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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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頂翹簷、勾心鬥角的宮殿內,拓跋圭臨窗而望。
明亮的月光透過廊簷樹木,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使得他濃眉緊蹙的臉半明半暗,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今天,他第一次以代國君主的身分主持聯盟議會,可是覺並不順利。
“他就是想跟我作對。”拓跋圭憤懣不平地說,並沒有回頭。
在他身邊的長史張袞和大將軍許謙雖是漢人,但與他志趣相投、肝膽相照,是對拓跋圭的復國思想和立國策略最為了解,也幫助最大的智囊兼朋友。
此刻他們都知道他說的是拓跋窟咄,因為今天下午在商議遷都一事時,拓跋窟咄就一直在誤導長老,以各種藉口反對遷都。
“王上不必介意,任何革舊布新都難免遭到質疑。”張袞勸他。
“可是如果連遷都盛樂都難以實施,那本王的其他謀略將如何繼續?”武將出身的許謙為人耿直,對他的憤懣深有同,馬上建議道:“王上對長平王太仁慈了,該教他明白議會中做主的人是誰,不能讓他束縛住手腳。”
“那我能如何?他畢竟是我的王叔,我總不能讓他閉嘴?!”
“有何不可?”許謙對拓跋窟咄沒有好,尤其擔心他倚老賣老,挾持少主以令諸候,故直言道:“自古做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果王上言行優柔,必給了他欺主之膽,不好,會再引起一場奪王位的風波。”對此顧慮拓跋圭也想過,可是剛剛復國,他有很多大事要做,首先是要遷都和制典,而完成這些事都需要聯盟內部的局勢穩定,因此他無意化與王叔的矛盾。
雖說這次是王叔主動建王宮他即位,但他不會因此放棄多年追求的理想。
“柯石。”門應聲而開,高大的護衛出現在房內,他迅捷的動作與他的體型實在不相符。
“王上有事?”他謹慎地問。
拓跋圭招呼他靠近後低聲說:“你騎‘龍駒’連夜去趟盛樂,告訴莫題最遲七月我一定遷都,要他儘快修城。”
“行,順道我也去把晏子小兒抓回來。”護衛快樂地轉身走了。
長史張袞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問:“如果長平王看到王上的貼身侍衛離開,他會怎麼想?”
“就像往常一樣。”拓跋圭的眼睛閃閃發光,面則很嚴肅地說:“他會說我太久了,還不適應新身分,甚至會說我本不像個國君。”
“那王上就給了他廢君的藉口。”許謙補充。隨即三人心照不宣地相視而笑。
拓跋圭幽默地說:“那他也給了我一個清理門戶的機會。”在低笑聲中,拓跋圭的視線再次轉向窗外,看著皎潔的月盤,眼前出現一雙黑亮人的眼眸,不由得眉頭一展。
“今夜月亮如此美好,咱們何不出去走走?”兩位重臣含笑點頭。
為了不驚動旁人,拓跋圭揮手屏退緊跟身後的侍衛,與兩位大人離開了王宮。
按國慶典的歡樂餘波仍在王宮內外迴盪,篝火、歌聲、舞影與天上的明月相映成趣,各部落的人們不分貴賤,都聚在一起祭拜明月。
走近祭壇時,拓跋圭看到幾位大人和宗親也在那裡,便對兩位大臣說:“你們不用陪我了,去與大家同賞圓月吧,這是與他們聯絡情的好時機。”
“王上要去何處?”張袞問。
“去會會老朋友。”拓跋圭眼裡閃動著年輕人特有的神秘和興奮的光采。
“是柯石說的牧羊女嗎?”很瞭解他的張袞笑問:“她真是王上一直在找的王家姑娘嗎?”拓跋圭微笑點頭,眼裡透出的愉悅神情讓兩個心腹大臣心領神會,多年來,他們知道這位年少君主心裡的秘密,很高興他能找到佳人,了卻心事。
許謙提醒道:“小心身後那些嫉恨的暗箭。”拓跋圭豪邁地說:“本王如今已不再是任人追殺的孺子,自有神靈庇佑。”
“但願如此。”兩位大臣看著他消失在王宮後的樹林裡。
他沿著小樹林往幽靜的牧場走去,去尋訪住在那裡、令他牽掛很久的姑娘。
罷走近在月光下宛若一泓平湖的草場,他就看到一個纖細的身影走出低矮的房舍,雖然距離遙遠,但憑藉過人的眼力,他認出那正是他要尋訪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