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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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雷切還是個嶄人時,絕翅館二號樓王還是光頭肥仔。
光頭肥仔是來到絕翅館以後才有外號,沒人知道是誰先這樣叫起,久而久之這個不怎麼好聽外號卻漸漸變得比他原本名字加令人記憶深刻。光頭肥仔是個中年光頭男人,當時,還是絕翅館四巨頭之一光頭肥仔意氣風發,絕對不像是現那個卡十五樓上不來下不去尷尬樣——然而,所有人都記得那一天,當那個剛剛才結束絕翅館規定人保護期雷切走到這個胖子面前時候,從這個東南亞裔男人眼裡,所有人看到了警惕和不安。
只用了三個月就換到第三十層人,這個全記錄刷了整個絕翅館歷史。
“——啊,這個人不得了哦,打破了你記錄了。”當時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大難臨頭少澤和少佳正湊一起,倆獄警呱茲呱茲地木著臉嚼薯片,少澤掰著手指奚落頭也不抬坐一旁看雜誌綏,一邊說話薯片碎片還很不文雅地噴出來,“你用了四個月才打倒原本王坐到現位置,喏,少佳跟老子炫耀了一個月。”綏頭都不抬,非常淡定地將手中雜誌翻過一頁,反倒是少澤旁邊少佳放出了一聲不屑咂舌音。
“嘖什麼嘖,風水輪轉啊,”少澤捧著臉笑眯眯地看著不遠處一觸即發王戰,“看看我們樓生力——哎呀呀,打從進了絕翅館老子從來沒覺得
像今天那麼直過,這次我一定要念到你煩才是,就像你當初老子耳邊天天嘰嘰喳喳‘我們家綏’一樣那麼煩死個人,哼,我們家…咦,這個人叫什麼名字來著?”少佳:“…跟你說話真是拉低智商。”
“他叫雷切。”少澤蹦躂起來大吼大叫丟人現眼之前,綏怕地一下合上了手中雜誌,漫不經心地掀掀眼皮掃了眼不遠處一觸即發緊張局面,顯得有些漠不關心地勾了勾角,“你幫人家當了三個月搬運工居然不知道他叫什麼?”
“什麼!”少澤漲紅了臉,“我當然知道啊,考考你們而已!”少佳飛給他一個白眼,少澤咳嗽了下,扔開手中薯片袋子,抓著綏追問:“你怎麼知道他叫什麼啊?”
“…恩?”綏被問得一愣,臉上出現了一瞬間放空,然後撓撓頭出一個無奈表情,“啊,因為這傢伙進監獄第二天就要跟我挑戰,說我看起來很強…有沒有搞錯,少澤,麻煩你好好管教下你那棟樓人行不行啊,人搞挑戰都挑戰到隔壁樓王這裡來了,你是想我這棟樓犯人暴動嗎?”當綏從正兒八經回答問題向著抱怨一路狂奔再也回不來那一刻,少澤立刻果斷扭開了頭,聚
會神地投入了不遠處那場值得期待“王戰”中。
不遠處,被人群簇擁光頭肥仔身上紋滿了看上去非常詭異符文紋身,脖子上金項鍊上掛著巴掌大一枚小牌,他站前面,身後是二棟所有犯人,光頭肥仔看不到地方,他們沉默著,大部分人臉上卻寫滿了對可能即將到來歷史充滿了期待和興奮。
四個王中,光頭肥仔不得人心。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之所以能當上王,只是因為二號樓當時正好沒有真正強者。
這個身材肥碩男人練過泰拳,出手意外地不受身材限制招招狠厲說話也罵咧咧,他用著發音比較奇怪英語,當他上火時候,吐詞變得加含糊不清,其中夾雜著自己國家語言——人群前所未有地沸騰起來,連續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換“王”情況出現,絕翅館確實好久沒有那麼熱鬧了。
時間一秒秒地過去,光頭肥仔終於開始顯現出了弱勢,他呼開始變得不勻,進攻動作密集——他
覺到了自己體力和心臟開始跟不上負荷,他試圖早地結束這場戰鬥…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哪怕是別人以為光頭肥仔突然爆發,雷切卻看得清清楚楚,開始對方還算有計劃進攻此時此刻變得有些凌亂,能威脅到他進攻頻率也明顯降低!
