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洛陽城中種龍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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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勢已凝足,即將發出了,但武后與許敬宗等人也趕到了。
武后一面大喝,一面衝了進去,兩個人的身形也即時動了。
因為他們身不由已,進入忘我,本沒注意到有人進來,兩個人的劍,竟同時取向了武后。
斜裡一條人影也衝了進來,振腕發劍,首先磕開了秦懷玉的劍,但是卻無法擋住張士遠的劍,只有把身子一橫,揮動空臂,向了劍鋒,擦的一聲,血光崩現,一條臂應劍而落,但那一揮之勢,也將劍鋒引偏,使得武后沒有為劍鋒所及!
衝進來的人是王懷義,他雖斷了一臂,但總算保全了武后,否則在兩大高手的夾攻之下,她一定會斬成為幾段,這突變的場面使大家都怔住了。
秦懷玉與張土遠因為力竭而進入了虛脫的狀態,坐在地下,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武后驚魂始定,也不知道王懷義因捨命救她而斷臂,還在發脾氣叫道:“你們兩人都發瘋了,居然要殺我!”秦懷玉和張士遠都痴呆呆地坐在地下發怔,本沒聽見武后的話,倒是王懷義道:“娘娘,這怪不得他們,你進去時,他們的決鬥正到最後關頭,除了發劍之外,本顧不及其他!”
“難道他們沒看見我?”
“的確沒看見,那時他們心中只有劍!”
“哪有這種莫明其妙的事?”
“是真的,國君與附馬都是宇內第一高手,論劍至最後關頭,已入忘我之境!”武后哼了一聲道:“什麼狗高手,連對象都不清楚,還算什麼高手,我只聽說真正的高手運劍,收發自如,我看過公孫大娘的弟子運劍,一劍能砍在飛蠅的翅膀而不傷及蠅身,那才叫高手,像他們這樣,互相拼命,只是氓打架,還能稱為高手!”王懷義斷臂處血如注,他強自撐著道:“這兩種劍法不同,那是為了運舞的,而這種劍法卻是用來決鬥的!”武后卻冷嗤一聲道:“劍就是劍,如果使劍的人,拿不準分寸,就落了下來,你再說他們是高手,我就給你一個嘴巴,他們最多隻能稱為打手!”張士遠這時才從惘中醒覺,他人在虛脫中,卻聽得見武后的話,聞言勉強站起來,朝武后一揖道:“媚娘,你說得對,我本不是練劍的材料,秦兄也不是,我們的劍殺伐氣所太重,只合疆場所用,永遠到不了上乘空靈的境界,更談不上高手!”武后笑道:“本來就是嘛,你們一個是一國之君,一個是當朝極品,國之棟樑,像這種拼命的事,本也不是你們的本份,你們卻像是兩個氓在打架,好不好意思?”秦懷玉也恢復過來了,聞言十分慚愧地道:“娘娘見解極是,關於娘娘對劍品的評論,微臣自認落在下乘,今後只在國事上盡心,不再言劍!”武后道:“駙馬說得極是,駙馬統率軍,為國家之重寄,在皇室受到侵犯時,才是附馬為國效勞之時,像現在這種替皇帝看門的事,駙馬不覺得太委曲了嗎?”
“捍衛宮庭,也是微臣的職責!”
“這也沒錯,但是你管的是整個皇室的安全,像守衛後宮,是侍衛的事,那隻合我姐夫賀蘭察這種人去幹,駙馬的長處應該用在大地方!”
“可是這張…”武后坦然地道:“士遠是我的故人,分手久,他來看看我,是人之常情,駙馬大可不理會,至於說到職責方面,我可以保證他不會是刺客,這就已經夠了,你也可以相信他不是暴徒!”她的年齡比秦懷玉小很多,這西宮娘娘的地位只是名義上高一點,在眾人心目中的份量,還是這位附馬兼軍都統領大元帥重得多,但武后卻有一股人的威儀,使得秦懷玉在她面前拿不起架子來。
他頓了一頓,才微微躬身道:“娘娘所言各點,微臣都認為正確,只是怕此事若洩之於皇上,微臣擔待不起!”武后笑道:“皇帝身前自有近衛,那是我姐夫在管,附馬本無須擔待,也沒人會找到你!”
