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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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叮鈴鈴——”我和淼淼在地鐵站外面的花壇上坐著。也許是剛才的情況一時很難緩過神來，連電話鈴聲響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接。

過了好久，淼淼才忍不住對著我喊了一聲:“喂——電話！”我懵懵的抬眼看了一眼淼淼。這才意識到是我的電話在響。我剛打算掏出來接聽，電話鈴聲就斷了。我也不急著繼續掏手機了，心想要是真有急事一定會再打過來的。要是沒有急事的話，眼下最終要的是今晚肯定是回不了家了。

“嗡——嗡——嗡——”突然響起了震動的聲音，我跟淼淼迅速換了一個眼神。淼淼隨即手忙腳亂的從包包裡找出了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手機切換到了靜音加震動。

“黃鸝？”淼淼一邊驚訝的念出了來電人的名字，一邊接通了電話。

不等淼淼開口說“喂”黃鸝那邊的大嗓門就已經嚷嚷開了:“哎喲我說你們兩位大姐。接個電話怎麼就這麼難吶——”

“哦——我們…”淼淼一邊接電話，一邊看著我，神複雜。我看著她一句話到嘴邊轉了好幾個彎兒，最後還是不知道該找個什麼樣的理由來搪。

幸好黃鸝也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沒命的叨叨叨的一口氣就把自己要說的全說了。就好像我們在不在聽本不重要似的。

淼淼適時的將手機切換成了免提狀態。說個沒完的黃鸝趁著換氣的空檔，終於停了停，問道:“你們在哪兒呢？怎麼好大的雜音啊？”

“哦。我開著免提呢——”淼淼將嘴巴湊近手機話筒解釋道。

“我說呢——”黃鸝說著，接著說道:“對了。你們在哪兒呢？回去了沒呀？”

“還沒呢…”淼淼頓了頓，說道:“說來話長。估計回不去了。”

“不是估計。就是回不去了。”我離著手機話筒比較遠，其實這話只是說給淼淼聽的。

淼淼還來不及把我的話轉達。黃鸝就已經接著嚷開了:“那就別回去了。你們到哪兒了？打車回來吧。真有大事兒急著找你們呢，剛剛我說的你們大概也沒聽明白。等你們回來了再細說。”

“我們還在醫院附近呢…”淼淼又頓了頓，說道:“說來話長…”

“那別說了。快回來吧。”黃鸝說完。就啪嗒一聲掛斷了電話。

“喂？喂喂？”淼淼連續餵了幾聲，但電話那頭還是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

“能折返回去也好。省得我們還坐在這裡考慮今晚睡哪兒！”我二話不說就站了起來。順勢拍了拍股上的灰塵。雖然也不知道有沒有灰塵。就是個習慣動作罷了。

淼淼也點著頭快速把手機收好。站起身來，同樣習慣的拍了拍股上的灰塵。說道:“那咱們就回醫院去吧。畢竟人多好辦事兒啊。”我知道淼淼說的人多好辦事指的是什麼。確實就我們兩個人真怕野狐再回來找茬。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四處環視了一圈。天真真正正的變得黑漆漆的一片了。

“這麼晚了，醫院還能進住院區嘛？”我突然想起了這麼個問題。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我家裡人住院。去晚了可是一律不給進的。

“也是啊——”淼淼突然也有點慌張起來。小心翼翼的問道:“佳佳，你說這電話能作假嗎？”

“作假？什麼意思？”我原本是沒想到這一層的，只是猛地想起醫院也有探病時間，過了那個時間應該是不給進的。壓兒沒有淼淼想的這麼多。

“就是剛才的電話啊？你說，會不會其實不是黃鸝打的？”淼淼的聲音壓的越發的低了，飄在這黑漆漆的夜裡說不出的詭異空靈。

我冷不丁的一個靈。雖然直覺也好理智也好都告訴我應該不會是淼淼想的那樣。可是我還是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然後弱弱的說道:“不會吧…”我和淼淼此刻誰也挪不開步子了。雖然留在地鐵站入口處還是有些心驚膽戰。但好歹這裡燈火通明。回醫院的路上…印象中不是那麼的明亮。

“那還回去不會回去了？”淼淼說著不自覺的了口水。

我仔細的想了想，於是說道:“還是回去吧。醫院邊上我記得有快捷酒店呢。咱們總不能在地鐵站過夜吧？”

“有嗎？我沒注意啊——不過…”淼淼始終非常的猶豫:“醫院裡什麼最多呀？醫院邊上，我還真心不太敢住，尤其是今晚。”

