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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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拎著沉重的大南瓜，但廉煒霆與海憐還是按照他們原訂的行程，繼續散步去。

繞過山頭，前面就是藍的海洋，因為天氣並不是很好，海水不若往常那般湛藍，但是朦朧的海面，卻也有幾分淒涼的美。

“海水好涼喔！哈哈哈…”海憐光著小腳奔進水裡，開懷地踩著海水，濺得自己滿頭滿臉、渾身溼答答也不在乎，她的笑容替代隱藏在雲後的太陽，照亮了廉煒霆的眼眸。

他專注地凝睇著她，專注得忘了呼…

她曾經落水，但是並不因此畏懼它，依然像從前一樣醉心它、喜愛親近它。

像從前…

她忽然愣住。

為什麼她會有這種記憶呢？她的腦海中浮現一個奇怪的畫面，她看見自己趴在位於山坡的房子的窗口，望著不遠處的海港，商船、貨船進進出出，萬分忙碌。

她很清楚的知道，那裡不是臺灣，陽光非常炙烈，映得湛藍的海水好像藍寶石一樣…

忽然，清脆的喀嚓聲傳入耳中，她回過裨來立即轉頭，正好落入他的鏡頭中。

廉煒霆手握著相機，著魔似地猛按快門，無法剋制地拍下一張又一張的照片。

其實他是怎麼舉起相機的，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當他看見她在淺灘跑跳嬉戲時，那曼妙靈巧的身段，天真頑皮的神情，還有銀鈴般愉悅的笑聲，在在都撼動著他的心靈。

他的口澎湃昂，充滿難以言喻的動，讓他好想藉由某種方式，發洩內心這份烈的震盪…

等他發現時，自己已經打破從不拍人像的前例，手指不斷按著快門，捕捉她的每個動作、每朵笑靨，彷佛有隻神奇之手掌控著他，控他拍下這些照片。

其實他不該到意外的，海憐在舉手投足間總不經意展現人的風情，就像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隱隱綻放著溫潤的光華。

知道自己破了例，他不但沒有任何不悅，反而有些暗喜。如果他終究是要打破自己的原則拍攝人像，那麼他寧願是她…海憐，而不是某個連模樣都沒見過的女模特兒。

發現他在拍自己，海憐停止之前的混亂思緒，不覺出小女兒的嬌態，嬌嗔地質問:“你幹嘛亂拍人家呀？”

“因為你很美呀！”話一出口，廉煒霆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不知道自己何時變成一個花言巧語的痞子？

他從來不是會說甜言語的男人，就連他的女友朵麗盛裝打扮，他也不曾誇過一句美麗。

“真的嗎？”海憐欣喜地望著他，兩眼亮晶晶的，雙頰浮現羞澀的紅暈，看來煞是人。

“嗯。”廉煒霆別開頭，這回換他耳燙熱，有點難為情了。

他們都沒發現，上方的雲層逐漸變厚，烏雲愈聚愈多，終於在一聲悶雷之後，豆大的雨珠落了下來。

“糟了，下雨了！”當第一顆雨珠落在海憐臉蛋上時，她跳起來驚呼。

“我們趕緊回去吧！”

“來不及了！”等他們跑回家，早就渾身溼透了。

廉煒霆看看左右，迅速找到躲雨地點，然後拉著海憐直衝過去。

“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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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躲雨處，只是巨大礁石下的一個凹，空間並不大，連都稱不上，要容納兩個人躲雨是相當勉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