的,被稱為小飛的,這種車子輕便,可是高富帥的座駕,記得那個時候有首童謠是這樣唱的,說的就是大閨女要嫁妝,高跟鞋帶派的,尼龍襪子三塊的,戴眼鏡水晶石,騎洋車子小飛輪,公公疼,婆婆愛,一家子但客待,可見那個時候騎個鳳凰牌的,簡直就可以跟現在的轎車相比了。
不過這個小飛的洋車子也不是什麼都好,那時候的百分之七十的通事故都是它引起的,主要原因就是車閘失靈。
不說這些了,麻子大爺把席子抱過來,讓大家拿著鐵鍁,頭就朝莊外走去,那裡離著我們莊不是很遠,就在石塘上面,石塘裡叮噹叮噹的響個不停,時不時的還有人在夯著大錘,嗨吆嗨吆的在那裡喊著,這片石塘也有數不清的童年記憶。可今天沒有空去玩,因為麻子大爺說讓我去見見世面,我跟在幾個老頭的後面顯得十分不和諧。
我們很快到了那堆屍骨面前,麻子大爺把席展開,用鐵鍁把席的四個角鏟破,我問麻子大爺這是幹什麼為什麼要把席子腳鏟碎,麻子大爺對我說:“人生難全,黃泉路上沒老少,鏟碎四角是為了讓死者別在眷戀塵世,安心的到陰間轉世投胎。”我沒說話之間幾個老頭已經把布篷搭上了,這是有人拿出一瓶酒,我一看是鄭大爺,鄭大爺一聲有六個兒子兩個女兒,可真的是兒女雙全,所以一般人家拾骨都找鄭大爺,鄭大爺打開酒瓶蓋,喝了一大口酒,噴在屍骨周圍,我問麻子大爺:“大爺為什麼要這樣做”麻子大爺說:“這樣做是掩蓋屍骨的腐臭之氣,如果味大還得含一片姜。”我們說話的時候,鄭大爺已經開始拾骨,先把頭骨放好位置,接著一塊塊的拼起來,很是仔細,沒有絲毫馬虎,這種情景多次在電影裡出現,一般都是兇殺現場拼人的骨形。
幾個老頭在互相議論著,把一塊塊骨頭拼湊上,最後把席疊起來,成了一個席包子,用繩子繫上找來兩槓子抬著,麻子大爺先領著我去找地形,麻子大爺找了個背風向陽的地方,說:“這個地方就是一個不錯的地方,然後調好向口,用帶來的紅頭繩,定上
我們回去領著他們到我們找的地方埋葬。”我們回來一看這些人已經
好了,於是麻子大爺就喊著:“這位前面你注意下,我們該啟程了,走、注意前面有一條溝。”有些人奇怪,為什麼要這樣喊,其實這些都是我們這裡的風俗,因為不喊死者就知不道自己的身體已經走了,這和引魂幡之類的是一個道理。過個溝坎之類的不喊一聲死者的靈魂就知不道過去。
埋完那個人的骨骸,我們就回去準備晚上給那個什麼書生陳耀祖送盤纏和潑水飯,潑水飯這東西雖然各地風俗不同,但都差不多,因為這是死人才吃的飯,用涼水泡好的,我們這裡死了人也在棺材頭上放一碗白飯,上面兩
筷子,所以到山東吃飯,把豎著
在米飯的碗裡。
據說這些是為了陰間的死者能吃上飯,中國從很古的時候起,就有以食品祭祖的風俗,祭祖時,考慮到死人和活人不一樣,活人用筷子進食很方便,而死人已脫離軀殼,只有靈魂飄遊在冥界,不再能自如地使用筷子,所以,祭品的碗盆上面才豎筷子,而平常生活中如果將筷子豎
在碗或盆上,就算是犯了忌諱。
晚上麻子大爺用紙做了幾件衣服,由於那個書生指明瞭要我去給送盤纏,所以麻子大爺早早的就叫上我,來到二牛家天還沒有黑透,麻子大爺就問二牛的爹準備好了沒有。
二牛的爹拿出一疊黃紙和一碗米飯,說:“哥按你說的都準備好了。”我一看二牛坐在那裡正捂著肚子,這小子早晨被餓死鬼附身撐壞了肚子,現在還沒有消化。正在那裡捂著肚子,嘴裡直哼哼。這時二牛的爹拿過一包到口酥說:“曉東今夜裡就麻煩你了,這包到口酥你拿著吃去。”說完就硬往我懷裡。
我當時就特愛吃這玩意,又香又脆的,我高興的接過到口酥,拿起一塊就咬,這時二牛眼巴巴的看著我吃,嘴饞的直呱嗒,二牛的爹一巴掌揍在二牛的後腦勺上,說:“你這個惹事,就知道吃,曉東你趕快收好,不要給這個惹禍
吃。”說完二牛的爹就去和麻子大爺忙別的去了,我看著可憐巴巴的二牛,忙拿出兩塊遞給二牛,而二牛以最快的速度藏起來。我又遞給大牛一塊,剩下的捨不得吃了,因為一斤到口酥八塊,剩下的我兩塊,妹妹兩塊,給狗蛋留一塊。
我於是把包打開,把紙撕成幾塊分別包起來,為了保證不讓妹妹全給繳獲了,分別藏在不同的挎包裡。然後就和二牛一起玩。
這時麻子大爺說:“曉東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十字路口給那個書生送盤纏去。”說實話我真的不想去,但不去是不行的,一是早晨答應了那個什麼陳耀祖了,二是今天吃了二牛家的到口酥,都說是吃人家的嘴短,所以我只有硬著頭皮去。
麻子大爺一手端著碗生米飯,上面豎著一雙筷子,另一隻胳膊夾著給死人燒得衣服,讓我抱著給死人燒的黃紙,也可以說是那邊的錢,我們就去了。