“要是這樣的話。更加不能在這兒呆了。一會兒想走都走不了怎麼辦？”說著，我拔腿就往回走去。

淼淼一邊哎呀呀的喊我，一邊跟了上來。其實有的時候，也許只是需要有個人做決定而已。

其實我的心裡也沒什麼底，七上八下的。陪著急促的腳步心跳更是加快了不少，沒多一會兒，就開始了起來。一路走過來覺得這條路真長，可原路走回去的時候覺得這條路似乎更長了。長的就像沒有盡頭一般。

幸好今晚沒什麼風。樹也靜止不動。否則，這一路我和淼淼自己嚇自己也得嚇出病來。

我一路走，一路在心裡默唸著心經。一直唸到鄭玲忍不住衝著我的耳朵叫喚了好幾次，我這才作罷。畢竟知道鄭玲跟在身邊。心裡還真是莫名的踏實。想像著她呲牙咧嘴的樣子，居然心裡生出了一絲的笑意。

淼淼看著我神情的變化，苦笑著說道:“這個時候你還笑，我也真是看醉了。”被淼淼這麼一逗，我還笑的更歡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我情緒的染，淼淼也忍不住想笑。一路的緊張害怕忐忑不安居然以這種形式被緩解了。

醫院越來越近了。可是和白天不同。醫院門口的鮮花水果店什麼的都關門了。雖然依舊還是有一定的人。可是，始終比起白天來說，要靜悄悄的多。

“要不咱們打個電話再確定一下？”淼淼心裡還是沒底。其實我也一樣。

我默認般的點了點頭。

淼淼迅速掏出了手機，剛撥通黃鸝的手機，就聽見有人在喊我們。

“佳佳。淼淼。這兒吶——”我和淼淼循聲望去。只見一個人影衝著我們拼命的揮手。

淼淼掐斷通話。眯著眼睛看了半天小聲問我:“是黃鸝嗎？”

“應該是吧？”我更加加快速度的往前走去。聽聲音確實是黃鸝沒錯。

“佳佳。慢點兒。你怎麼知道是真的黃鸝啊——”淼淼跟著我，在我背後小聲的吶喊，似乎想要叫住我，讓我不要輕舉妄動。

可我這會兒倒是覺得，該來的始終跑不掉。也許真是累的，已經不想跑了。

“黃鸝。你怎麼在外面啊？”我遠遠的喊了一聲。雖然聲音不算很大，可是在這麼寂靜的夜裡，真是有繞樑三的效果。

“等你們呢。你們動作還快的呢。”黃鸝笑呵呵的了上來，說道:“病房這會兒是進不去了。咱們去速8吧。”我和淼淼終於和黃鸝面對了面。

“那你也進不去了？”我邊問，邊往前面瞭望了一眼，其實壓看不到住院區的。

“不去了。先上酒店吧。小維的爸媽已經先去訂房了。我是出來接你們的。”黃鸝沒頭沒腦的說完就要拉我們走。

“什麼？小維的爸媽也出來了？那小維誰看著呀？護工嗎？”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除了提問，也只能提問了。因為我實在有太多問題了。之前黃鸝在電話裡也沒說清楚，開著免提就更難聽的清楚了。

“對。都出來了。反正說來話長。真的，奇了葩了。我一張嘴都很難說清楚。咱們先回酒店。我們三張嘴慢慢說說給你們聽。”黃鸝那略帶浮誇的口吻配著這原本就很難理解的話語。更是讓我和淼淼一個頭兩個大了。

“那…。。那行吧，咱們快點去酒店吧。”我只得跟淼淼稍稍換眼就答應了。

黃鸝嘴上說她一張嘴說不清楚，得回了酒店再細細說來。可是她一路上壓兒就沒有消停。東一句，西一句。雖然零碎，思維又跳躍的厲害。可是，我還是多少聽懂了一些。

淼淼也是，那張臉迅速的就垮了下來。要不是天黑，我一準能看出她此刻的臉估計都綠了。

“對了。你們倆怎麼能這麼久了才剛走到地鐵站啊？用爬的呀？還是上哪兒野去了？”黃鸝終於想起來關心我和淼淼了，還帶著取笑的口氣。可是在她看到我和淼淼不太好看的臉之後忍不住收住了她那張壞壞的嘴巴，然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呃…說來話長…”我想了很久最後也還是用這麼四個字總結了所有要說的話。

說來話長。不論是黃鸝她們在醫院病房經歷的還是我和淼淼在地鐵站經歷的。總之，真的只有四個字——說來話長。