十分鐘後,當雷切抓著那個兩米多高脖子上掛著拇指金鍊光頭胖腦袋狠狠地撞向地面,飛濺雪花和擂鼓巨響,彷彿組成了強旋律重重敲擊所有人心上,時隔十五年,絕翅館二號樓終於有了一位王。
少澤得意洋洋地嚷嚷著推開人群,吆喝著他那棟犯人把趴地上一動不動光頭肥仔趕緊送到醫療室——這時候可憐大眾臉獄警還不知道,這是他職業生涯中後一次大呼小叫。然後他轉過頭,笑容滿面地衝誕生王伸出了友誼之手:“你好,雷切,再次介紹下,我是你們這棟樓獄警,我叫少澤。”站不遠處紅髮男人目光頓了頓——後來少澤才知道,這只是雷切對於自己名字條件反而已,彷彿完全沒有看到獄警僵硬半空充滿了真誠手,男人東張西望地看了看周圍,皺皺眉伸出拇指捻去
角一絲血跡,然後轉身就要離開餐廳——少澤滿臉凌亂:“喂,雷切——你去哪?放風時間還沒到!”雷切終於有了反應,他停下往外走步子,微微轉過身:“…那個小本子上說,王行動不受限制。”
…
哦,好像是噢。少澤傻眼了,當他回過神來時候,雷切只留給他了一個酷炫背影——這傢伙居然提前閱讀了王權限啊,嘖嘖,真是個有計劃有理想靠譜年輕人啊。
當時還那麼天真大眾臉獄警望著男人背影嘆著。
大概一週後,少澤終於明白,關於雷切口中那個小冊子,從頭到尾,男人也只是看了那一句而已——然而今後持續很久很久很久時間裡,雷切所看,也還是隻有那一句。
所以雷切當上了王之後,少澤把去館長辦公室聽訓給擼成了常。
有時候一想起來當初那個為了這個混世魔王出現而得意洋洋自己,大眾臉獄警自己都覺得怎麼那麼丟人。
於是獄警之間偶爾會出現這樣詭異對話——少澤:“雷伊斯,你是不是默默地嘲笑我!”雷伊斯:“…不,我同情你。”少澤:“…”作為獄警之一,負責三號樓雷伊斯跟少澤不怎麼對盤。
雷伊斯老大是那個滿臉橫全身金屬朋克頭髮像超級賽亞人左邊半拉眼睛特意紋了一條十分猙獰中國龍刺青那個死胖子,三樓王,名叫mt。
說起mt,阮向遠第一次知道這貨名字時候,心想這尼瑪可不就是個要當t體型麼,真是個好名字。
mt名字還是雷切自己跟阮向遠提起——是,偶爾雷切也會沒人時候,抓著狗崽子說點兒神邏輯小心思,男人話題通常不是惦記哪個姑娘了,而是“某年某月某,我廢了某個倒黴蛋半條胳膊,然後他就再也沒能上過二十五層樓”
…
阮向遠第一次聽,當八卦還覺得鮮,但是等了半天,當狗崽子終於領悟所謂“他再也沒能上過二十五樓”就是八卦大結局,覺得自己被坑了個爹狗崽子第二次聽就開始狼心狗肺地不耐煩。
當雷切捏著他耳朵用漫不經心語氣十分催眠卻又不厭其煩地跟他說著絕翅館那些勢力關係時候,阮向遠不是抬腳撓肚子,就是翻來滾去地抱著爪子啃指甲。
雷切那絮絮叨叨話嘮模式一開真煩死個人,阮向遠覺得他那缸金魚要不是記憶只有七秒,可能早就被他煩跳魚缸自。雷切背景配音中,狗崽子追著自己尾巴滾來滾去,當他滾到邊被拎著脖子放回
中央時候,他忽然領悟了一件事情——幾乎所有人人都以為雷切對於這些絕翅館明著暗著所有事情一無所知,然而狗崽子忽然發現,其實雷切都知道,他只是不說而已。
比如,當雷切用非常淡定地語氣說,其實他知道自己這棟樓和三號樓有些不對盤時候,狗崽子終於停止了啃指甲,他抬起頭,忽然無比地同情大眾臉獄警——全絕翅館都知道,獄警隊伍裡,雷伊斯和少澤不對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