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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第一百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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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向遠站原地沒動,他抬起頭掃了雷切一眼,看見他臉上被胡亂抹開血跡時,眼中飛閃過一絲嫌惡情緒,而後立刻將自己腦袋擰開——黑髮年輕人一舉一動都一一全部落入此時此刻一瞬也不瞬地皺眉盯著他紅髮男人眼中,雷切“嘖”了一聲,面前這傢伙態度讓他從頭不到腳。

欠教育。

抹了把頸脖間細汗,雷切大步走到阮向遠跟前,二話不說用兩手指捏著後者下巴,強制地往自己這邊扳過來。

“…”混雜著男人身上特殊氣息撲面而來血腥味兒讓阮向遠瞳孔微縮,眼皮底下跳了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卻沒想到捏他下巴兩手指強硬地加大了力道,愣是往男人自己那邊拽了拽——“跑什麼?”雷切皺著眉,剛剛打完架他氣息還有些不勻,身上那凌厲危險氣息還沒能完全收斂起來。男人嗓音啞充滿了不耐煩,他抓著阮向遠臉反過來倒過去看了一遍,看著那長長睫微微垂下輕微顫動,那小扇子似模樣清晰地映湛藍瞳眸之中,男人頓了頓,糙指腹蹭了蹭手底下觸不錯白皙皮膚,忽然覺得心裡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撥了一下,癢癢,隨之而來,是強烈佔有*。

雷切看著束手束腳站自己面前黑髮年輕人,看著看著一想到自己不可能直接這就把他給就地解決了,沒來由地煩躁起來——於是略微魯地鬆開阮向遠下顎,紅髮男人眉頭打從剛才就沒鬆開過,再開口,就是上級對下級盤問語氣,態度極其惡劣:“怎麼樣?”阮向遠抬起頭掃了雷切一眼,後腿一步跟他拉開了點兒距離。

雷切略驚愕地微微瞪眼——他媽這傢伙嫌棄態度會不會太明顯了點?

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伸手一把抓著阮向遠小細胳膊拽回來,一不小心用勁兒大了點,聽見對方吃痛倒氣聲,雷切低頭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一不小心抓住了阮向遠受傷比較嚴重那邊胳膊,男人愣了愣,也沒道歉,鬆開他,又問了遍:“問你話,啞巴了?”

“什麼怎麼樣?”阮向遠反問。

得到了這個答案雷切只覺得,這貨脫離自己管轄才半個月不到,已經翻著跟斗平步青雲——就差一步登天了。

“我問你還被碰哪了?”紅髮王權者出口咄咄人——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暴躁個什麼勁兒,想了想,覺得自己問問題可能太高端了,面前黑髮年輕人可能回答不出來個什麼狗,於是語氣終於放緩了些,“受傷沒?”

“好得很。”可惜面對男人難得關心,阮向遠不怎麼領情,頓了下又補充,“至少被你拽那麼一下之前我是這麼覺得。”

“你怎麼回事?”雷切又想伸手去抓他,即將碰到阮向遠左手時候,手猛地停下來,換了個別扭姿勢抓住了阮向遠右手,男人手上還沾著鷹眼血,這麼一抓之下,一個帶血手掌印就印了阮向遠襯衫上——二號樓制服是深藍,所以之前雷切自己沒覺得哪裡不妥,可是三號樓制服從裡到外都是白,現血紅掌印印上去,異常觸目驚心。

彷彿現才終於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紅髮王權者鬆開他,後退一步,伸出手指隔著空氣,彷彿恨鐵不成鋼似點了點阮向遠:“就你他媽事多。”說完,他轉身就走進了鷹眼牢房獨立浴室裡,阮向遠站原地,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聽見浴室裡面呯嗙一頓亂響,就好像有一隻發了瘋大型貓科動物鑽進去了似,櫃子被打開重重關上聲音震得整個浴室門都震動了,讓人懷疑做這個動作人是不是拆遷辦來,這麼一震亂響之後,忽然浴室裡面安靜了下來——然後似乎是雷切打開了水龍頭。

嘩嘩水聲說明男人非常暴躁地一下子將洗臉檯水龍頭擰到了大。

阮向遠什麼也沒說,知道這會兒哪怕是三號樓地盤也不能拍拍股直接走人,房間裡晃悠了一圈,趁著雷切裡面拆房子,黑髮年輕人愣是從鷹眼牢房裡翻出了醫藥箱,然後蹲一言不發躺血泊中鷹眼旁邊,給他仔仔細細地把手指包紮了起來——看見鷹眼手指第一刻,阮向遠有些愣怔,人手指骨因為屬於關節部位,哪怕是骨折了也應該是圓潤——而此時此刻,掛鷹眼手上那截出來白森森骨頭尖銳無比,就好像是有什麼人把它活生生地捏成了碎片,再從裡擠出來似。

