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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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歌這孩子嗎?”她想了下,腦中立即整理出頭緒。
“壓力太大,因為一直是資優生,她一直要求自己要不斷的突破,不能讓人趕上她。她深深認定能在孟家五位堂姊妹中獨被選中,是因為她有過人的天資。她已經表現得很好了!可是她無法滿足,在聯考之前──也就是你在蕩多年、不用功的情況下輕易考上託福,進了哈佛,她開始有了自我衝突,對她的資優生頭腦到懷疑。她是喜歡你這個大哥的,卻又氣你完全沒有責任心,違背大家的期許,空有一顆好頭腦卻不肯認真做事。她認為這種不善待生命的人應該吃苦,不該凡事順利──不必經由努力就輕易順利;一時之間厭惡起她自己的太過認真。有些負氣、有些嚮往的想人生中出軌一次,好好的放縱生命。但偏她又不是那樣的人。逃了校、逃了家之後,跑到我們家的一間度假小屋,開始菸,想轍底變壞,那時大家為她捏了把冷汗。外表太冷,內心太烈,自尊心又太強,這樣的孩子不允許有人對她伸出援手,表現寬容與憐憫。你爺爺決定好好讓她休息幾天,心想她總會平復;因為紅歌的驕傲不容許她有更多的墮落。你可沒那麼放心,加派了好幾個人在暗中保護。可是,人還沒到,她就自殺了,要是沒有那個突然山現的人…半個月後她回家了,以為全家人都不知道她發生什麼事。突然決定不在臺灣上大學,就讓她去英國了!”那一段子,對孟家長輩而言也不好過。幸好孟紅歌就出那麼一次狀況。孟娟平吁了口氣的說:“我想,她沒有再尋短,除了說她想通了之外;另一點,我想她是戀愛了,那份情意放在心中使她不再偏。那個人出現了嗎?那孩子近來心神不定。”原來是這麼回事!孟冠人苦笑道:“我都不曉得紅歌對我有著期許,好玩的逃家遊戲會讓她看不順眼。認真對待生命的方式有很多種,我從不覺得我在費生命。”孟娟平拍了拍他的手。
“有一天紅歌也會明白這個道理。追逐你、鞭策你,向你施壓、與你鬥智是孟家大老們的樂趣。你是個體貼的乖孫子。”
“姑媽!”孟冠人霎時紅了臉,白皙的面孔發熱,他太習慣當壞寶寶了,不習慣有人說他好。
“喲!你是在臉紅嗎?”孟娟平開心的笑叫,將他摟入懷中,能讓那票七十歲以上的大老們保持旺盛的神與生命力,除了“頑劣”的孟冠人,不做第二人想。一旦老人對生活失去目標即會迅速衰老,身體機能也會急速退化。孟冠人受寵絕不是因為他是長孫又頭腦明而已。在他很小的時候,曾問過孟娟平,要怎樣爺爺他們活得更久,她當時就對他說:讓他們永遠有目標無法達成,有事可以心。孟冠人記牢了,他六歲生時許的願就是要爺爺以及叔公他們長命百歲。
孟娟平最是瞭解孟冠人的!這麼貼心的小阿子讓她放不下教養責任而嫁人,乾脆決定終生不嫁,冠人就是她的小阿。
“去找你爺爺他們吧!他們想替你辦個盛大的訂婚宴。”他調皮的皺皺鼻子。
“太久沒有人排隊讓他們罵了嗎?”說完親了她一下,走出孟娟平的房間。
想像得到三樓等會又會傳出聯合炮轟聲。孟娟平搖搖頭,拿起看了一半的書,戴上眼鏡,專心看書了。
懶得用柺杖,洛洛一蹦一跳的從三樓跳下來,拉開喉嚨:“介桓!等一等。”正要出門的耿介桓停住了腳步,皺眉看她。
“你應該多休息。”
“有重要的事要出去嗎?”她拉住他的手臂穩住自己。
“例行公事,不急。”即使有天大的事,看來洛洛也不會放人。將她扶到沙發上坐好。問道:“有什麼事?”昨天晚上與孟冠人通過電話之後,洛洛即知道了大概情況;目前重要的是探知耿介桓的心,他在想什麼?
“爸爸說從九月份開始你變成回山上半個月,回來半個月,為什麼?”