臨出門時二牛的爹說:“曉東你走路注意腳底下別摔著。”我說:“知道了,叔你回去吧。”我跟在麻子大爺的後面,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到十字路口得經過三個小巷,麻子大爺說:“曉東誰喊你的名字,你都不要答應,有人跟你說話,你也別搭腔,有什麼事跟我說,就是覺得有什麼東西跟著你,你也不要害怕,還有就是千萬別後頭,不然就會嚇你一大跳。”麻子大爺不說還好,這一說我的心當時就懸起來,走到一個路口,一個鄰居出來,看見我們就和我們打招呼,由於麻子大爺說過,不能隨便和別人說話,我們沒有說話,麻子大爺把手中的東西一晃,那個人像見了瘟神一樣,趕緊回過頭往家裡跑,以最快的速度把門關上。
我們也不管那些,這時走在一個偏僻的小巷,一進小巷我的頭皮就開始啪啪的炸,越走越害怕,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背後有走路的動靜,那個動靜很輕,卻清清楚楚的聽得到,我當時就有想回頭的願望,可是麻子大爺說過別回頭,我就強忍住了,心裡對自己說這是瞎想的。一看麻子大爺離我有點遠了,腳下就加快了腳步。
這時我到後面的動靜一下子大起來,
覺就在我身後站著一個人,我可以清楚的
覺到,那種
覺真的令人發狂,我剛要出聲喊麻子大爺,這時就覺得那個人忽然趴在我的背上,雖然沒有什麼重量,但我可以清楚的
覺到。
那個人趴在我的背上只有一下子,馬上就離開了,好像很害怕我。這時麻子大爺已經拐過小巷了,我心裡害怕就趕緊去準備去追。這時我就覺到剛才離開我身子的那個人,竟然跑到我的身邊,我可以清楚的
覺到他嘴裡吹出來的涼氣。
那種涼氣可不是一般的涼氣,而是一種令人心裡發顫的涼氣,我嚇得只想哭,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那個人叫我的名字,我當時心裡極度緊張,下意識的就答應了,並且轉過頭看了看。
這一看我差點嚇死,只見我身邊有個披頭散髮的女鬼,一個猩紅的舌頭伸到前,一身白衣腳好像是懸著的,這是這是一個吊死鬼,那年月莊上有這個東西不足為怪,村裡每一年都有幾個上吊的,最另人驚奇的是上吊的一般不是什麼大事,都是寫雞
蒜皮的小事寫完這個,我就講一下。
我看見吊死鬼的兩個眼睛,就像兩個黑,吊死鬼張著嘴對我說:“曉東往這裡來,跟著我走,慢慢的跟著我,我領著你去另一個世界,那裡都是好吃的,隨便你怎麼吃。”我聽著她說的話,好像跟著她走,漸漸的周圍什麼都看不見了,那兩個黑
變成了兩盞照路的明燈,腳下是一條平坦的路,那時候一般見不到水泥路,但這條路就像水泥路一樣光滑,一直通向遠方,只要向遠方一望,就
覺好想去那個地方,那個地方好像能滿足你的一切願望。走了一會,我
到走了很遠,但周圍什麼也看不到,我不知道現在到底到了什麼地方。
這個時候我耳朵裡有人喊:“曉東你往前再走一點,看著那兩盞燈,跟著它走,你就快到家了。”我剛要往前走,就覺得前的兩塊清涼玉叮噹叮噹的響,一股清涼之氣直往心間湧,這是怎麼回事,我忽然看看面前的兩盞燈沒有了,而是兩個黑
的眼,一張雪白的臉讓了看了心生寒意,而那條猩紅的舌頭,更是讓人心臟顫抖,更令我害怕的是這張臉就和我面對面。她好像還不知道我看見她了,嘴裡還一個勁的喊:“曉東快往前一點這就快到家了。在往前一點。”那張可怖的臉上分明是得意的笑容。
我清楚的看到我前面就是一條繩子,挽著脖垂在那裡。我朝著那兩個黑的眼睛吐了口吐沫,使盡全身力氣罵道:“去你姥姥的。”這時就見那個女鬼捂著眼睛痛苦的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見。”接著一股股鮮血順著手指甲縫
出來。我一看這傢伙怕吐沫,就連忙又吐了幾口,那個女鬼在那裡淒厲的哭起來,哭聲震得我耳膜都疼,我聽著心臟都快扭曲了。忽然我面前一下子全部黑了,這不是一般的黑,而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黑的透徹,沒有一絲光亮,好像所有的光都讓別的東西
走一樣,我這時嚇得不知所措起來,胡亂走這絕不可能,因為我當時清楚的看到我就在河邊的這棵老柿子樹跟前,走錯一步就會摔倒河壩底下,那個滋味一定是很痛苦的。沒有辦法我就坐在那裡大聲的哭喊起來,大聲的喊著麻子大爺,希望麻子大爺過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