當他用剪刀剪開後一點連鷹眼手掌上那些皮時候,他手有點抖。

“抖什麼。”這時候,躺地上鷹眼睜開眼,從下往上看著蹲自己身邊黑髮年輕人,淡淡地笑了笑:“又不疼。”阮向遠就是從這一刻開始覺得,說不定以前叫鷹眼娘娘腔是冤枉他了——這個世界上,雖然有些不會打架,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從骨子裡是個真漢子。

抓出繃帶和止血藥,阮向遠默默地給鷹眼包紮好。

這個時候,浴室門被人從裡面一腳踹開,某位紅大爺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此時此刻,他滿手滿臉都是水,並且當他來到阮向遠身邊時候,後者輕輕鼻子,發現籠罩著他氣息忽然從血腥味兒變成了一股淡淡香皂味。

這讓阮向遠忍不住掀起眼皮掃了雷切一眼,後者挑挑眉,完全無視了黑髮年輕人微微訝異,長手一伸將一倒地上椅子抓起來拖過去,股底下,然後大老爺似一股坐阮向遠旁邊。

“幹你活,看什麼看。”語氣相當惡劣。

阮向遠自討了個沒趣,低下頭再也懶得理他。

雷切低著頭,也不阻止阮向遠給鷹眼包紮,他就旁邊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一言不發,沒人知道他想什麼——甚至阮向遠試圖將鷹眼從一地玻璃碎片裡挪開時候,還大發慈悲地幫了把手——雖然動作不是很溫柔就對了。

當阮向遠拿著鑷子,小心翼翼地將鷹眼臉上那些玻璃碎屑一點點挑出來時候,雷切蹲旁邊也看得出了神——“讓開點,擋著光了你。”阮向遠抬起眼,掃了紅髮男人一眼。

有那麼一刻,雷切臉上表情看上去像是要爆發。

但是他忍住了,只是低聲地罵了一句髒話,然後老老實實地搬著凳子挪到了另一個地方,陰沉著臉獨自菸——雷切覺得他這輩子耐心都今天提前消耗殆,當阮向遠放開手中鑷子,男人立刻拿開角邊叼著菸草,微微眯起眼:“折騰完了?”阮向遠將鑷子放回醫藥箱,拿出止血藥粉給鷹眼撒了些,都處理完了這才點點頭,他睫動了動,看上去正準備說些什麼,就這個時候,男人猛地一下抓住了他手腕,往旁邊拖了拖:“走。”走去哪?

阮向遠還沒來得及問,就被雷切連抓帶抱進浴室裡,一把摁洗手檯跟前——哪兒,還有一塊明顯是剛剛拆封香皂,阮向遠湊近聞了聞,就是雷切剛才身上那種,他回頭看了眼紅髮男人,後者卻沒有理他,只是自顧自地用大手一把擰開水龍頭,然後抓著阮向遠手,到水龍頭底下——男人開是冷水,絕翅館天寒地凍,冷水管裡出來體溫度近乎於冰水混合物,阮向遠被凍得一個靈,原本白皙手立刻男人強制之下泛起紅暈,雷切抓過香皂,邊叼著煙,一言不發地抓著阮向遠洗手——那認真勁兒,就好像要把他手給蹭下來一層皮才舒服似。

阮向遠掙扎了幾下發現自己擰不過他,只得無奈從鏡子中掃了男人一眼:“開溫水行不行?”

“哪那麼多講究?”雷切一口拒絕,手上力度大,“碰了髒東西,不洗乾淨你今天別想邁出這道門。”

“你…”

“你什麼你。”

“我…”

“我個。”

“…。”

“老子面前不許說髒話,”雷切微微眯起眼,他抬起頭,目光洗漱臺鏡子中跟阮向遠不期而遇,兩人俱是一愣,沉默良久,而後,雷切忽然一語驚人,“除了手,還有哪被髒東西碰過?”阮向遠:“…”得,話題又繞回了原點。

夠固執。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趕、趕上了!小紅花!!哈哈哈哈哈哈哈==等下哦,等我洗個澡,碼個hp,然後再碼一章作為今兒晚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