“娘娘,話不是這麼說的!”武后臉微沉道:“駙馬,我以為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行宮的警戒是近衛的事,有一些則是皇帝的家事,都不是你該過問的,當然,你一定要管,也沒有人能干涉你,但是朝廷的重臣,管事太多必遭大忌,前太師長孫無忌就是個例子,令尊翁翼國公老大人是最懂得處身朝廷的人,你實在應該跟他多學學!”這等於是擺下臉來訓他了,秦懷玉到臉上下不了臺,變正待發作,許敬宗連忙上前,把他拉過一邊道:“駙馬,請借一步說話!”他在秦懷玉的耳際,低聲數說了一陣,還比手劃腳了半天,秦懷玉終於嘆了口氣,過來向武后躬身道:“微臣愚昧,請娘娘恕罪,微臣告退!”顯然是許敬宗把他給說服了。
武后倒是很客氣地還了他一禮道:“附馬言重了,駙馬對朝廷的忠心是朝野同欽的,府上累世公侯,算起來比皇帝還神氣呢,生於帝王之家,假如不能繼承大統,遭遇都很苦,駙馬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得放手且放手,哀家會記住駙馬的這份情的!”秦懷玉自己再行禮道:“微臣不敢,微臣拜受娘娘啟迪,對今後立身處世,受益良多,微臣無限!”他迅速帶了自己的手下走了。
王懷義則強忍住自己的斷臂之痛,過去為張士遠治傷,張士遠這才發現他的傷勢更重,連忙道:“懷義,你別管我了,快去止血包紮,我很抱歉,可是那一劍發出,我自己也無法控制了。”王懷義卻笑著道:“是奴才不行,奴才只架開了駙馬的劍,卻擋不住主公的劍,主公劍技,當世無兩!”張士遠嘆口氣道:“算了,說起來我更慚愧,媚娘論劍之說,實在大有見地,我們的劍技重於殺伐,已經落了下乘,還說什麼天下第一,以後我再也不談劍了!”王懷義道:“昔西楚霸王項羽,鄙薄劍事,認為那是一人敵,不足以成大業,先主就是因為太斤斤於此,所以無法與李氏角逐,主公能具此覺醒,奴才為未來慶!”張士遠嘆道:“我開始得已經太遲了,現在只有兢定成業,留得子孫了!”王懷義道:“只要能開始,就永遠不會太遲…”他放低聲問,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細語道:“還有就是武娘娘了,她的確是個厲害角,入宮不到兩年,竟然能拆掉長孫無忌,併掉他的全部勢力,再加上許敬宗,差不多已能左右朝政了!”張士遠道:“我知道她是個不安份的人,所以才把你們撥給她,卻沒有想到她會得如此有聲有!”王懷義輕嘆道:“問題也是那批人,現在他們在武娘娘手下幹得十分起勁,他們雖出於主公麾下,但現在若主公與武娘娘的令諭衝突時,恐怕他們還是會偏向那邊的多!”張士遠一笑道:“那也沒什麼,那批人不肯到扶餘國去,又不甘寂寞,我只好放在中原,既然有這個機會往上爬,我又何必去硬壓他們呢,讓他們跟著媚娘吧!”
“奴才對主公一直是耿耿此心,唯天可表!”
“懷義,你的忠心我是十分明白的,所以我才託你照顧她,算是幫我的忙吧!”
“奴才當得盡力,不過奴才有個覺,武娘娘的野心太大,她似乎在利用主公!”
“我明白,為了我們的一分情誼,我個人甘心受她的利用,但不會把我的國家也投入進去!”
“可是娘娘的目的,卻似乎是在乎主公的國力!”
“我也清楚,但只是給她當作一頭紙老虎嚇嚇人而已,真到有什麼事,我不會動用全國的人力去滿足她的個人權的!”
“主公能這麼想。奴才就放心了!”
“難道你真以為我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了?”
“奴才知道主公英明有為…”
“我的情義永遠不會損及我的國家!”
“那主公就該為國珍重,中原不可常來!”
“我知道,不過我個人安危對扶餘國沒太多影響,國內已有兩位幼主,輔國大臣老成持重,忠心耿耿,治理那個國家也較為簡單,我會有分寸的!”王懷義對張士遠是十分尊敬的,聞言不再多爭了,這時武后與許敬宗的低語也告一段落,過來道:“你們兩個人是怎麼回事?身上還帶著傷,血淋淋的不去治療,忙著在談廢話!”張士遠笑道:“我們都是鐵打的身子,這點傷還支持得了,我們談的卻不是廢話,我在待懷義好好地照顧你,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