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圍擒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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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五人聽到他的嘯聲,那是撤退的訊號,他們立即舍了對手,紛紛跟蹤躍起。
任雲秋大喝一聲,人隨聲起,手中軟劍化作一道青虹,宛如彗星一般,凌空追擊過去,但聞慘嗥聲起,三人中有兩個被削斷雙足“撲通”跌墜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沈仝眼看對方舍了自己凌空上躍,口中也大喝道:“你們還想逃麼?”長劍一掄,銜尾追起。
金贊廷、陳康和也相繼縱身撲起!這幾個殺手身法奇快,眨眼之間,已經劃空飛身出去七、八丈遠!
突聽屋脊上傳來一聲大笑,笑聲未落,那四條人影忽然在空中翻著筋頭,一個接一個往地上摔落下來。
最後一條人影隨著笑聲飛落地上。
金贊廷大喝道:“你笑什麼,接老子一!”呼的一聲,銅朝那人當頭劈落。
任雲秋眼快,急忙縱身躍起,伸手把他頭握住,口中叫道:“金大叔,快住手,他是謝大叔。”來人正是弓箭塘主謝公愚,看到金贊廷舉劈來,慌忙朝邊上閃了開去。
金贊廷劈落的子被任雲秋凌空撲起的人一把抓住,不由呆得一呆,任雲秋已經飄身落地。
金贊廷望著任雲秋張口結舌的道:“任少兄,我這一少說也有兩百斤力道,你身在半空,如何接得下來的?”任雲秋笑道:“小侄喊聲在前,金大叔聽到喊聲,上力道自然也減弱了。”金贊廷大笑道:“你這是給金大叔臉上貼金了。”謝公愚哼道:“沒有任少兄接住你的,兄弟這顆腦袋早開花了。”沈仝道:“謝兄來得正是時候,不然至少有四個賊人漏了網,給他們逃出去還事小,這四人劍上造詣極為了得,這一路上,咱們哨崗和巡山的人若是遇上,只怕會死傷狼藉呢!”謝公愚笑道:“兄弟某實早就來了,眼看諸位老哥已是十拿九穩,是以不用兄弟再現身了,你想,兄弟下來,也不過多添一個人而已,但兄弟守在屋上,他們若是想跑,那就不客氣要把他們全數都截下來,現在總算還差強人意。”沈仝道:“他們十二個人總算有兩個是活口。”謝公愚笑道:“誰說的?兄弟暗器上,從來不喂毒藥,這四個人只是中了兄弟淬過藥的連珠箭,一個時辰,就可以醒轉過來,是不折不扣的活口。”沈仝道:“如此就好。”住在房中的四莊莊丁,都擠在房門口看熱鬧,他們未奉命令,自然不敢擅自行動,此時陳福舉手一招,要莊丁們把四個中箭的賊人,用牛筋綁好,兩個被削斷了腿,給他們上了刀創藥,一齊押下去。
第二進東首的院落中,冉嬤嬤、秋兒、雲兒三人守在起居間裡,從後面(第三進和第二進東院,只隔了一道矮牆)傳來的兵刃擊撞之聲,自然全聽到了。
冉嬤嬤不由得伸手摸摸在間雙鐧,雙目乍睜,驚異的道:“賊人居然摸進了第三進,聽來人數似乎不少呢?”雲兒道:“冉嬤嬤,我們要不要去看看?”秋兒道:“你就愛熱鬧,這裡盟主負了傷,剛睡著,咱們走得開麼?”雲兒道:“副盟主就在房裡,誰吃了豹子膽,敢闖進來?”冉嬤嬤瞪了他們一眼,叱道:“你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盟主和副盟主都在裡面,你們還敢拌嘴。”她要她們不準說話,是為了傾聽後面的聲音,接著笑道:“任公子、葉姑娘都在那裡,就算再多來幾個,也不用老婆子耽心了。”這時,裡面房裡申君正好及時醒來,他只是中了毒針,劇毒一去,大半已經沒事了,雙目一睜,就看到榻前几上一盞銀紅,結著累累燈蕊,榻旁一張椅子上,坐著鳳簫女,一雙鳳目深情款款,關切的凝注著自己!