“最近這邊沒什麼事情,而凝霜九月會從本回來,正好讓她接手,加上山上有一些麻煩事發生,得回去處理。”他會慢慢脫離體制之外,全心投入山上的事與尋找妹妹的下落。當然,一旦這邊有事,自是馬上趕回來。
“那──孟紅歌呢?她怎麼辦?”由她慧黠的雙眸中知道她對他與孟紅歌之間做了調查,他也沒有企圖迴避。
“我不結婚,目前沒這個心情。”洛洛當然明白介桓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因此不願放任自己去輕嘗愛情。可是,當愛情降臨時能說不要就不要嗎?他的推拒,顯示出他的動心。洛洛深思道:“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你不能老在私娼療、酒家找人。也許你妹妹讓好心人給贖身了,被有愛心的夫婦什麼的收養長大,算一算她二十二歲了是不是?一個二十二歲的少女如果沒有淪落火坑就會踏入社會工作。孟家是商界的霸主,要找人很容易,而那條線,卻是我們黑道人家跨不進去的。”耿介桓不否認她的話讓他很心動,但是──他不願涉及這個問題。他要不起那樣的女人,而且山上那種生活不適合她千金小姐居住。最重要的,他無法全心全意去照顧一個女人;妹妹的事,山上的事,師父這邊的事,可以想見未來數十年他依然得奔波無休,說不定還可能隨時喪命。跟了他的女人不會幸福,只有提心吊膽、寂寞空虛!當愛變成了怨懟,又是一場他承擔不起的情債!就因為珍惜她,更不能讓她有那種結局。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他起身,表示出不願再談。
“我得走了。”原本要叫住他的,但這麼談不出一個所以然。洛洛大眼滴溜溜努力的轉。放耿介桓走了,但她一定得想出好法子,兩全其美…
“丫頭,又要不安份了嗎?”耿雄天與子下樓,就見女兒一臉的神奕奕,肯定在動什麼歪腦筋。
“爸,媽咪!”撒嬌的將頭枕在母親肩上。
“剛剛與介桓在嘀咕些什麼?他好像有點落荒而逃。”耿雄天問著。他看出耿介桓最近有些怪異。
“他有喜歡的人了!是冠人的妹妹。”如果父親能與她一同來撮合就再好不過了。
“是嗎?那可麻煩了。”
“我不覺得!他這輩子過得太滄桑,該是擁有幸福的時候了。爸爸,您會希望凝霜找到一個好歸宿,卻不希望介桓有老婆?”她明白父親意指的麻煩是什麼,怕又是一個模式──費一個女人的青。但她覺得那些情況原本可以避免,端看他們如何處理罷了!孟紅歌並不是那種默默守候的人,她對介桓一定有很大的幫助,他們可以共同攜手做任何事。她不會容許自己成為絆腳石。
“凝霜沒有那多事可心,她痛苦永遠存在,心頭永遠放不下,這樣的一個人,無法全心去對待一份真情。”就像他與子一樣;他看向子,出溫柔的笑意。如果子沒嫁給他,她一定會有更好的歸宿,不必被他放在美國或恆度著寂寞青。他並沒有讓她很幸福,她卻仍一片痴心。他心中永遠為此而內疚憐惜。
“可是,”葉翠湘輕聲道:“如果我沒有嫁給你,心中定會深深遺憾,人生便走得不完整。幸福與不幸福不是你們男人所以為的那樣。幸福的方式有很多種,就像我,近二十年的孤單歲月,仍因為是你的而甘之如飴。能說等待不是一種幸福嗎?”洛洛點頭。
“對呀!你們男人不能以自己的標準來界定何謂幸福,戀愛又不是一個人的事。你們不問女人的想法就擅自決定什麼是對大家都好,這相當不公平。”耿雄天笑道:“你們母女倆聯合起來和我辯論男女之間的異同嗎?二心一的情況,我是不是該識時務的走人?”
“知道鬥不過就行了,我們饒了你!”洛洛裝出不可一世的表情。但一說完就笑了。
“對了,洛洛。”耿夫人突然想起道:“昨夜孟叔叔打電話來說想替你們辦一次隆重的訂婚典禮。孟家的長輩全部同意,預定這個月底怎麼樣?下個月是鬼月,諸事不宜,他們有忌諱。”其實,他們已經商量好了,現在這麼說也只不過是偽裝“民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