申君這一睜開眼來,正好和她四目相對,這就含笑道:“副盟主怎麼沒有去休息呢?”鳳簫女道:“你醒過來了,現在覺得好些了麼?”申君笑道:“在下早就好了…”他要待坐起。
鳳簫女慌忙伸出手去,按在他肩頭,柔聲道:“不,你快躺著別動,你中的是最霸道的黃鋒針,劇毒剛去,應該多休息一會兒好。”申君道:“但在下真的好了,你怎麼沒去休息,這…在下如何敢當?”鳳簫女朝他笑了笑道:“你還和我客氣什麼呢?睡著多休息一會。”申君給她用手按著肩頭,她雖然只是輕輕按著,但申君卻覺到從她手上傳來了一股無比的溫暖,心頭一陣,望著她,說道:“鳳女俠,你對在下太好了。”鳳簫女郝然一笑道:“我幾時對你好了?”
“你兩次救了在下命…”申君道:“在下不知如何報答你才好?”鳳簫女低低的道:“我要你報答嗎?”申君不知哪來的勇氣,忽然伸出手去,握住了鳳簫女纖纖玉手的手背,說道:“在下就是無法報答你,但我心裡…”他底下的話,竟然動得說不出來。
鳳簫女任由他握住了手,並沒有縮回去,她一向被江湖人稱為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現在居然也像普通女孩兒家一般,郝然低下頭去,幽幽的道:“我知道…”就在此刻,申君忽然聽到了後進傳來一陣金鐵擊撞的鳴之聲,他依然握著她的手沒放,矍然道:“後院有人動手?”只聽一個老婆子的聲音呷呷尖笑道:“你不用心後院的事兒,還是和鳳始娘繼續談心裡的事吧!”申君、鳳簫女驀吃一驚,鳳簫女倏地回過身去,喝道:“什麼人?”她口中雖然喝著“什麼人”其實心裡早已猜到了幾分,右手已從間摘下了鳳簫。
只聽那人桀桀尖笑道:“鳳姑娘怎麼連老婆子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麼?”隨著話聲,房門口已經緩緩走進一個手拄一支彎曲木杖,白髮披散的青衣老婦人來。
這個老婦人個子矮小,但一頭白髮卻一直披到她際,不僅笑聲尖厲,會聽得令人孔直豎、不寒而僳,一雙綠芒四的眼睛,更顯得陰森而怪異!
她,正是黑道上出名兇惡的老魔頭桑老妖!
申君一怔,正待翻身坐起!
鳳簫女急忙伸手一攔,柔聲道:“盟主傷毒未痊,躺著別動。”她說話之時,朝申君使了一個眼,一面轉身欠欠身道:“桑前輩夤夜前來,不知有什麼見教?”桑老妖尖笑道:“聽說鳳姑娘當上了武林盟的副盟主,還這客氣,叫老婆子一聲前輩,老婆子真有些當不起。”鳳簫女道:“前輩和先師是朋友,晚輩自然要尊你前輩了。”桑老妖點點頭道:“你總算還曉得老婆子和你師父是朋友,你這麼一說,老婆子倒不好向你出手了。”鳳簫女道:“桑前輩原來是要向晚輩下手來的了?”
“那倒不是。”桑老妖道:“老婆子一生最痛恨的就是出賣朋友的人,鳳姑娘既然當上了黑衣教的副教主,忽然又叛離黑衣教,搖身一變,又當上了武林盟的副盟主,二三其德,老婆子本來想順便教訓教訓你的,但總算你聰明,抬出你的師父來,老婆子看在過去老朋友的份上,今晚可以不和你計較,好吧,你給老婆子退出屋去。”鳳簫女神微微一變,問道:“桑前輩要做什麼呢?”桑老妖道:“那是老婆子的事,你不用多問。”鳳簫女道:“陳盟主中了黃蜂針,傷毒未愈,晚輩要留在這裡照料,桑前輩有什麼事,但請吩咐好了。”桑老妖桀桀笑道:“鳳姑娘,你知道老婆子一向從不向一個受傷的人出手的,故而一再拿話來套老婆子,對不?”鳳簫女道:“陳盟主身中黃蜂針,傷毒未愈,這是事實。”申君暗道:“難怪她要自己躺著別動了。”桑老妖又是一聲尖笑,目光陰森,似笑非笑的看了申君一眼,說道:“不錯,老婆子數十年來,有一項規矩,就是從不向負傷的人下手,只是今晚卻說不得要破一次例了。”鳳簫女聽得一驚,身不由己的退後了一步,擋在榻前,說道:“桑前輩一向言出如山,今晚怎麼會改變初衷的呢?”她口中雖在說話,但已暗暗運起了功力,提防這老魔頭在說話之時突起發難。
桑老妖是什麼人,豈會看不出鳳簫女戒備的神,但卻毫不在意,緩緩說道:“因為這位陳盟主是非常之人,他統率江湖各門派,和黑衣教為敵,也阻礙了黑衣教的發展,只有把他除去,黑衣教才能在江湖上光大,對一個非常之人,自然要使非常手段,老婆子破一次例,也是值得的了。”申君聽得不覺朗笑一聲,翻身坐起,說道:“桑前輩居然如此看重陳某,陳某不勝榮幸之至,陳某傷毒已無大礙,桑前輩也用不著破例,要取陳某命,只管請動手,不過在動手之前,陳某想說幾句話…”隨著話聲,已經跨下來。
鳳簫女急道:“盟主快退後些。”桑老妖道:“你不用攔他,老婆子倒想聽聽他說些什麼?”申君面對這位女魔頭,自然也不敢稍為大意,跨下木,就伸手摘下了掛在頭的長劍,然後目注桑老妖,神一正,說道:“桑前輩在江湖上享譽多年,我們且不說正,但總有是非兩個字吧?”
“黑衣教一心想併江湖各門各派,以遂其獨霸天下武林的野心,試問他們這樣做法對不對?如果讓他們陰謀逐一得逞,江湖上就不知有多少門派的人,遭到慘殺?陳某並不屬於哪一個門派,但陳某是江湖人,對江湖上的事,我有一份誅暴安良的武人天責,所以在下糾合四莊人手,挽救了衡山派一場殺劫,此後,江湖各門各派的人,為了怕被黑衣教噬,自動紛紛齊集此地,反抗黑衣教以求自保,公舉陳某擔任盟主,那是自救救人,只有消滅黑衣教,才能保全各門各派,和數以萬計的各門各派的門人弟子,試問陳某這樣做法,對不對?
如果黑衣教不對,桑前輩幫助他們不是助紂為?如果陳某做的是對的,桑前輩享譽江湖數十年,自然能明辨是非,那就應該幫助陳某才對。”
“呷、呷、呷、呷!”桑老妖發出一陣尖厲的笑聲,點著頭道:“陳盟主果然能言善道,無怪江湖上各門各派的人都被你說動了,連黑衣教的副教主、總護法等人,都被你說服了,一個個投了過來。”申君道:“不然,天下之大,是非只有兩個字,公理只有一條,這也就是人心向善的道理…”桑老妖尖聲道:“老婆子不是和你說道理來的,你悲天憫人,認為黑衣教得勢,江湖各門各派不知死多少人,老婆子認為他們都是該死,也都是該殺,江湖上就是因為門派太多,才會紛擾不休,由黑衣教統一了,把這些該殺的人都殺光了,以後就天下太平了,再也沒有正之爭,是非紛紜,所以老婆子主張殺…”申君目光一凝,沒待她說下去,就朗聲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自古不勝正,桑前輩這般說法,豈不有悖天理人情?”桑老妖呷呷笑道:“老婆子本來就是個有悖天理人情的人,不然,那此自命為名門正派中人,就不會叫老婆子老妖了。”申君凜然道:“桑前輩如果自恃武功高強,須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一個人如若怙惡不悛,不怕數十年得來不易的盛名毀於一旦嗎?”桑老妖目中綠光大盛,尖厲的笑道:“今晚倒象是你要殺老婆子,不是老婆子來殺你的了。”申君大笑道:“黑衣教作惡多端,就是桑前輩殺了陳某,但對抗黑衣教的勢力已經形成,去了一個陳華,還會有十個百個陳華接著起來,陳某何俱一死?陳某倒要奉勸桑前輩,多行不義必自斃,陳某縱然不是你的對手,但未必沒有能殺你的人。”桑老妖被他說得怒不可遏,一頭白髮拂拂自動,沉笑道:“陳華,你果然不畏死,江湖上敢在老婆子面前這樣說話的人,大概只有你一個,今晚之後,只怕再沒有了。”她彎曲的桑木杖一頓,喝道:“你從頭摘下長劍,大概還妄圖反抗吧?”申君大笑道:“那當然,就算你武功再高,陳某為正義而戰,豈會對一個無知妖屈服?”
“無知妖”這四個字何異火上加油,把桑老妖得兇突發,口中尖喝一聲:“你是找死!”揮手一杖朝申君頭擊來。
鳳簫女早有戒備,口中喝了聲:“桑前輩手下留情。”身形橫閃而出,纖手抬處,鳳簫已經朝上起“篤”的一聲,架住桑老妖八十斤重的彎曲桑木杖。(她這支本是鑌鐵杖外面漆了桑木顏)桑老妖桀桀尖笑道:“鳳丫頭,你真敢和老婆子動手?”手上突然運起功力,貫注杖身,往簫上直壓而下。
鳳簫女以一支極細的鳳簫,架住了她如鵝卵的鋼杖,凜然道:“桑前輩一定要我動手,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